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擺放簡潔的辦公室。
白牆白地板白隔斷白辦公桌，就連電腦，除了沒法兒刷的漆黑屏幕，其他部位，包括鍵盤也都雪白雪白的。辦公桌上，雪白的文件架上架著長長一排雪白殼子的文件夾。這房內唯一的顏色，便是雪白花盆中一株長勢很好的仙人球。
這雪白的花盆中，泥土被雪白的小石子兒細細的遮掩起來。綠色拳頭大小的仙人球上長滿了小仙人球，讓這仙人球看起來就像釋迦牟尼一般。
牆角，蹲著一位身著一套白色西服，手裏拿著白色噴漆桶的人。
這禿頭男身寬體胖，在牆角圓滾滾的一團。蹲著的動作讓他西服腰間部分被繃得緊緊的，給人一種衣服正在呻吟，就要炸開的感覺。
蘇燦輕咳。
圓滾滾的白西服回頭一看，嘴角扯出微笑，吃力的扶著牆站了起來，回過身來正麵麵對蘇燦。
這圓滾滾的白西服因為臉圓，肥肉將皮膚撐開，也看不出到底多大歲數。肥肉擠著，小鼻子小眼睛，平凡的胖子長相。估計若是旁人，大概出門兒便會忘了這胖紙的長相，隻記得這貨的雪白和肥胖。
“請問，您找人還是辦事？本商貿良好，是您最佳的選擇。”胖紙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耳朵非常享受。他打著廣告，嘴角牽出標準的露八齒微笑，資深金牌推銷員那樣。
蘇燦對胖紙的作秀視而不見。徑直坐在了辦公室一側的雪白椅子上，低頭打開了自己的手包，從裏麵摸出一張照片，放在雪白的辦公桌上，“他叫劉建國。Y市人大辦公室辦事員。我需要他的偷情證據。”
“小姐是熟人介紹過來？知道我們的收費方式與收費價格吧？”胖紙小眼睛一亮，速度很快的坐回辦公桌，熱情熟絡的對蘇燦說話的同時，自文件架上抽出第四個文件夾，打開推向蘇燦，“是這樣的。我們這裏的收費絕對是有同樣品質的同行業中，收費最低的。在這裏，你可以用最低的價格，得到最優秀的服務。不過，因為價格低廉，我們這裏同其他地方不同，是需要預付50%的款項。你知道，若是客戶毀約，我們的損失會非常大。這還請您理解。”
蘇燦低頭看向文件。這文件是彩頁的。淡藍色底頁上大朵大朵的雪白花朵將藍色淹沒得隻剩邊角。上麵寫著價目表三個大字。大字同樣是黑色細線溝邊的白色文字。這讓蘇燦不禁用怪異的眼神兒看了胖紙一眼。這人得多喜歡白色？
胖紙幹咳兩聲，微笑，“您要理解。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愛好。”
但愛到這麼極端的，確實少見。蘇燦將視線拉回紙頁，看了下去。
上分簡易探查與深度探查兩個大類。
分別將探查對象以社會地位劃分收費等級。
蘇燦掃了簡易探查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到深度探查去。
深度探查分為商業、政治、隱私以及個人三個選項。
看了幾個選項的解釋，蘇燦看向個人。
個人這個選項解釋很簡單——以雇主輕鬆無痛離婚為目的。
指著有情人、無情人兩個選項，蘇燦抬頭詢問胖紙，“這是？”
“是這樣的。以離婚為目的。您的目標，是政府人員。職位是最低的辦事員，費用3000元。您擁有集團公司，費用5000元。您有一個兒子，若你想要兒子歸你，費用1000元。若你想要目標是去探視權，費用5000元。若目標有情人，費用500元。若目標沒有情人，費用3000元。”胖紙熱情的解釋道，“我們這裏是一條龍服務。隻要您舍得購買套餐，我們將為您完善證據，找好律師。百分百讓您符合心意的離婚。”說完，胖紙在電腦鍵盤上點了幾下，將電腦屏幕扭到正對蘇燦的位置，微笑。
這意思是，如果沒有情人，這幫子人還能給人創造出來情人？
蘇燦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套餐費用，竟不到五萬，再想到這個公司的口碑非常不錯。從包裏摸出筆和紙，‘唰唰唰’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將寫著名單的紙推給胖紙，“這些人，隱私。”
見又有新的服務項目，胖紙小眼睛一亮，結果紙張一看，胖短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按著，計算出數字。也知道對麵這客戶對費用並無異議，直接按下回車鍵。一旁打印機工作的清脆聲音響起，胖紙在出紙口摸出幾張合約，放在辦公桌上，“我給您打了個折，一共整數九萬。”
蘇燦拿起合約看了看，沒有簽字，放下合約後，問道，“這款項是你同我現在去銀行還是……？”
胖紙笑眯了一雙小眼，吃力的彎腰，在辦公桌下麵的櫃子中摸了摸，扯出一刷卡機，“這裏可以直接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