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3 / 3)

便由上而下直撲馬禿子,而手中梅花槍卻沒閑著,一挑一刺之中,已要了梁上飛兩個惡徒的小命。他雙腳落地,梅花槍一抖,七招連出,瞬間中。殘葉島上又多了七個惡魂。這九人雖不是什麼成名人物,但也不是無名鼠輩,手上都有十幾二十年的功力。但在天賜的梅花槍上,卻都成了沒有還手之力的儒夫。馬禿子這才領教了天賜的身手,多少有些膽怯,還多虧北部五惡趕了過來,不然一徑交手,他還真怕自己走不上五十招,便會落敗,擇路而逃。天賜九槍殺了九人,一時狂『性』大增。趁北部五惡還未形成圍攻之勢,忙拔出七星屠龍劍,使出了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朝梁上飛,黑蜘蛛,白麵虎三人攻了過去。這三人雖說成名已久,但還未見過屠龍劍法,一見天賜雙腳落地之時,右手拔劍,左手持槍。身影如疾,步似遊蛇,當然識得厲害。剛要出招護身,隻見劍光一閃,白麵虎已躺在了地上,睜大著牛眼的頭顱卻在天賜的槍尖之上,驚得梁上飛十魂走了七魂,駭得黑蜘蛛魂飛魄散,膽肝俱裂,驚叫一聲,倒地而亡。一眨眼。三個惡徒走了兩個半,馬禿子駭得早已喪失了鬥誌。傻愣在一旁胡『亂』舞棍,驚得天賜還真不敢出招。黑玫瑰做夢似地瞧著天賜殺敵如狂。這膽頓時壯了許多,手中的梅花槍也使出了招式,竟然和惡怪打了個平手。

“馬禿子,還愣著幹啥,還不出手殺了這對情侶娃娃,難道也想赴你徒子徒孫的後塵。快上呀!”惡魔的怒吼聲,將馬禿子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中。他晃動了一下腦袋,瞧了一眼橫屍在地的徒子徒孫,大叫聲中∶“老夫和你拚了。”長棍直取天賜上下三路。天賜力敵五位高手,非但沒有膽怯,反而越戰越勇,左槍右劍,更是威風八麵。他時而一縱而疾,在樹林間飛來飛去,似如平地;時而似醉非醉,腳行蛇步,槍擋劍劈,一連與對手過了四五十招。正打在興頭上,隻見六條人影從海上飛來,落在了殘葉島上,卻是白眉魔王,陳鋒,格拉,牡丹,雪梅,和馬嘯天。北部五惡驚戰天賜已漸感吃力,此刻又來了這麼多高手,頓感不妙,忙一個暗號扔下對手,撥腿就跑。但沒走幾步,隻聽得身後一聲猛喝∶“惡徒,見了為師,還不跪下。”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師父白眉魔王,嚇得扔下兵刃,“呼啦”一下全跪在了地上。

黑玫瑰一見格拉,輕泣聲中撲了上去。馬禿子一見大勢已去,剛想溜走,隻聽得天賜怒吼一聲∶“趴下吧。”膝蓋已被槍杆打裂,躺在了地上。白眉魔王朝五個惡徒“哼”了一聲,對天賜說∶“少主人,這五個惡徒,是老夫二十多年前收服的,誰料卻在這裏造孽,與你為敵,怎麼處置,就憑你一句話了。”天賜望了一眼全沒了剛才威猛的北部五惡,朝白眉魔王無奈地搖晃了一下腦袋,擺擺手歎道∶“既是你鍾伯的徒弟,你就自己處置吧。”然後招手叫來了馬嘯天,用槍指指癱在地上的馬禿子冷冷地問∶“你看,怎麼處置?”事已如此,馬嘯天已無話可說,唯有怒視著自己的三叔氣道∶“讓你放了十三少,減少罪孽,可你偏偏頑固不化,還要嘴硬,現在怎麼樣?哼!自找的,我也沒臉救你。”

馬禿子到了此時哪裏還敢嘴硬,但卻不肯向天賜低下頭顱服罪求饒,反而仰首嚷道∶“你小輩也有父母兄弟,往後也有會妻兒家室,如有一日突然遭人無端血洗,你會怎麼辦?臨死前,我馬禿子就想知道一句話,怎麼辦?”“報仇。”天賜回答得毫不猶豫。馬禿子似乎撈到了話柄∶“你小輩也知道要報仇,難道我馬禿子這一大把年紀,全活在了豬身上了嗎?那是我們馬氏二十一家,一百五十九條『性』命那。我馬禿子浪跡天涯幾十年,不想榮華富貴,就想報仇,親手殺了那鐵拐杖,為我們馬家雪恨。今日,我馬禿子技不如人,敗在你的手上,我認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吧。”天賜也有同樣的血海深仇,當然也就能理解馬禿子的心中憤怒,又見他臨死不懼,象條漢子,心中多少有些敬佩,就說∶“念你事出有因,家仇未報,如今日歸西,想你也不會瞑目,必怨恨我胡『亂』『插』手。好,等殺了仇人,報了家仇,你就自己了斷吧。”

“謝不殺之恩。”“就算不打不相識吧。”天賜朝馬禿子一笑之後,問∶“前輩,現在總可以放十三少出來見天日了吧?”“慚愧。”馬禿子這才想起十三少貌似天賜。那天賜上島救人,也在情理之中,並非『插』手閑事。心態自然好了許多。“嘯天。”

他將侄子叫到身邊,指了指西邊說∶“那十三少。就囚在那溶岩洞裏,這是洞門的鑰匙。”說完,從褲腰帶上取下一把鑰匙,交給了馬嘯天。“我與你同去。”黑玫瑰想到快要與自己的最愛相聚了,心中無比喜悅,歡叫一聲,把槍給了格拉,也忘了招呼天賜同去。緊跟著馬嘯天,紮進了叢林。夜幕,漸漸地覆蓋了小島。洋麵上,刮起了大風,洶湧的浪濤滾滾而來,一浪接著一浪地拍擊著岩石,似乎想把小島給衝垮。天賜寧立在岸邊,仰望星空,任憑浪花撲麵。

回到天府,已是天明。消息傳開。東野門和聚雄山莊的人相繼遝至。“尊天閣”內,自然又是群雄滿堂,熱鬧異常。天賜依然坐在自己的豹皮椅上。但此時的他。已很難『插』手過問東野東方兩家的結親之緣,旅途的疲憊和一夜的未眠,漸漸將他『逼』入了夢鄉。有道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海鹽幫複出至今,也不過寥寥數日,且不說今日幫徒有幾何?就說站在豹皮椅後麵的白眉魔王,陳鋒,雪梅,牡丹。馬嘯天,方翔。顧一柱,北部五惡。江南三怪,和李三這一十六位人物,也足夠與江湖上的任一幫派匹敵抗衡,爭江湖一日之長,謀武林百年霸業。

再說,論功夫,普天下已無一人能勝過天賜;論功德,他救了德高望重的慧智大師;論人緣,黑白兩道都欠他的一份情;論權勢,滿清老大還是他的把兄弟。隻要他想,今日就能成為武林盟主,一代尊者。但天賜既無雄心,也無抱負,幫主之位實屬代坐,選得賢能即刻讓位,此生隻求了卻四樁心願∶“按照自己的做法報了滅門血仇,雪梅牡丹嫁個好郎君,弟弟天雨有個好日子,為鍾伯撐起恒威鏢局。”

也就可心滿意足,兌現再返魔鬼穀,終身陪伴四位恩師度清日。而今日,主角不是天府的主人,而是東野門的東野追風,和聚雄山莊的東方誠摯;焦點也非盟主之位,而是黑玫瑰和十三少倆的情緣與姻緣。東野門占了左側的位子,聚雄山莊擠滿了右側椅子,兩位當家人抱拳作揖,拱手堆笑,開懷暢談,一團和氣。“追風兄,你家玫瑰,可是小輩中的高手。”“誠摯老弟,你家十三少,才是後生裏的蛟龍。”“你看,我們兩家這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嫁什麼?”自小貫養,目無尊長的天雨,也不瞧瞧天府是什麼所在,又麵對什麼人物,從椅子上一蹦而起,朝東野追風擺擺手說∶“你可不要纏上我十三少,要嫁,你就讓她嫁給別人,我十三少可不想做籠子裏的猛虎。”在場的人,一聽這話,全愣住了。黑玫瑰更是傻了眼∶“十三少,昨夜在船上,你說要與我結雙成對,闖『蕩』江湖,現在怎麼全變了?”“是啊。”天雨純粹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用一雙似乎從沒見過黑玫瑰的眼睛,上上下下瞧了她一遍後,這才“噢”地一聲點了點頭,晃著腦袋笑道∶“想起來了,昨夜我是這麼說過,但是,那是鬧著玩的,就象做夢一樣,一覺醒來,當然什麼都沒了,你怎麼當起真的來了。”

屠龍世家257

“你。”黑玫瑰雖是個癡情女子,但也扛不了十三少的這番戲言,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氣得芳心一裂,話也說不出來,酸楚的淚水流淌了出來。“十三少,你這是人話嗎。”東方誠摯萬沒料到天雨竟會有此造化,氣得滿臉羞愧,剛要訓斥天雨,隻見眼前人影一晃,隨即便聽得“啪啪”的兩下清脆聲,再看天雨,早已三分象人七分象鬼,滿嘴的鮮血愣在當場,當即便知是在場的哪位高手,看不慣天雨頂撞長輩,戲耍黑玫瑰,替他出手教訓了這一狂徒。慧智大師也沒瞧清是誰出手教訓了天雨,就側臉輕聲地問範文∶“好快的身影,你瞧出來自哪個方位?”範文朝白眉魔王那邊瞅了一眼,輕聲答道∶“象是來伺那邊。但,究竟何人所為,卻不敢枉斷。”另一邊的清風神尼說∶“象是天幫主。”獨臂俠笑道∶“瞧他睡得如此香甜,怕打雷也吵醒不了他。以我看,必是白眉魔王和快槍中的一個。”“娘的!”天雨吃愣了一陣後,“呸”地一下吐出兩顆門牙,抬手抹了一把滿嘴的血,用憤怒的目光掃『射』了大家一眼後,咆嘯了起來∶“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有種的出來,不敢就是我孫子。娘的!我抄你祖宗十八。喔唷!”他的話還沒罵完,臭嘴已被人重擊了一拳,往後一連退了數步,恰巧倒在黑玫瑰的身上。黑玫瑰雖說恨這天雨絕情,但見他被人打得如此淒慘,芳心多少有些震動,忙掏出手帕去抹滿臉的血。“都是你這女人引出來的事。”誰料天雨不但不感激黑玫瑰的這番柔情,相反揮手拍掉她的手帕,並把心中的怨氣,全發泄在了黑玫瑰的身上。“不瞧瞧自己這張臉,黑得象鍋底,也配?”“閉上你的臭嘴。”忍無可忍的東方誠摯,怒吼聲中,已疾身閃出,揮拳就朝這個不孝逆子打了過去,因為他丟不起這個臉。東方誠摯手快,但東野追風的身影更快,不等他的鐵拳砸在天雨的腦門上,手腕已被東野追風一把捏住。“算了,誠摯老弟,你我不出手,自有出手人。”東方誠摯會意地點了點頭,往豹皮椅上瞧了一眼,朝天雨“哼”了一聲,閃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清風神尼回頭瞧著獨臂俠∶“我說的沒錯吧。”

“這小輩,真是異人。”獨臂俠點頭輕歎了一聲。天雨在聚雄山莊活了十五年,上有東方烈寵著,中有東方誠摯愛著,下有仆人莊民擁著,出門闖『蕩』,誰見了他十三少不敬畏三分,禮讓七分,上春樓玩『妓』不用掏錢,上飯莊喝酒掌櫃請客,就是上關帝廟進香,也是廟裏蝕本貼香火,從來隻有他打別人,還從未有人敢給他臉『色』看。可今日,天雨卻挨了揍,而揍他的是誰,連個模樣都沒瞧清,滿嘴的牙齒已少了七八,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但找誰呢?他心裏沒底,也不敢胡來,想走怕丟人,不走又無奈,隻好愣在堂中央,丟盡這張臉。情沒了,緣從何來?左右兩側的人都站了起來,相互拱了拱手後,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豹皮椅上。臨走前,總要和主人打聲招呼吧。但天賜正睡在興頭上,哪顧得上滿堂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