言正甫聽到張禾的那首詩也尷尬了許久,不過他也沒指望張禾那樣一個不羈客能作出什麼好詩來。
在茶莊裏當那根筷子指著張禾時,言正甫正要為張禾打圓場,張禾已經麻利地開了口。
其實就算張禾胸無點墨又如何,他始終是他言正甫的小哥。
陸之皓追出去之後言正甫收拾好殘局也追了出去,在院牆的那一處,他看到張禾在陸之皓的懷裏聲淚俱下,他的腦袋就像被人塞了團麵糊,堵得不行,他眼巴巴地看著張禾被陸之皓扶進大院裏,失魂落魄地蹲在院牆處手足無措。
他鼓起勇氣在門口喊的那一聲小哥,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喜歡上個男人又怎麼樣?他好不容易才認識到自己的真心,不想這麼輕易就認輸。
張禾看到門口紅著眼的言正甫,掙開陸之皓甩頭就往屋裏跑。
言正甫也再顧不得什麼禮儀廉恥,衝到張禾麵前,捉住她的手,卻一時間忘記自己要說的話,呆呆地看著張禾。
陸之皓看著言正甫十分不爽,一把握緊言正甫捉住張禾的那隻手,掌上使了暗勁,痛得言正甫呲牙咧嘴,趕緊鬆開了張禾。
張禾這回不動了,知道陸之皓暗中使了壞,反對言正甫說:“你怎麼來了?”
言正甫怯怯地看看陸之皓,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張禾就把言正甫帶到了院外的一處歇腳亭。
言正甫鼓起勇氣捉住張禾的手,說:“小哥,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嚇到你,但我不得不說,我見著小哥第一麵,就……就對小哥你生出了傾慕之情……”
言正甫說完這話,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
張禾心裏可苦了,還沒等她亮出身份,言正甫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要是她說她是個女的,還不知道言正甫會不會被嚇到。
言正甫見張禾眼神忽閃,還故意不看他,知道是自己嚇著張禾了,忙說:“小弟知道這樣說唐突了小哥,但小弟不吐不快,從第一次見著小哥就再也忘不了了,我……”
“哈哈,原來言兄弟竟然喜歡男人!”陸之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把張禾和言正甫嚇了一跳。
言正甫曉得自己的心意之後也曾很是羞恥和苦惱,但他決定再找張禾吐露心聲的那一刻,他就豁出去了。
陸之皓拍著手走到張禾身邊,摟住她的肩,說:“可惜了,言兄弟,教你失望了,她是個女人,而且是我女人,你別來招惹她。”
張禾馬上把陸之皓的手一甩,對言正甫說:“你可別聽他胡說,不過我確實是個女人,本來我還挺喜歡你的,你要是喜歡男人,那我們隻能無緣了。”
言正甫本來已經被陸之皓的話嚇呆了,聽見張禾說喜歡他,更呆了,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回答。
陸之皓一聽張禾如此不矜持,苦笑一聲,拉著張禾就往大院裏走。
陸之皓是真的生氣了,他黑著臉把張禾拉回了房,連銀見著陸之皓那張臉,又看看兩人拉在一處的手,默默地把李老全和李小寶哄出了大院。
陸之皓一把將張禾推到屋裏,把門栓好,默默坐在桌前,獨自倒了茶喝起來。
張禾一見到陸之皓鎖門就慌了,看著陸之皓不搭理她默默喝茶她就更慌了,乖乖地站在門邊不敢做聲。
陸之皓喝了許久見張禾沒有動靜,自己忍不住先開口了,說:“你說那話什麼意思?啊!”
張禾低頭掰著手指,不敢答陸之皓。
陸之皓把桌子一拍,又吼了,“我問你話呢!你說喜歡言正甫是什麼意思!”
“皓哥哥……”張禾委屈地看著陸之皓,兩條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陸之皓還以為張禾會同他對著來,他一看到張禾的委屈的眼淚,登時就軟了下來,本能地想要去抱住張禾,張禾哭得梨花帶雨,陸之皓伸過來的手她卻看見了,默默地閃了閃,抹了抹眼淚,說:“皓哥哥,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沒做千金小姐的命,我在外頭過得好好的,卻被你拖去什麼太師府,我就是個當丫鬟的命,哪受的住這樣折騰……”
“你……”陸之皓說不出話來,仔細想想,張禾遇上這麼些事好像都是從他這裏開始的。
張禾繼續哭訴道:“皇上那個斷袖,要把我嫁給趙玉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嫁給他我以後怎麼活?等哪天皇上反悔了,還不得貓聲貓氣地就被殺了,等到那個時候被人魚肉,還不如現在就給皇上一個台階下,皓哥哥,你說是不是?想當年,許益心詐死逃走,皇上也沒拿許家怎麼樣,現在憑什麼要讓我來做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