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基金入局(2 / 3)

常為民騰的一下站起來,立即被身後的警察給摁了下去。

“飛警官,在你們進入我家的時候,我正在客廳,你們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拷貝了我的電腦資料,以及查封我的電腦。利用QQ群招收會員這樣簡單的調查我相信警方是很容易的,上網都有記錄的,你們去我的電腦裏查,看有沒有什麼QQ群聊天記錄。”常為民覺得飛翟突然之間變得愚蠢可笑,“我從來沒有上過QQ,你們居然查出是我家的網絡IP地址上的QQ群。”

“常為民,我提醒你一點,你在網上化名股市一姐,開博客寫文章,利用博客的超人氣去招引炒股的人加入QQ群,成為會員。無論是股市一姐的博客還是QQ,我們查出的網絡IP地址都是你家的,你怎麼跟我解釋這個問題?”飛翟嚴厲地盯著常為民,“現在我們證據確鑿。連同以前的苦肉計,你都老老實實地交代吧!”

“股市一姐?”常為民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IP地址,你就認定股市一姐是我?”

“我們調查過,上麵關於炒股心得以及一些理論性的文章,都是你這幾年在公開媒體上講過的,語言風格都跟你一樣,還有對於西北生物的分析,很多我們沒有公布的,比如柳如煙當初取得你的投票授權委托書是我在看守所找你簽字的,柳如煙在取得你投票權之前涉嫌香港縱火案等等,這些外界不知道的事情,在股市一姐的博客中也都寫得清清楚楚。”飛翟的問話開始有點咄咄逼人,“在博客中嘲笑公安部專家無法破譯營業部交易後台係統,這個問題也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相信程清明不會嘲笑,我不會嘲笑,而營業部根本就不知道公安部來專家。你說還有誰知道?”

常為民早就看到股市一姐寫的這些內容,不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看樣子飛翟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飛警官,首先我想聲明的是股市一姐不是我,現在完全可以通過他人的網絡IP地址發文章;第二,利用QQ群招收會員,這個問題我想是荒唐的,我的確也關注過股市一姐的這種行為,建立了那麼多QQ群,群費流向何處,隻需查開戶行就行了。僅憑一個IP地址就定我的罪,這不是你飛一刀的斷案風格吧?”

“啪”的一聲,飛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常為民,你是不懂還故意胡說八道?我飛翟辦案還用你來指導?股市一姐到底是誰,我相信你心裏比我清楚。如此多的內幕被披露了,你給我解釋一下。還有,工行、招行、建行、中行等銀行賬戶全是用你的身份證開戶的,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在提款,這一些我們都調閱了相關銀行櫃員機的監控錄像,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飛警官,不可能,目前為止我隻在中信銀行開過戶。用我的身份證去那幾家銀行開戶,這件事裏麵肯定有問題。還有,我的身份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這些銀行帳戶是怎麼開設的呢?那些身份證應該都是偽造的。”常為民突然想到了營業部,想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人,想到了綁架案,“飛警官,我想利用身份證開戶這個問題不難,我曾經在證券營業部開設過賬戶,有身份證複印件在那。你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能掌握我身份證、電話號碼,還有我家裏的情況的,隻有證券營業部以及我賬戶的開戶行,他們最有可能泄漏我的資料。至於是什麼人利用了我的資料,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飛翟站起來走到常為民的身邊,“常為民,程清明之前分析說對你不利的外來證據越多越會讓我們相信你是冤枉的,你是不是一直就在跟我們玩苦肉計?拿我們當猴耍是嗎?你覺得這樣的遊戲很刺激是嗎?我們跟蹤了很長時間,知道股市一姐不是一個人在運作,而是幾個人在一起對這個人物進行包裝,現在博客點擊都超越徐靜蕾了。中國第一博,美女操盤手,華爾街高足……這一些也就能唬唬貪婪的小股民而已。”飛翟在常為民的身邊走了兩圈,常為民依然神情自然,完全沒有兩個月前一開始報案時的那種衝動。飛翟突然將臉湊到常為民的眼前,直視著他,“勾結內幕人、製造綁架案、偽造錄像帶、排演嫖娼案,反目成仇之後瘋狂報複內幕人,你不甘心這些年的積累付諸東流,你要拿回為2002年的損失。你選擇了隱蔽在網絡後麵,太小兒科了。”

“飛警官,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認為我是在狡辯,我不能說程清明組長的推斷是陰謀論,但是我可以明確地說,這就是幕後操縱者要達到的目的,將我拉入陷阱,徹底搞臭,最後徹底整成窮光蛋,再利用我的IP地址去發文章,給人的表相就是我已經窮瘋了,連這種非法經營的犯罪行為都要做。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說過,當利潤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是殺頭都要幹。這是常人的邏輯,這種邏輯恰恰是幕後操縱者為常人設計的圈套。”常為民腦子裏突然想起了歐陽飛雪,“飛警官,我現在的電腦查封了,人也在看守所裏了,西北生物的第二次股改應該是明天就投票。接下來我敢斷言,股市一姐還將發表更為驚人的停牌預言,甚至西北生物還有更為驚人的動作。”

突然一個警察打開了審訊室的門,附在飛翟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飛翟點了點頭,剛進來的警察轉身出去了。飛翟盯著常為民:“如果你不是股市一姐的真正操縱者,你怎麼知道還有驚人的語言?”

“歐陽飛雪到巴厘島會見了英國皇家海外投資基金亞洲區總經理喬治·布朗。”常為民咬了咬牙,自己沒有證據的事情飛翟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是這個時候再不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自己就真的洗不幹淨了,“我在股東大會上看到歐陽飛雪,他一個分析師,如果沒有人委托,是不能參與股票的交易的。尤其是他還經常在電視上點評西北生物這隻股票,根據分析師的從業要求,是不能跟所點評的股票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關聯的。這個喬治·布朗是做投資的,他們兩個人會麵,肯定是談交易。前幾天歐陽飛雪在京都衛視鼓吹西北生物,我猜測他們的會麵跟西北生物有關。”

這個常為民果然不同一般的股民,看問題深遠老辣。飛翟將身邊的人支開了,臉上突然露出笑容,“老常,讓你受驚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已經放出消息,但是不是非法經營罪拘捕你,而是涉嫌內幕交易拘捕你。剛才我們收到了柳如煙送來的照片,證實了你剛才說的,明天西北生物的股改肯定通過,不過還得委屈你幾天。”

這時柳如煙優雅地走了進來。常為民怒視著她,難道是她在背後搗鬼?聽了飛翟的話,常為民心裏積聚的一下子又竄了上來了:“飛警官,我不明白你們這樣是為什麼?拿我當猴耍?”

“老常,我們還真不是拿你當猴耍,我們這是要保護你。當然,這樣的保護對於你來說是有點過分,但是我們不這樣,怎麼能引出幕後的操縱者呢?現在他們在暗處,不斷給我們擺迷魂陣,我們如果不將戲搞得跟真的一樣,他們怎麼會相信我們是傻子呢?”飛翟拍了拍常為民的肩膀,“你在西周市看守所的事情,我知道那是西周市的人泄漏出來的,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你個人的問題那麼簡單,西北生物還有我們江陵的一幫人才是真正幕後唱大戲的。”

常為民一點都沒有覺得高興,依然是冷冷地望著飛翟。

“你上次說的那首詩,看來裏麵的確蘊藏玄機,前麵兩句正在一步步應驗,後兩句‘風雲漫卷萬裏冷,西陲日月落九天’,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飛翟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這寫信的人不僅有點文采,還是個老道的權謀家,“西陲肯定就是指西周市,日月是兩顆億萬年來形同兄弟的星球,怎麼會同時落九天呢?難道西北生物還會上演龍虎鬥不成?”

“我打探了很久,西北生物裏根本就沒有兄弟倆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什麼‘日月落九天’,詩句雖然是有暗指,但是也未必是真的。”常為民忍住了心頭的怒火,既然配合飛翟能抓住幕後的操縱者,隻有先忍一忍。常為民當時去西周就是想竭盡全力去找尋這首詩的奧秘,卻一無所獲,不僅如此,還讓他掉入了嫖娼陷阱。“飛警官,你剛才說柳如煙拿到了歐陽飛雪在巴厘島會見喬治·布朗的照片?”常為民想起秦簫跟歐陽飛雪非同尋常的關係,又想到柳如煙跟秦簫之前了是朋友,心裏不斷聯想著一連串跟柳如煙相關的事情,心裏突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老常,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懷疑我是幕後的操縱者,如果我是幕後的操縱者,我會三番五次要幫你嗎?今天還會來這裏向飛警官提交照片嗎?”柳如煙“嘩啦”一下將信封裏的照片倒出來,“你看看,如果我們不請你來,他們會相信我們會放棄對他們的調查嗎?這裏麵有一個很大的犯罪團夥,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一次次地被李梟陽他們耍弄,我們隻是他們的一塊小小的踏腳石。”

常為民愣住了,李梟陽?江陵市的明星企業天狼國際的總裁?難道李梟陽是西北生物的莊家?秦簫、歐陽飛雪都是李梟陽的馬仔?常為民似乎開始有點明白密信的內容了。

江陵大酒店豪華包房。

張天壽望著窗外的夜色,南方跟西周市就是不一樣,閃爍的霓虹燈,妖豔的女人,整條大街都充滿著誘惑。張天壽的心此時還在西周市。今天上飛機之前,父親的第二期化療已經開始,看到病床上的父親消瘦的臉龐,受化療刺激不斷脫落的頭發,張天壽心如刀絞。走之前父親拉著他的手,眼裏閃著淚花,“兒子,能看到你走到今天,父親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不要再為我花那冤枉錢了,留著將來孝敬你媽吧。”

“爸,沒有你當年那麼多的付出,兒子哪能有今天?該兒子孝敬你的時候,你卻病倒了。無論花多少錢,我一定要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張天壽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強,別在父親麵前流淚,“今天兒子要去江陵市出差,你一定要堅持化療,好好養病,等兒子回來。”

張國信點了點頭,“兒子,你的孝心我知道。你工作那麼忙,還要記掛我這裏,難為你了。你放心去吧,要注意身體,注意安全,到了江陵給我跟你媽來個電話。”

站在酒店的窗前,張天壽給家裏撥通了電話:“爸,我到江陵市了。你跟媽吃飯了嗎?今天化療還好吧?你一定要堅持,這個星期過了,就可以休息一個月然後再進行最後一次化療了。”電話那頭有些有氣無力:“兒子,你不用擔心我,安心做你的事。我聽說南方的治安很亂,你要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張天壽的心裏空落落的,父親現在的狀況讓他很不安。歎了口氣,想到這次股改總算順利通過,今天該是李梟陽支付剩餘300萬的時候了。這個沒有文化的草包能兌現嗎?張天壽突然有點吃不準。

李梟陽叼著雪茄敲開了張天壽房門。

看到李梟陽這副囂張的樣子,張天壽就覺得不爽,但今天李梟陽是按約定送錢來的。張天壽壓住心裏的不爽,和顏悅色地將李梟陽讓進房間,為他泡上一杯極品烏龍茶。

李梟陽將皮箱子往茶幾上一頓,“張總,這是150萬,你點點。”

“李總,我們說好的一共500萬,這一次你應該支付我300萬,怎麼變成了150萬?”張天壽有點著急了,“我們的合作是要講究誠信的。”

“張董,沒有看今天的報紙嗎?常為民和柳如煙涉嫌網絡非法經營,雙雙被捕了。現在,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人呀,不能隻看著錢,一定要目光長遠,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上市公司都那麼短命嗎?”李梟陽一臉陰笑,“是因為他們目光短淺。張董,我們的合作豈止500萬的回報?喬治·布朗現在就和你在同一家酒店,如果你執意跟我拗著這500萬,我們的合作現在就終止,這150萬我帶走。如果你想擁有更多回報,明天上午就跟喬治·布朗簽訂一個意向性合作協議。這個我都在電話裏麵跟你交代過。”

張天壽突然有一種被強奸的感覺,李梟陽預先支付的200萬,自己已經用來開路,如果現在終止合作,那200萬的開路錢就等於打了水漂。自己還不能將這200萬的去路說出來,這豈不是打掉了牙齒和血吞嘛。剩下未結的300萬中,還有200萬已經被高登科給盯上了。這筆錢如果不拿回去,那孫子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看來隻有跟李梟陽繼續合作下去了,可是喬治·布朗說的那個項目實在太玄了。

“那個項目我都還沒有去考察過,意向性合作協議一旦簽訂了,我們就要停牌公告,一旦公告了,這個項目就必須得做下去了。到時候如果做不下去,上市公司是要承擔責任的。”歐陽飛雪以及股市一姐已經在拚命鼓吹西北生物下一步將有大動作,看來李梟陽是徹底要將自己架上火堆了,“李總,這個喬治·布朗我一點都不了解。安哥拉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連基礎設施工程都沒搞起來,怎麼可能有條件搞一個龐大的醫療工程呢?”

李梟陽吸了一口雪茄,看都沒有看張天壽一眼,說:“機會麵前人人平等。都說了要目光長遠。安哥拉是個小國家,現在是窮,但是有開發前景。中國在清末不也是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嗎?過了這麼些年,現在怎麼樣?窮能窮出機會,像美國那樣的地方,就你那破爛玩意兒,能打得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