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峰,湖邊。
夜漸漸深了,湖邊的嬉笑聲慢慢走遠,皓月映照在湖心,宛若一塊墨玉,散發著溫和的光輝。湖邊一塊巨大光滑的青石上,一道單薄的身影盤膝而坐,一襲雪白的狐裘,落在青石四周鬱鬱蔥蔥的墨綠色中,格外顯眼。第五釋手中拿著一封剛拆開的書信,怔怔的望著湖心月。
“夜已深了,寒重,怎麼還不歇息?”林懷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第五釋身後。
“難得像山上這般清閑,就想學林大公子當年帝都時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的雅興。”第五釋側過身子,笑意盈盈的回頭看看林懷風,隻是這笑容在林懷風的眼中有一種莫名的意味,當即想到了什麼糗事,老臉一紅。
……
當年,大紈絝林懷風還在帝都時,可是采花猛人,獵豔專家。風月花魁,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風韻少婦,半老徐娘……隻要是林懷風看上的,都難逃魔爪。那絕世風姿一直為帝都紈絝所敬仰。
一日,雲中來客棧來了一位絕世美人,一時間引爆整個帝都。
前來獵豔的紈絝差點把客棧的門檻都擠破了,生意是異常火爆。每當美人下樓就餐時,更是擠滿了滿臉桃色的浪蕩子。看著美人細嚼慢咽,涎水流了一地。
“哎,這位兄台,你流口水的樣子好猥瑣。”
“你丫還說我,看看你褲子都濕了。”
“我這是激動地口水,你丫懂什麼。”
……
“這美人食量也太大了吧,一頓飯就要了五斤最好的琥珀酒,兩斤牛肉,一隻肥雞。”
“怎麼,養不起啊,那還來看,**~~奧~~絲。”
那人被罵了一句,心中大怒,本想回敬一句“你才**絲,你全家都**絲。”但轉身一看,林懷風正翻身下馬,緩緩向自己走來,頓時汗如雨下,兩腿打顫,一股豪邁的尿意衝天而起,差點噴薄而出。在周圍人的攙扶下,夾緊雙腿,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其他人見到林懷風也是望風而逃。廢話,敢和林少帥爭風頭,哪一個沒付出血的代價?
遠的不說,就說方公子吧,那也是個茅房裏拉屎臉朝外的漢子,家世深厚,老爹乃是當朝吏部左侍郎,正二品大員,主掌官員任免、考課、調動等,門生故吏遍天下,和林少帥鬥豔,怎麼樣呢?被扒光了扔了出去,事後聽說左侍郎老爹親自登門謝罪,才算了事。
一群紈絝,一不怕苦,二不怕罵,不辭辛勞,辛辛苦苦擠在一起看美人,臨了還主動給林大紈絝讓道。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這是一種舍己為人的精神。
林少帥來了,客棧一下子空了。老板還是在滿臉皺紋的臉上堆出菊花一般的笑容,拿出最好的琥珀酒來招待他。
蒼天呀,大地呀,少帥出手就是敞亮呀,一下子給了三千兩銀票。
掌櫃的臉上的菊花更燦爛了,看向林少帥的眼神水汪汪的,甚是熱切。
林少帥一驚,趕緊揮揮手讓他退下,不然明天的早飯都會吐出來。屏退了掌櫃的過後,林少帥徑直的走到絕世美人的桌前,坐了下來。待仔細打量時,讓自認為閱盡天下美色的林少帥不覺晃了眼。
一襲白袍,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含波,唇若塗砂不點而朱,。真是增一分則太高,減一分則太矮。塗脂則太紅,施粉則太白。眉宇之間三分柔情,三分英氣,三分清高。
這丫頭也太美了,恰如其分,天上少有,人間難覓。
要不是看到酒桌上放了一把煞氣逼人的寶刀,說不定林少帥早就衝上去一親芳澤了。
別看林少帥紈絝,但是極為聰明,知道帶刺的玫瑰難搞,搞不好還會紮出血。
於是強忍住心中的衝動。很是風騷的一甩長發,親手打開酒壇,頓時酒香四溢,令人陶醉。滿滿的斟了兩杯酒,自作多情的遞上去一杯,“美人,可否共飲一杯?”
那人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綻放出一朵櫻花,林少帥頓時腹下邪火從生,成燎原之勢。然而不待他進一步動作,一記天外飛腳將他踹了出去,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林少帥左躲右閃,別說,還真被他一一撞上了,一頓胖揍海剋。待家奴反應過來,美人已拂袖而去,不知所蹤。
可憐林少帥,采花猛人,帝都紈絝的偶像,翩翩美少年,轉瞬之間已是麵目全非,被隨從架回家時,林長空一驚,脫口而出:“借問豬頭你是誰?”
此事在帝都傳為美談。後來經多方查證,才知道那人便是衍生穀外出遊曆的當代掌門,雖然年齡不大,但已是超一流的高手,師祖級別的人物,也是一位絕世猛人。幸虧礙於帝國第一元帥的麵子,手下留情,不然林少帥可就變成“林少衰”(少衰意為早死)。更重要的是衍聖穀從來不收女弟子,所以但得知絕世美人是男兒身時,帝都一片哀嚎,哭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