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動作太大,怕一不小心觸到臨界點,直接出糗,唐子騫憋紅了臉,扶著她的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騎在腰部重點部位的人移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這種事,多來兩次,真會短壽十年,男人欲求不滿很傷的啊!
唐子騫剛鬆口氣,準備起身回臥室穿衣服,不料迎麵一顆粉拳過來,正中右眼,又把他打得跌回地板,撞了滿頭滿眼的星星。
搞什麼?
唐子騫扶著“重傷”的眼睛彈跳起來,滿麵怒容地控訴,“左青青,你又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
幫她解決尷尬還開扁,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你才神經搭錯線!”她捂住可以煎熟雞蛋的番茄紅臉,背過身不敢看他,“見女人就發情的死變態,快點去把衣服穿上啦!”
呃?
直覺低頭,看到自己完全不受控製的下半身,大叫一聲“色女”,急急地跳起,往臥室衝去。
色、色女?明明一大早露鳥的人是他、一柱擎天的人也是他……強迫汙染她的眼睛就算了,現在居然反過來說她是色女,他是不是太本末倒置了點啊!
她怔了一秒,捏緊拳頭火大地轉身,準備海扁這個男人一頓,正巧看到他光屁股閃進房間甩門的樣子。
“轟”全身血液瞬間倒流至好不容易褪去些許熱度的臉頰,再次暴紅。
所有的動作驟然停住,她窘得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好,隻能重重地一跺腳,氣呼呼地轉身。
第五章
十五分鍾後,唐子騫換好衣服、處理完另一隻被打腫的眼睛,從房間裏出來。
站在客廳中央,目光與坐在餐桌邊的左青青對上,僅一秒,兩人立刻紅著臉別扭地避開。
室內一片靜默,尷尬的氣氛幾乎要將兩人溺斃。
“那個……我……”唐子騫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打破這叫人無所適從的僵局。
會忽略到屋子裏突然多出個女人,裸身在屋子裏走動的事,真的不能怪他——
國小、國中、高中一直住校,到大學時正式搬出來,裸睡的習慣跟了他近二十年,沒辦法一夕之間就改掉也是合情合理。
唉!他真沒有故意要耍流氓的心思呀……
幽幽歎口氣,唐子騫朝椅子上嫣紅著臉的人瞧去一眼。
隻是,經過方才那麼烏龍的事,他要怎麼向她解釋……八成會被以為是替自己的不雅行為找的借口吧。
他遲疑著,張口又閉上,如此反複好幾次,總算蓄足了勇氣,“剛才的事……”
“你要不要先吃點早餐?”怕他再說起血氣上湧的事,她大聲搶白,打斷他。
不想再回憶起了,那隻會令她想挖個洞鑽進去。
“呃……也好。”他點頭,從善如流走至餐桌邊坐下。她不想提,正好省去麻煩,大清早就朝人家露鳥的丟臉事,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她盛了一碗鹹粥,遞過去,“那個,就隨便煮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唐子騫接下來,舀一匙放進嘴裏,香味兒立刻溢滿整個口腔。鮮美的味道令他止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不到五分鍾,一碗粥便見了底。
想不到她竟有這樣的廚藝!
他以為,千金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黑道千金就更不用說了,喊打喊殺都來不及,怎可能有時間進廚房碰鍋碗瓢盆?
看來,真不能把自己的認知強加於人啊。
意猶未盡地咽咽口水,在心底暗歎幾句,他遞出空碗,且附上笑容稱讚,“麻煩再來一碗,很好吃。”
好吃得令他連裏頭的食材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囫圇吞棗的程度簡直和偷吃人參果的豬八戒有得一拚。
她怔怔地凝視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明明……兩顆眼睛腫得像青蛙,笑起來也很驚悚,毫無帥度可言,可卻意外地令她似被電流擊中,再次心跳加速。
完了,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腫得完全分辨不出原樣的醜,她卻覺得是一種另類的帥氣……自己果然中毒太深,病入膏肓了。
“左青青?左青青?”半天不見她有反應,他伸手到她麵前左右晃動好幾下,還不見人應聲,當下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啊?”她終於從怔然中回過神來,問道,“你剛剛叫我?”
重新裝了兩碗鹹粥,一碗遞過去給她,嘴巴張了閉,閉了又張,欲問她想什麼,出口卻變成了,“新鮮的土魠魚是去市場買的嗎?”
“呃?嗯。”她抬眼看他,點頭,想到什麼,趕緊補充道,“因為我身上沒有錢,所以是從你的皮夾裏拿的,不過我有叫攤販開票據,可是他們說小本生意沒有,所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子騫語塞。他隻是想說這樣默默地大眼瞪小眼,你一匙我一口,安靜地吃飯很寂寥,想找點話題說說而已。
“呃?”她訝然地看他,發現他盯著湯匙上鹹粥的配料,久久沒有送進嘴巴,驀然明白過來,“那個,虱目魚和蚵仔,我也有叫他們給票據……”
結果不但票據沒拿到,還被幾個攤販聯合起來嘲笑了一頓,說她頭殼壞去,菜市場買菜誰會給票據啊,又沒吃飽了撐的。
她當時本要嗆回去的,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吵起來肯定要引起爸爸手的注意,隻好咬牙吞下,默默地付錢,拎著買好的東西走人。
“我……不是……沒有問你買那些東西的錢的問題……”唐子騫燥鬱地抓頭發,總算明白欲哭無淚是什麼感覺了。
他隻是想緩和一下氣氛而已,怎麼會變成在討論買土魠魚、虱目魚、蚵仔有沒有給票據的問題?真是嘔血。
不然是什麼?她萬分不解地望著他。
“啊就……”他吞吞吐吐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一個話題來聊,“土魠魚煎的很香、虱目魚和蚵仔很新鮮。”
“喔,你喜歡就好。”除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隻能默默地低頭喝粥。
向來都是女人找話和他聊,從不主動招惹她們的唐子騫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才好……他盯她的頭頂,張口,閉口,最終什麼也沒說。
屋子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偌大的空間,除了兩人淺淺的呼吸聲,湯匙偶爾碰到碗的清脆響聲,再無其他。
太過安靜了,空氣裏有股奇異得令人坐立難安份子在流動。唐子騫實在是坐不住了,歎了口氣,啟唇問道,“呃……拿到證件後,你打算回美國嗎?”
“啊?”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呆滯。拿到證件後回美國?她好像還沒想過這個問題耶。
唐子騫的臉沒由來的一熱,他用力地咳嗽一聲,重複道,“我是說,拿到證件後,你打算回美國嗎?”
“武屈人答應幫忙了嗎?”她有些急切地起身。如果是,那就太好了,她不用再擔心自己會被爸爸綁著上禮堂了。
“不是。”他搖頭。就隨便問問,緩解下氣氛而已。
“喔。”她失望地坐回椅子,眉心重重打了個結,憂心忡忡地開口,“武屈人真的會幫忙嗎?”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武屈人表現得那麼堅決,當初還義正嚴詞地拒絕了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唐子騫一句話就打消念頭。
她就不相信,在武屈人答應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時,他這些好朋友沒有勸過他。既然當初就勸說無果,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吧。
“相信我,他會幫忙的。”
“可是……”
唐子騫歪頭,思索著武屈人和江曲陌的事,想說要從哪裏開始講起比較簡短。可偏偏待他理好了思緒,準備開口,唐子騫擱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這時候誰會打電話來?
兩人心同時一跳,兩人麵麵相窺一眼,齊齊盯著訊號燈不斷閃爍的手機。
是武屈人?還是左西武?
遲疑了許久,他放下碗筷,拿起電話,“喂。”
“是我。”武屈人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音量不大,坐在對麵的左青青無法聽到他們通話的內容。
是誰?武屈人嗎?
她以眼神詢問。
他睇她一眼,點頭。
真是武屈人!他打來是要告知事情的結果嗎?她起身撲過來欲搶電話,被他攔下。
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把注意力調回電話上,“你打電話給我,是表示想通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極輕地點頭,“嗯。”
“那……”
離得太遠,根本聽不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她不喜歡這種置身事外,毫無參與感的感覺。
左青青單手撐著桌麵,身體橫過半個桌子,清亮的雙瞳寫滿希冀,指指他手裏的手機,再指指自己,示意唐子騫把手機交給她。
冷靜下來。
他回她堅定的眼神,邊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繼續與電話那頭的人溝通,“你打算怎麼做?嗯……我知道了……左西武那邊……”
這種情況叫她怎麼冷靜?
左青青幹脆直起身子,繞到他身邊,彎腰把耳朵湊上去,與他的隔著一隻手機密密緊貼。
淡淡的女性馨香竄入鼻腔,她細嫩絲滑的臉頰貼著他的,兩人距離近得可以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和呼吸的頻率……
他如觸電一般全身一震,險些沒握住手機,滑掉下去,暗吸了口氣,力持鎮定,希望她別察覺到他稍顯紛亂的心緒,“不能通融麼?”
“嗯。我跟他說過了。”
總算是聽到通話內容的左青青一心隻記掛著武屈人說了什麼,沒注意到兩人的姿勢是多麼的密密相貼,如熱戀情侶一人一邊耳機,甜蜜地靠在一起,分享一首歌一樣。
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有些心猿意馬,穩了穩心神,不差痕跡地移開些距離,避免兩人的麵頰碰觸。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左青青有些疑惑,並沒有多想,以為他坐著,她站著,姿勢沒調整好的問題。
想了下,她輕輕地拉開他身邊的椅子,坐下來,頭顱更加朝他靠去。
她就——
這麼沒有危險意識,非得靠這麼近麼?
在心底歎氣,他再稍稍移開一些。
厚!如果剛才那是無意,這下就明顯了咧!
她皺眉,不悅地嘟嘴,用力地瞪他,無聲控訴:幹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讓我知道,你們在商量什麼詭計,想出賣我?
左青青小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唐子騫略為無奈地掃她一眼,定住身子,不再移動。算了,瞧那凶狠置疑的目光,他要是再退開,估計她就該揮拳扁人了。
這還差不多。
見他不再挪動,她才滿意地點頭,重新湊上去。
“子騫,你在聽嗎?”發現到這頭異常的沉默,武屈人頓了下,問。
輕咳一聲,他回應道,“我在,你繼續說。”
“大概的事情就是這樣,詳細的等我們見了麵再說,電話裏頭說不清楚。”說完這句話,武屈人把電話掛了。
喂!什麼東西咩!見了麵再說,他不是還沒聽說時間地點嗎,這樣是要去哪裏見麵說?
左青青傻眼,不敢相信武屈人就這樣把電話給掐斷了!
她氣憤,猛地扭頭,“喂!有沒有搞錯——”
後邊的話自動消失在喉嚨裏,因為他亦轉頭,兩人的唇無意貼到一起。
錯愕的清澈雙眸瞬間瞪大,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朗麵容,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鬈翹長睫在白皙臉頰投下的暗影,他的鼻梁堅挺,上頭的皮膚和臉頰其他地方一樣,光滑白嫩,看不到一點毛孔,淺淺的呼吸輕輕地拂著她的臉頰……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柔軟的唇此刻,輕貼著她的。
他的唇,帶了電流,酥麻了她的神經,迷惑了她的心,胸口不能抑製地發熱。
腦子一片空白,分不清是什麼感覺,就這麼揚著明媚雙眸,與他對直相看,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半晌,她猛然回神,驚覺兩人的親密,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欲抽離。他快她一步,丟開手機,一手擒住她抗拒的雙手,一手揍著她的後頸,將她攬向自己。
像是找到了歸屬,濕熱的舌尖探出來,他細細地勾勒著她的唇線,綿密舔吻,越來越深入,欲罷不能。
“唐……”她燒紅著麵頰驚呼,欲叫他住口。他尋著機會,舌頭放肆探入,先是輕挑試探,跟著與她的熱烈糾纏……
呼吸一陣紊亂,被他忽而強勢的索吻勾走了魂魄,她無法思考,忘記身在何處,今夕何夕,隻能隨著他的步調沉淪,意亂情迷。
久久之後,唐子騫終於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呼吸急促。
她雙眼迷離,望著他,還未從方才激烈纏綿的吻中完全清醒過來。
他一動不動,凝視她緋紅發燙的頰,半晌吐出幾個字,“抱歉,我……”
“啊?”她驀然回神,用力地將人推開,跳開幾步,不敢叫他聽見自己心髒卜通卜通狂跳的聲音,嬌羞地囁嚅好一會,才結結巴巴道,“那個……武、武屈人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對自己方才失控的行為,他也有些愴慌心亂,不自在地清喉嚨,紅著耳根,聲音略顯發顫:“屈人答應幫忙了。”
情不自禁。
他居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情不自禁過。
唐子騫不懂,為何單單眼前這個女人,會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真的!?”她驚呼,興奮地抓他的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刻紅著臉鬆開,“那他有沒有說,我爸爸那邊……”
“這個等我們和屈人見了麵,他會詳細說。”
“我們……武屈……”眼角餘光掃過他的薄唇,腦子裏自動回放方才那記勾人心弦的吻,她聲音顫抖得話都說不完整,用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鎮定地把話說完整了,“可武、武屈人根本沒說約在哪裏見麵啊。”
還是,武屈人在她沒靠過去之前,就已經說了?
想到自己因自己靠過去的行為而引發的吻,她的臉又是一紅,灼灼燒燙。
“呃……”他瞥她一眼,不自在地移開,“地點的話我知道。”
“喔。”她茫然地點頭,想起什麼,又問,“那……你們約什麼時候?”
“還不確定,屈人現在不太方便出來,定了時間會再打電話過來。”因為提取消婚約的事,左西武大發雷霆,一口咬定武屈人背信棄義,是他的共犯。此刻,武屈人和江曲陌被雙雙扣押,剛剛那通電話,他是躲到洗手間打的。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不確定?”她不由地提高音量。武屈人那小子真的有在盡心盡力辦事麼,不會是唬爛他的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一眼看穿她的懷疑,頓了下,盡量說得含蓄點,“你應該知道……你爸爸不太好說服,需要花一點時間溝通,做思想工作……”
“……”唐子騫說的的確是事實,左青青無語反駁。
做了爸爸女兒二十多年,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爸爸的脾氣——
不管有沒有道理,隻要不順他的意,先扁了再說!
她可以想象,武屈人去找爸爸說解除婚約的事,會掀起多大的風波,搞不好會被海扁一頓,住院一個月也說不定。
眼下,她突然有點同情起武屈人了,雖然他看上去皮糙肉厚挺耐揍,但還是……希望爸爸下手別太重才好。
那天的吻,他們一致將之當成意外,誰也不去提起,兩人很有默契地將注意力放至武屈人和左西武的溝通結果上來。
沒有想到的是,武屈人這一溝通,就溝通掉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來,武屈人除了發過一個簡訊,讓他們稍安勿躁外,再無其他消息傳來。
眼睛的腫脹消退後,唐子騫就恢複了上班,而身無分文、又證件不齊全的她,隻能選擇窩在家裏當米蟲。
開始,她是反對唐子騫去上班的,爸爸那個人,誰知道會不會派一幫兄弟在醫院守株待兔,逮到人後二話不說,直接開扁?
她才沒有在擔心唐子騫會不會被揍得隻剩下半條命,她擔心的是他被爸爸的手下抓住後,會把自己供出來。
事實證明,她擔心過餘了,爸爸並沒有派小弟到醫院大吵大鬧,更沒有派人守株待兔。
雖然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沒有任何動作,但懸在喉嚨口的心總算是安穩地落回了原處。
那天,她變裝完畢,緊張兮兮地跟著某人去上班,這才知道,原來他不僅是醫生,還是極具專業且深受病患肯定的醫生。
說不意外是騙人的,但他工作的時候,的確是又專業又迷人。
當時,為不打擾到他工作,窩在診室裏邊的休息室等候的她,透過半掩的百葉窗,目睹了他工作時充滿溫柔的樣子和不下十個女病患愛慕者送禮物的情形。
在唐子騫家裏住了一個多月,從漸漸熟悉的鄰居歐巴桑嘴裏,聽說了關於他“生活****”的事跡。什麼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啦、來者不拒啦、女朋友多半是曾經的病患啦、總是讓女人為他哭泣啦、甚至有極端的女人因為他提出分手後毫不拖泥帶水走來而自殺自殘等等……他長長的戀愛史,不管哪一段挑出來,都會讓聽的人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爛透了!
他根本沒有真正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上過!
開始,她不太能理解,就算外形英俊,從事的又是最搶手的醫生職業,這樣公私不分、傷了如此多女人的心,每一段分手都如此決絕,怎麼還會有人飛蛾撲火地倒貼上來?
難道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現在,她懂了。人在生病時,生理和心理比健康時要來得脆弱,此時若遇上一個長得帥且對待你的態度又是那種如沐春風的溫柔醫生,隻要是沒有男友或親密戀人的女人,都會不自覺地陷下去。
連她,也不例外。
不去想那一記親吻,並不代表它就會不存在。
一個多月來,她無時不刻都在提醒自己,那隻是意外、意外……假裝兩人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不管她如何抗拒,如何催眠自己,甚至為了壓下胸口那股不斷蔓延的奇怪熱流,盡量避開與他碰麵的機會……可是,心,還是不受控製地為他悸動,發燙,無法遏抑。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吸引的,但是,她的的確確動心,愛上這個男人了。
不知道、也沒有握身邊從不缺女人愛慕的唐子騫會不會看上自己——
她曾親眼看見一個女病患對他一見鍾情。
那個女生,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從校服來判斷,是附近學校的高中生。因為打球的時候不小心跌倒,撞到了額頭,不是太嚴重,但需要縫合傷口。
這本該是急診室的事,高中女生在醫院門口見到他,立刻生龍活虎地推開扶著她的醫護人員,跳過來捉著他的白袍,指名唐子騫替她縫合。
一堆人勸說無果、女生額頭又流著血的情況下,唐子騫隻好暫時到急診室代班,替高中女生處理傷口。
臨了要回自己所在的診室,高中女生卻不許他離開,不理會同學的勸導,大鬧急診室,不僅嚴重影響了醫院的秩序,也影響了其他病患正常的看診。
沒有辦法,唐子騫隻能把人從急診室領走,和左青青一起安置在休息室,轉身去處理工作,想說等閑下來再打電話通知高中女生的導師。
忙完工作已是午休時間,唐子騫先是給高中女生所在的學校打了電話,轉身向休息室走去,準備帶兩人去吃午飯,再安排小女生回校。
結果到休息室一看,整個傻眼。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