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邊布靴落在厚厚的枯草地之上展開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忽而，他轉過身略帶思索向身後的女子問道：“漁姨覺得，我們是追求靈性的凡人，還是行走凡間的靈性？”
女子靜靜望著少年，想了想後道：“在壽命超不過百歲的凡人眼裏，我們算不得凡人。”
慕邊回味此話，輕輕點點，卻是又道：“可在大修行者大境界者眼裏，我們和那些凡人沒有區別。”
草原上的風將漁姨的長裙吹得飛舞飄揚，平日妖冶嫵媚的麵頰此時有些蒼白，她此的模樣讓慕邊想起曾經在畫廊裏看到過的古典水墨畫來，異常美感。
“如何要辯這樣一個問？”沉默了許久之後，漁姨輕聲問到。
慕邊笑了一聲，淡淡回答：“因為想起了一曲歌，一個人。”
“什麼歌，什麼人？”
“俗世的歌，不俗的人，”少年回答完後向前方邁出幾步，離得漁姨更近，緩緩眨著亮若清泉的雙眼，問：“漁姨怎麼想呢，關於去深荒這件事……”
女子沒有立即回答，她迎上少年寧靜而溫和的目光，又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慕老視你如親孫，讓你入荒，自然是為了你的明天更好……”
“你也視我如己出，可我從你眼裏看到了擔憂。”慕邊輕閉上嘴唇，幹淨的麵容看起來單純恬靜。
天色越發暗沉，風撩草原之聲不絕於耳。
女人低歎一聲，年輕動人的容顏上透出慈母才有的溫柔神色，聲調很低：
“實際上你隻要下了慕山我就會擔憂……上一次高祖現身沒有找到適合的子弟傳下心法，此次恐怕是慕山元老們共同決定讓你入深荒，又使閣甲與辛五兩位元嬰長老護佑你左右……
在他們看來，你是最適合的人選罷……”
少年目光依舊寧靜，心中卻是默歎。
漁姨見慕邊沉默，深蹙蝶眉補充道：“冒險是值得的，你這體質若再不采取一些可行措施，日後恐怕越發難以控製……”
少年思考片刻後點了點頭，習慣性的招出簍子探頭向內看了看，抓出一把幹枯草葉塞入口裏咀嚼起來，直若墨尺的雙眉無法避免地蹙起，口中含糊不清道：
“像我們這種為了明天而活的人很容易會被隻在乎今天的人幹掉，但願我不會那麼倒黴遇上……”
漁姨有些無言，注視著咀嚼草葉的少年，雖一時未有聽出少年話中何意，但心中依舊免不了泛起一陣心酸與疼惜。
簍子中的草葉名為“灼草”，此草維夢島獨有之物，被普通修士視為修真界的蒙汗藥，但因味苦、極辛固除了慕邊之外這世上沒有人會直接食用吞其汁液。
吐出殘渣，慕邊對著漁姨露出寬慰笑道：“也不是多難以下咽，一天四五次早就麻木了，越來越來感覺藥力不足，你說的對，冒險是值得的……我可不想最後變成一塊亮晶晶硬梆梆的人形靈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