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被騙的感情(1 / 2)

非典過後我從上海回北京,補兩個星期的大一的課。我準備學校收大二學費時走人,我已經托人在武漢找了一份工作,走之前我去朋友學校把借她的書要回來。那是我唯一一次走進女生宿舍,不同顏色的內衣掛在每個人的床頭。她問我環境還好吧,算幹淨吧。我不敢抬頭地撒謊說挺幹淨的。她要請我吃晚飯。我說現在才一點半。

“那我們不管,”我朋友說,“你可以看雜誌等我們上課回來。”

全是你愛看的那種,TATA,瑞麗,時尚,ELLE,我對粉紅色的唇膏配粉紅色的眼線實在沒什麼興趣。百無聊賴我就起身看床頭掛著的Bra來比比誰的胸更大。

約莫兩點鍾有個女孩闖進來,打開門看見我,嚇了一跳。“你是幹嗎的?”

“學生。”

“那你為什麼這麼老?”

“我學習不好,考了十年大學才考上。”

“要是我早就不讀了。”她居然當真了,“你出去,要是輔導員看見我和你在宿舍裏不上課我死定了。”

“你可以找個繩子把我綁起來。”

“好主意。”她去翻櫃子,這丫頭怎麼什麼都當真?“找不著,這不是我宿舍。我怕輔導員找我才躲她們宿舍的。”她打量我一遍,”你走不走?”

我講了她同學要請我吃飯的事。

“嘿嘿,小心被灌醉了讓她強暴,她就喜歡你這樣的。”

“還有這好事?”

“你走不走?不就一頓飯嘛,我下次補你。”

“今天補我行嗎?我丟的就是今天晚飯。”

“你走不走?”

“你不是說晚上請我吃飯嗎?”

“不是今天!你先走行不行?”

“哪天吃啊?留個電話給我啊。”

繞得夠遠的,差不多就是這麼認識的。後來和這女孩就戀上了,寒酸點說叫初戀,正常表達是以前沒戀過,這是頭一回。如果對初戀還有印象的話。我記得她有四點不尋常的地方。一個是她老是說自己身高體重三圍什麼的和舒淇一樣,總說,沒事就說,我不接茬,她就把五個數報出來,還問我記住了嗎。我說哦,可見舒淇是虛報。她樂死了,又講一遍。

再就是奢侈,一件衣服不穿第二次,穿一天就收起來換新的。我折算平均一天五千塊錢的行頭,一年也得二百萬。她還炫耀說她媽比她還能糟踐錢,玩投資,賠進幾百萬,再換別的投。我估計家裏開銀行都沒這麼幹的。你猜她家是幹什麼的?你猜,你再猜。她家確實是開銀行的。

第三個是她有蒙古血統,也總說,好像比漢人牛逼似的,還讓我猜她蒙古名字,我他媽哪知道去?

烏蘭巴托?呼和浩特?

什麼呀,你猜。

成吉思汗?

你再猜?

敏敏特穆爾?

對啦。

我就知道這一個蒙古女孩名字,要是你還不知道,TATA,去讀讀金庸,他比我好看多了。不過這件事讓我對猜人名更有信心了。舉個例子,過來一男的,讓你猜他叫啥,你別怕,語氣堅定地告訴他叫張三,他會情緒激動地抱住你,簡直是天意,讓我娶你吧。敏敏特穆爾小姐就是這意思,如果她當時能一如既往地信邪,也許我早就跟她結婚了。

最後一點不好說,我不寫色情小說。生理上有個詞叫潮吹,我開始就碰上這個,讓我還以為誰都有這能力呢。原來不是,你沒有,她們也沒有。要是沒弄明白我說什麼,建議你把《戀愛寶典》放下,先看《倚天屠龍記》,再看一日本片子《赤橋下的暖流》,暖暖的。

剛開始的短信特校園。你猜誰先發的?你猜。

你在幹嗎?

我們十點就斷電,所以什麼也沒幹。

可憐哦,還記得我是誰嗎?

TATA,我唯一一次學生戀愛還傻成這樣。我那時候就想,是不是隻要你留在學校一天,你另一半的腦垂體就是無法發育的。每晚十點半她跟鬧鈴似的問你在幹嗎。挺多女孩都這樣,想撩扯別人也不想個有創意的,想你了問你在幹嗎,無聊了問你在幹嗎,想借錢也他媽問你幹嗎。

你在幹嗎?

收拾行李,老子要走了。

為什麼?我還欠你頓飯呢。

對呀,忘這茬了。她住西六環,我南六環外,倆人跟畫直角板似的往長安街奔。北京真大,感激還是抱怨呢?晚上誰都沒回去,在後海挺了半宿,全聽她講三圍身高體重民族姓名消費。我熬不住了,我說,咱找個地兒開間房,打開電視,看看薩達姆抓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