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許是不小心,也許是受了熱或者受了寒,也許是吃了有害的東西,那隻聰明的狗病了,而且死了,它進了好狗們所進的天堂。而那位小教士又怎麼辦呢?正對教堂前麵,就是個教中公葬場。當他看著他的狗脫離了這個世界,他想:這麼聰明的小動物,該有正式埋葬的權利。於是他就在自家門外掘了個坑,把他的狗像埋葬耶教徒一樣埋葬了。我不知道他在墳上豎沒豎白石碑或在碑上刻悼詞,所以在這件事上,我隻能沉默了。

沒過多久,這隻有價值的狗死亡的消息便傳到了鄰村各教區中,又從鄰村各教區傳到了主教的耳朵裏,就連用耶教禮儀埋葬的流言也一同傳了去。於是主教下令傳小教士到法庭。

小教士對傳令的人說:“唉!我做了什麼事,主教要傳我到法庭呢?這是怎麼回事?我做錯了什麼事?”

主教差來的人說:“我隻傳達主教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傳你。莫非是因為你的狗,外麵風傳你的狗葬到了安葬耶教徒聖體的地方去了。”

“唉!就為了這件事麼?”小教士想。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他做得有點過分。同時他也在想:這可要預備遭受最大的厄運了。因為他的主教,是全國中最貪婪的一個;處在主教四周的人,都在找尋道路輸運東西去填塞他的欲壑,而他的一切隻有上帝最清楚。

小教士知道:要是被主教投進了監獄,那一筆罰款一定是很重的。

於是他說:“錢總是要花的,還不如翻過來用的好。”

他便去麵見主教。主教就在這件葬狗的事上借題發揮,說了大大的一篇法。照他所說,似乎那教士否認了上帝,他所犯的罪還可以比葬狗輕些。然後便下令將小教士送入監獄。

小教士聽說主教要把他關到那石頭匣子裏去,真被嚇得不知所措了。他就求他的主——那主教——先聽他說幾句話。主教同意了。

眾所周知,在審判的時候有形形色色的人在主教身邊:有執行吏,有告發吏,有書記,有代書,有狀師,有檢察吏,等等——他們都像聽故事一樣聽審狗葬聖地的案子。

教士隻說了很少的幾句話替他自己辯護:

“主教,我的主,要是你對我的狗像我對它知道得那麼清楚,你對於我所用的葬禮,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因為像它那樣的狗,不但以前不曾有過,就是將來也決不會有的。”

然後,他便讚揚他的狗:“我的狗生前是最聰明的,到死也還是最聰明的。它曾立下了而且執行了一個極好的契約。它知道你的清苦、你的需要,它給你的遺贈是五十金元,這一筆錢就在這兒。”

說完他把這筆錢交給主教。主教見錢眼開,很愉悅地收受了這宗遺產,隨即對這隻有價值的狗,對這狗所立的約,對它主人所用的葬禮,一一加以讚頌,而且證明這是一種善意的行為。

上班訣竅

——[德國]路·席波賴特

一天,公司來了位新同事。老板把哈姆森叫到辦公室,並對他說:

“哈姆森先生,這是新來的同事諾伊鮑爾先生,先讓他同您在一個辦公室裏辦公。他需要全麵了解公司各部門的情況,請您多關照他,指點他,對他說明一切情況。”

哈姆森見老板把新同事托付給他,受寵若驚,唯唯諾諾地說道:“我一定照辦。”

哈姆森同新同事離開了老板的辦公室,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諾伊鮑爾先生,我先帶您去各部門走走,這樣您就會熟悉公司的情況了。”哈姆森說。

“參觀公司?”新同事不解地問道。

“是啊。要是我們坐在辦公室累了,想放鬆一下,到處遊蕩,那就說參觀公司。老板見到員工離開工作崗位肯定會大發脾氣,可我們總會找出一個理由的。”

“什麼理由呢?”諾伊鮑爾饒有興趣地問。

“舉個例子說吧,要商量和檢查一些事情。當然有時確實是真的,有些事也可以檢查兩三次。不過您別忘了把文件夾啦、賬簿啦、貨單啦,諸如此類的東西帶在身邊,辦公事總要拿些憑證嘛。這一來,在倉庫裏呆上幾個小時絕對沒問題。我們私下裏說說,有幾個倉庫保管員喜歡打牌,常常需要找個玩牌的夥伴。如此消磨時間,您覺得怎樣?”

“這太有趣了。”諾伊鮑爾說。

“嗯,這是您的辦公桌。”哈姆森說,“這兒有咖啡。喝咖啡嘛,本來隻能在休息時間喝,否則會給顧客留下不好的印象,為此我們想出了一個專門的辦法。您瞧,很簡單:我們把辦公桌右下方的抽屜騰出來,放上咖啡杯,人一來,馬上關上。但你一定不要忘記,在抽屜裏麵鋪上吸墨水紙,這樣,即使咖啡潑了出來,也沒問題。我們私下裏說說,我們同樣可以喝酒。當然在上班時是絕對禁止喝酒的,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不過有時有人過生日,或者覺得不暢快,需要提提神,那就照喝咖啡那樣做。”

“這真實用。”諾伊鮑爾說。

“還有一個內部的小秘密。您瞧,這扇門裏有一個小房間,那是儲藏室,誰也不會闖進去的。如果我們之中有誰喝多了,或感到不舒服,那他就幹脆躺到裏麵的羊毛毯上舒舒服服地睡覺。您可知道這句妙言:辦公室裏睡覺是最舒服的。當然,老板是絕對不知道的……”

“這我明白。”新同事說。

樂於助人的哈姆森把公司裏的一切情況都說明了。“另外,我還要提醒您,如果您早上睡過了頭,就千萬別趕來上班。弄不好氣喘籲籲地跑來,還是要遲到幾分鍾。遲到給人的印象不好。那麼,您就幹脆打個電話來,說個什麼理由,要來得遲一點。您與其遲來一刻鍾,倒不如遲來三個小時。您要去理發或者幹諸如此類的事,也可照此辦理。我們在上班時間長的頭發,當然要在上班時間理嘍!”

“這種見解是合乎邏輯的。”

“是啊,難道不是這麼回事嗎?如果您掌握了這些訣竅,我肯定您能在這兒幹得很好。”

“嗯,我已學到了各種訣竅,多謝您的關照。”

“嘿,這是應當的,我們是同事嘛。不過,您能對我說說,您是怎樣搞到這份差事的嗎?為什麼要您熟悉各部門的情況呢?通常我們隻做某一項工作。”

諾伊鮑爾說:“要我熟悉各部門的情況,是因為老板一退休,我就要接替他。那位老板是我的嶽父。”

仿製品

——[日本]木裕誌

午夜時分,老者酣夢正濃,突然被人搖醒,睡眼矇矓之時,見一個蒙麵漢子站在床邊,一支油光黑亮的手槍正指著他。此情此景讓他睡意全消。呼救吧,獨門獨戶,一人獨居,有誰會來救他。無奈,老者試著對蒙麵人說:“你、你、你……”

蒙麵人喝道:“別囉嗦!把保險櫃打開!”

“我、我、我……”老者披衣坐起,死盯著蒙麵人手裏的那把手槍。

“別磨蹭!”蒙麵人擺擺手槍有些不耐煩地說。

老者穿上衣服和鞋,喊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移開屏風。露出牆上的鐵門。扭動機關,鐵門便自動打開了。哇!保險櫃裏裝滿了稀世珍寶。老者一輩子以販賣古董為業,這些都是他的珍貴收藏。

蒙麵人看到這麼多珍品激動得不得了,一把推開老者,“好啦,我自個兒來!”他把老者綁到椅子上,把金銀珠寶裝進皮包,然後揚長而去。

次日清晨,做飯的女傭為老者解開繩索,並報了警。聞訊趕來的警官問老者:

“蒙麵人拿的是什麼武器?”

“一把手槍。”

“是用手槍逼著您打開保險櫃的?”

“是的。”

“都拿走了什麼?”

“稀世珍寶,無所不有……折合成現金,值XX億元。”

“什麼?”警官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個天文數字。

看到警官吃驚的表情,老者笑笑說:“不過,那些東西都是假的,根本不值錢。”

“您是說,蒙麵人拿走的是根本不值錢的假貨?”警官的臉色平和了,“就是說,您用仿製品騙了他。可是,他若是個行家,您想過嗎?他發現您用假的騙他,說不定會開槍打死您。”

“那我倒不擔心。”

“怎麼?”警官又一次感到驚訝。

老者狡黠地笑了笑,說:“因為,他拿的也是把假手槍。不瞞您說,我最拿手的本領就是鑒別一件東西的真偽。他那把假槍,豈能逃過我的眼睛。”

妙在其中

——[日本]安田雅史

山田去聞名遐邇的專業店並不是為了品嚐味道鮮美的麵湯,而是要把事先準備好的死蟑螂扔進湯碗裏,然後敲詐店主,弄幾個零花錢用用。

此時已經過了繁忙的午飯時間,店內客人寥寥無幾。店裏的人——後廚房有三個男的,前堂有兩個女的。山田環視整個店內,並沒有人注意他,便趁機偷偷地抓出死蟑螂扔進湯碗裏了。

“喂!來一下!”山田隨即高聲叫道。

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山田便厲聲指責說:“瞧瞧這個!這麼髒的東西為什麼在麵湯裏?”

女服務員看到麵湯上漂浮著的死蟑螂,一時說不上話來,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當女服務員語無倫次地道歉時,山田的火氣更大了,他氣勢洶洶地說:“把你們老板叫來!我有話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