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無道來的時候,陸之皓很絕望,他這麼些天,頭一次對張禾說話,他慘白的臉浮上笑意,問張禾:“我隻問一句,你心裏可有我?”
明明張禾還沒有答他,陸之皓就自己先絕望了,他想著這種時候就算是騙他,張禾也會說有,但他不自信,他想到張禾會說什麼話。
張禾低著頭,胸口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故作鎮定,說:“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都這種時候了。”
陸之皓稍稍看到希望,又說:“我隻想得一個答案。”
張禾忍著眼淚,硬聲說:“沒有。”她不想陸之皓為了她做錯事,也不想讓陸之皓以後想起來後悔。
章無道興趣盎然地聽著陸之皓和張禾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走到陸之皓麵前,說:“怎麼樣?想好了麼?”
張禾趕緊說:“大王,男人看男人有什麼意思呢?他還不是跟你一樣,你自己看自己那麼多年,還不膩麼?”
章無道故意說:“睡了這麼多年女人,這回嚐嚐新鮮,也不錯。”
張禾氣急敗壞,正欲說話,陸之皓捉住她的手,對章無道說:“哼,你說得不假,我也正想嚐嚐鮮,說不定另有一番滋味,趕緊的,讓本大爺好好玩玩你。”
陸之皓嘴硬,章無道更來了興致,說:“好,這可說定了,到時候看是本大王玩你還是你玩本大王。”
陸之皓眉頭一挑,說:“讓我女人先走,我要看著他們進朝京。”
章無道已經按捺不住,馬上備了馬,陸之皓被捆住了雙手跟在章無道身邊,看著眾山賊把張禾和連銀等人塞進了馬車,臨走前,陸之皓在連銀耳邊耳語了一陣,才乖乖站到章無道身後看著馬車往朝京那邊去。
不管陸之皓在連銀耳邊說了什麼,章無道都不會怕,他覺得過了今夜陸之皓那樣的人決計活不到明天,不用他動手,受了那樣的屈辱,陸之皓鐵定自己都會動手結果自己。
張禾在馬車上失了魂,她想了無數次陸之皓屈辱的神情,卻始終想不清楚陸之皓的模樣,好像他生來就不是那種能受辱的人,即使是甘願留在山寨裏受盡屈辱,即使明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發生,他也依舊是仰著頭的模樣,憔悴的麵容也遮不住他骨子裏的傲氣。
張禾有一絲晃神,她甚至希望陸之皓又是在騙他,希望等她回頭一看,陸之皓已經騎著高頭大馬朝她飛奔而來,然後馬上的人大聲喊:“哈哈,我又是在騙你的!”
馬車馬不停蹄地往朝京去,她回頭看了無數次,也沒見陸之皓騎高頭大馬飛奔而來。
李老全和李小寶被嚇壞了窩在馬車裏,趕馬的是連銀。
就要快進城門時,張禾猛地一掀簾子,捉住連銀的後領,堅定地說:“讓老全他們兩個先回去報信,我們再去老虎寨!”
連銀籲地拉住了馬韁繩,卸了鞍子,跳上一匹黃鬃馬,一把拉上張禾篤篤往原路趕。
張禾不願再回頭看,她等不起陸之皓騎著馬朝她而來,她必須自己去找陸之皓,然後與他一道生一道死。
加上那一刀,張禾欠陸之皓太多,她還不起,也不想再欠他什麼,所以這一次,就算是死,也要她先死。
連銀帶張禾回老虎寨的原因是陸之皓在連銀耳邊說的那句話是:“要是阿禾要回來,你就帶她來。”
連銀也搞不懂,他家少爺為什麼要這樣說。不過他也看出了少爺和表小姐心心相印,就算是為了情死在一處也是情有可原。
這邊張禾走後,陸之皓被章無道推進了屋,陸之皓這才體會到那時候張禾的感受,張禾被他推進屋的時候那樣不情不願,原來被推的感覺是這麼讓人不爽。
其實章無道也拿不準要怎麼樣,陸之皓站著,他就坐著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陸之皓,陸之皓眉眼一彎,曉得章無道是個慫貨,故意說:“怎麼的?怕了本大爺了?還不趕緊給爺鬆開,讓爺好好疼疼你。”
章無道也是個性子強的人,他就看陸之皓要嘴硬到什麼時候,他其實有些顧慮陸之皓的身手,但一想到他背上的傷,就無所畏懼了,走過去鬆開了陸之皓。
陸之皓動動身子,大喇喇坐下,自己拿了個杯子斟茶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喝茶了。
章無道見狀覺得有些好笑,說:“自己乖乖上去躺好,別逼我用強的。到時候疼的可是你。”
陸之皓嘴角一鉤,輕狂地說:“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