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想了想,撿起地上那錠銀子,嬉笑到:“小的聽女俠吩咐便是。”
武阿喜欣然一笑,說:“算你識時務。”說著走到張禾麵前,拉著張禾將她帶到店老板麵前,繼續道:“你這裏還缺個燒水的小工麼?”
店老板搖搖頭,說:“不缺了,平日裏客人不多,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武阿喜眉眼一勾,“嗯?”
店老板立刻明白了武阿喜的意思,忙改口:“缺,太缺了!女俠隻管開口,小的一定照做,絕無二話。”
武阿喜推推張禾,說:“我這弟弟聰明伶俐,手腳麻利做個燒水的小工正合適。”
武阿喜是個謹慎的,她自己好跑路,張禾就得花不少心思,一出那農婦的門,她就把張禾打扮成小哥兒模樣,張禾在白露山莊被養胖,掉了孩子又瘦了,就算不束胸也看不太出來。
店老板和氣生財,站在張禾麵前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地把張禾攙到灶旁,拿著小扇給張禾扇風。
武阿喜一看懵了,頓了頓,說:“老板,忙你自己去,把嘴管好,別說廢話。”
店老板立刻又奔到武阿喜麵前,弓著背說:“哎哎,小的明白。”
武阿喜打發開店老板,自己安心坐下來喝茶,瞥了眼在灶旁被熏花了臉的張禾,心想這麼快冤家就找上來,難不成真是天意?
張禾其實也猜到了,跑了這麼久,她覺得累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越是逃離越是偏離一開始逃離的意義,如今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
總之,她在等,等一個結果,等命運給她一個最合理的結果。
武阿喜那口茶還沒咽下肚,小道的一邊開始出現揚塵,漸漸的能看見來者的輪廓。
打頭的那個是宋致遠,宋致屏騎著高頭大馬,馬鬃飛揚,威風凜凜。
右邊是宋致遠,左邊是陸之皓,後邊還跟著李大寶!
武阿喜冷笑一聲,哼哼,齊活兒!
灶台下的張禾不敢抬頭看,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快要窒息了,她垂著頭抹抹臉上爬滿的眼淚,一張臉花得不能更花。
店老板殷勤地走到宋致遠麵前要去牽馬,恭敬地說:“客官趕路累了吧,下馬歇個腳喝口茶?”
宋致遠腰板直,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息,他不搭理店老板,回頭看了看他的寶貝弟弟宋致屏。
宋致遠性子傲,他胯.下的馬性子也嬌,衝店老板打了個響鼻別過頭不再看他了,店老板自討沒趣,去灶旁與張禾一道燒水了。
宋致屏明白他大哥的意思,他笑笑躍下馬,走到武阿喜麵前,說:“那日洪水急,在外這麼些日子受苦了吧。”
武阿喜是個明白人,她一聽就知道這是宋致屏在給她台階下,她本來就打算著同白露山莊這些人撕破臉皮,酣暢淋漓地幹一架,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也總算是自己奮力一搏,日後不會留遺憾。
但宋致屏這樣說了,武阿喜就不好意思再找什麼借口幹架了,以後若是她老子問起責來,她也不會氣短,要怪就怪那洪水無情。
武阿喜不想理宋致屏,她就看著宋致遠,在白露山莊,除了宋致屏那一雙爹媽,她在白露山莊同宋家那一家子人相處頭一號覺得不自在的就是這個冷冰冰的大哥。
在武阿喜意料之中,這個大哥沒說話,隻看著他那個寶貝弟弟。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連張禾也忍不住想瞧瞧接下來該如何發展,武阿喜心裏犯嘀咕了,若沒找著借口把這趟渾水攪渾,張禾該如何在陸之皓眼皮子底下混出去?
武阿喜沒想過張禾是不是還真的想逃,她隻是做她應做的,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還是陸之皓打破了這份尷尬,他跳下馬,衝到武阿喜身邊,急切地問:“阿禾呢!?”
李大寶通風報信,沒理由陸之皓不知道張禾先前是同張禾一道的,武阿喜笑了笑,淡淡地說:“那日我和阿禾同那小夥子分開後,阿禾就一個人離去了,說是要浪跡天涯,就連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陸之皓一屁股在地上,麵如死灰,被宋致屏攙了兩下才攙起來。
宋致屏皺著眉,扶著陸之皓說:“先別說那麼多,慢慢找總會找到人的。”
陸之皓呆呆地由宋致屏扶著,武阿喜則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宋致遠見事情圓滿解決,回頭望了望張禾,拉拉韁繩準備打道回府。
張禾被宋致遠那一望,登時身上就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