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來的人,早在阿圖斯加聽夠了米曉剛的吹噓,他把他和曉虹之間那點子事,添油加醋地描繪給了家鄉父老們,當時贏得一片唏噓,人們都奇怪,曉虹這丫頭,怎麼就會看上他呢。在家鄉人眼中,他們二人本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隻是住的近一些罷了。米曉剛當然知道人們對他,對他們一家的看法,所以,才故意說出來氣一氣他們,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有時候,癩蛤蟆就是能吃到天鵝肉,並且吃得很飽。
現在,當著米東華米兮華和穀月仙的麵,家鄉來的人,把米曉剛的話,一五一十地學說出來,當下就把曉虹的這三個長輩氣翻了。礙於曉虹的地位,他們都沒有發作出來,但那種極端鄙夷的神情,那種像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動作,卻是不可掩飾的,敏感的米曉虹不會看不出來的。
好了好了。曉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正事吧。
人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頓時收住了有關曉剛的話題。按照曉虹的設想,凡是找到撒哈拉來的這幫人,她都有能力安排好。這主要是因為她負責的綠色二環工程已經結束,正在向各地征集入住者,正是上人的時候,而且,李春給的優惠條件的期限還有一個多月。所以這批人算是來著了。曉虹給他們的安排,大體可以和東華兮華可媲美。房子是免費的,每家五十坰地是白給的,其中有十多個人還給了經商的項目。
安排好這批人之後,曉虹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聲張,可不敢把阿圖斯加那幫人勾引過來。我手裏再沒有這麼多好東西可以打發了。所以,這批人就擠在米東華家裏,象古代請願的難民一樣,整天吵吵嚷嚷著要這個要那個,製造出一個混亂不堪的假象,用以麻痹阿圖斯加那幫人。
這邊亂著,米曉虹就過去阿圖斯加,處理那邊的一攤子。她剛從空梭上下來,米曉剛就涎著笑臉迎上來,米曉虹把臉一翻,沒理他,把曉剛扔在一邊,徑直和鄉親們交涉去了。
留在阿圖斯加的這批人,都是米家姓氏,卻遠不可與跑到撒哈拉那幫人相比,他們和曉虹家的關係,泛泛而已。所以安排他們相對容易點。米曉虹這次來,還帶來了她爹米東華,原因同上,米曉虹也說不清她們家與這些人的關係,更說不清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米家務人,這第一道關仍然是驗明正身。結果,還真讓米東華老漢給清理出幾個冒牌貨來,曉虹也不難為他們,給了他們路費,道聲白白。
曉虹當了兩年總指揮,對處理類似的事情,有些經驗。在來阿圖斯加之前,她的腦子就有了一點譜兒。這些人的去向有兩個,一是留在將來的滑雪場做員工,這也要用一些人,卻不是什麼好的去向,估計人們也不會感冒。第二,也是主要的去向,就是要找胡敏英幫忙了。想到此,曉虹就越發覺得對不起胡敏英。在有了困難的時候,就想起人家老胡了,剛剛有了點成就,就把老胡扔在一邊,老胡成什麼了,創可貼嗎?雖說老胡有過在先,但這一向以來,人家可是盡心盡力了,有多大的過錯也應該贖回來了。這樣想著,見到胡敏英,米曉虹的眼中就多了幾分柔情:
大哥,又來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胡敏英大受感動,這句話可是從米曉虹的嘴裏說出來的呀,推動這個聲音的氣流,來自米曉虹胸腔裏的肺葉的鼓動,支配這個聲音的意念,來自米曉虹那顆美麗的頭顱。胡敏英多日來的委屈以及曾經有過的報複之心,登時化為烏有,臉上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瞧你說的,咱們是誰跟誰呀。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是呀,這是誰跟誰呢。米曉虹心裏說,這老東西真會順竿爬呀。說明來意之後,胡敏英也沒立時答複,這是情理之中的。正如米曉虹說過的那樣,胡敏英是誰呀,他既不是李春也不是柳芭,他也沒有翻雲覆雨顛倒乾坤的能力,他也要看銀鳳的臉子行事,何況都是人事上的事情,能留給他作主的空間有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