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太多了。
她的初戀,還沒來得及開始,就這樣胎死腹中。
鼻子癢癢的,眼眶裏又酸又澀,一股濕意湧上來,模糊了她的眼、灼燙著她的心。
她仰頭,用力地深呼吸,不讓熱燙的淚滾下來。
夜深人靜。
準備回家的趙院長路過掛著“唐子騫醫師”名牌的診室,看到隱約有光線透出,輕叩兩聲,扭開,看到單手撐著下巴,靠著皮椅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唐子寒。
“還沒走?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趙院長低頭,瞄了瞄手表,淩晨一點半,他呆呆傻傻的,在這裏坐了多久了?
皮椅上的人似沒有聽到來人的話,兀自在思緒中深陷。
“子騫?”趙院長走過去,輕拍他的肩膀,“怎麼了?”
他眼皮微微一跳,終於回過神來,“趙院長?你怎麼來了,不是已經下班了麼?”
“剛巡完病房,正準備回家。”趙院長拉來椅子,在他對麵坐下,向早已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桌子一眼,“你呢,怎麼不回去?還有工作未完成?”
“沒有。”他搖頭,“在想些事情。”
“是有關於左青青?”趙院長一眼就看穿他在煩惱什麼事情。
“嗯。”他緩緩地點頭,清澈瞳眸內盡是茫然,欲言又止,“趙院長……”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在左青青向吳宮妃嗆聲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兼未婚妻時,心底那股潮湧而上的喜悅是怎麼回事。
不僅如此,還有些情緒,是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陌生得叫他不知所措。
見到時,不管對方在做什麼,隻要在視線範圍內,就有一種很滿足很幸福的感覺。見不到時,內心焦躁,想著對方在做什麼,時時刻刻擔憂——
她有沒有睡好、有沒有吃飯、心情怎麼樣、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想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粘在一起不分開……聽到她多看其他人一眼,內心又酸雙澀,極不舒暢,見到她與人握手,就無可抑製地火冒三丈……
以往,從未在哪個女人身上體會過這種、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所以,他害怕了、退縮了,不敢麵對。
他在心底低喃,卻不知自己在不自覺中把話說了出來。
“子騫,感覺這種事,不是退縮就會消失不見的。”趙院長歎氣,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麼,時下的年輕人不都敢愛敢恨的麼,之前那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唐子騫到哪去了?
“我不敢保證……”他靜默了下,“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隻是三分鍾熱度,像傷害其他女人一樣傷害她。”
這是唐子騫不敢輕易開始的原因。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知道,她不是那種玩得起愛情遊戲的女人。
她拒絕和武屈人結婚,是因為兩人之間沒有感情基礎、更因為聽聞武屈人早有女友,可見,她對感情純度要求之高。而他、不敢肯定、也沒有把握,自己的目光會一輩子專注在她身上。畢竟,他過去,從未有過獨獨鍾情哪個女人的記錄。
唐子騫垂首,焦躁地長籲口氣。
左青青這些天的反常,他都看在眼裏,也明白她對自己有意。
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
隻要一想到,將來自己可能會像厭倦其他女人一樣,厭倦她,決絕地分手,然後看到她如眾多前女友一樣,以淚洗麵,或者自殘,他的心就針刺般難受,無法平靜下來。
不想看到他們走到那一步,隻能選擇不碰觸。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有當駝鳥的潛質。”要不是真的愛了,能頹廢到有家不歸?能說怕自己三分鍾熱度呢?能這麼小心翼翼、不敢靠前,就因為怕傷害到左青青?
趙院長拍拍他的肩膀,為他的遲鈍歎息。“有句話你應該聽過吧,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知道。
以前,他不僅是這句話身體力行的奉行者,甚至還做到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而今天,就因為這輝煌的過去,令他在一份感情麵前裹足不前。
“還是算了。”他不想傷害她。
見他還是不開竅,趙院長隻好把自己的陳年舊事搬出來,開導他,“當年啊,我是個窮小子,你師母呢,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和你師母談戀愛的時候,嶽父嶽母甚至他們整個家族都是反對的。你師母的父親,為了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在公開場合羞辱我……年輕氣盛的我當然不能忍受,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台灣,因為我覺得,當時,就算你師母的家人接受了我,在那裏,我會得不到尊重,一輩子直不起腰來……”
“趙院長?”唐子騫驚訝抬頭。他一下知道趙院長和師母之間的感情路頗為曲折,卻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那後來……”
“後來?”趙院長澀然一笑,幽幽道,“後來當我終於出人頭,信心滿滿地回台灣,挺直了腰杆,到周家提親,卻發現周家早已人去樓空。輾轉托人打聽你師母的消息,才知道,周家在我離開後的第二個月,就落敗了,死的死散的散。當時,周人上下,一致把我判為貪圖錢財、趨炎附勢的負心漢。而你師母,她始終不相信家人所說,咬緊牙關,在家族的壓力下等了我五年,始終等不到我回來,終於死心,在家人的安排下嫁了人……你知道,台灣雖然不大,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找了整整一年,才終於找到了她。可是,明明知道你師母住在那裏,我卻不敢上前。因為,她已家庭、有丈夫……而我,隻能每天遠遠躲在暗處偷偷地看著她,看著她每天早晨在門口微笑著送她的丈夫出門、看著她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來……看著她溫柔抱著小孩逛街……當時我悔不當初,想,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那份溫柔就會專屬於我……後來,你師母的丈夫車禍去世,我花了整整三年,才讓她重新接受我……”
“院長……”他所有的表情僵住,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我說這些,並不是要你同情我。而是想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有這麼好的運氣,能把失去的追回來的。”趙院長笑笑,起身,重重地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走至門口,帶上門的那一刻,他停下來,轉身,看著皮椅內怔然的人,輕道,“子騫、沒有誰會知道,感情的保鮮度有多久,也沒有人敢保證,在開始戀情時,就會愛一個人一生一世。愛情裏,本就有許許多多的不確定,正因如此,才會有分手、才會有離婚。但不要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因素,而不敢去開始,錯過一段最美好的戀情。”
耳邊回響著趙院長的話,身體陷在皮椅裏,沒有動彈。
沒有誰會知道,感情的保鮮度有多久,也沒有人敢保證,在開始戀情時,就會愛一個人一生一世。愛情裏,本就有許許多多的不確定,正因如此,才會有分手、才會有離婚。但不要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因素,而不敢去開始,錯過一段最美好的戀情。
趙院長的話,像一顆巨石,重重擲入他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
是啊,戀愛中的男女,誰敢在一開始就保證可以愛對方一生一世?
既然如此,那他,還在猶豫什麼、害怕什麼、退縮什麼?
失神地凝視著緊閉的門,許久許久——
然後,驀然起身,衝向車庫。
第七章
踩下油門,用最快的速度飆回住處,等不及電梯下來,一股作氣跑上六樓,打開門。
啃著洋芋片邊看綜藝節目的左青青聽到開門的聲音,狐疑地轉頭,看到單手撐在門邊,彎腰氣喘籲籲的他,呆住。
半晌,回過神來,用力地咽下口中的零食,疑惑道,“不是說……今天值班不回來嗎?”
他沒回應,關上門,轉身,眼睛膠在她臉上,一刻也沒移開,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怎麼了?一臉嚴肅,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嗎?
被他專注而堅定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左青青全身一顫,不由往後縮,退到沙發的角落。
他的目光,令她有種他深深愛上自己的錯覺。但她知道那不是,被無聲地拒絕後,她怎敢奢望他會愛上自己?所以別用、這麼熾熱的眼光看她……
她被他盯得無所適從,腦子困難地運轉著,艱難地尋找他失常的原因。
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是……
心一驚跳,慌亂地丟開洋芋片,她似壓抑過度彈簧似地跳起來,嚷著“我爸爸追來了?”邊往門口衝去。
與她錯身過過的那一瞬間,他倏地伸手,攫住她,阻止她魯莽的腳步,“不是,他沒來。”
“那、是醫院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被拖住,左青青有一瞬間的暈眩,微微穩了下,她慢慢地回身,不解地看他。
“不是。”他回答,眼光沒有離開她一分一毫。
“那……”除了爸爸追來和醫院出事,還有什麼能令他失去冷靜?她詞窮,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抿唇,定住那裏,等候他說明。
唐子騫隻是凝望她粉嫩白皙的臉頰,不說話。
他的目光專注且露骨,像在看愛侶一樣,盈滿了的情愫,讓她從頭到腳、可怕地發燙起來。
他今天到底怎麼了?整個人都怪怪的。她緊張得呼吸困難,手心滲出微微薄汗,微微掙了下,想抽回手,無奈他抓得太緊,沒有憾動分毫。
眼神慌亂遊移,她不敢直視他,不自在地別開臉,想避開他灼人的目光,唐子騫卻不讓她如願,修長地指撫上她敏感的頸項,托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扭頭的動作,緩緩地、慢慢地往上,在她細嫩發燙的頰停住。
她一陣顫栗,腦子空白一片,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那個……已經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休……唔……”
聲音卡住,她被他突然傾身吻住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心髒在那一瞬間麻痹。
明媚烏亮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無法正常呼吸。
唐、唐子騫他為什麼……會吻她?
不是……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嗎?那為什麼、用這種激狂渴切、用這種隻屬於情侶間才會分享的、令人意亂情迷、唇齒交纏的親吻方式吻她?
這樣的親吻,已經不能用意外來形容的吧。
可為什麼……他們明明不是情侶,甚至,他還用逃避的方式地拒絕過自己。
怎麼想都不對,他們不該、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到底是為什麼?
他、喝醉了嗎?可是,唇齒交融間的灼熱氣息、沒有任何酒味……
她暈呼呼地想,稍稍失神分心。
他感覺到了,仿佛在懲罰她不認真似的,密密緊貼著她的唇,侵略得更為深入,霸道地勾惹著她的舌,吸吮嬉戲,交纏啜吮。
他炙熱滾燙的唇帶著電流,令她腦子漸漸糊成一片,無法再集中精神,完全無力抗拒,徹底成為他的俘虜,隻能酥軟的攀著他的肩,隨他起舞。
許久許久,久到兩人幾乎要耗盡體內最後一絲氧氣,唐子騫終於退開,額頭抵著她的,喘息。
略微調整了下氣息,他攬過她,雙臂圈住她細致的腰身,緊緊地擁進懷裏。
俊臉埋在她的散發著淡淡女性馨香的頸項,薄唇吐出低啞微顫的性感聲音,帶著輕淺灼熱的氣息,拂灑在她的頸間,引得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青青。”
青青、親親。
他的聲音太煽情性感,令人無法招架。
腳下一軟,她險些沒站穩,幸而他強健的雙臂環著她的腰,才沒有癱軟在地。
她張嘴,喉嚨被什麼掐住了一般,無法順利地發出聲音,隻能僵直著身體,任由血色蔓延,染紅白皙的麵頰,炙燙得幾乎能把荷包蛋煎熟。
“是、是……”她氣息起伏紊亂,努力想要維持平穩,出口的聲音卻如此虛軟無力。
“青青。”從她的頸項間抬頭,右手離開她的腰,托住她的下巴,讓兩人的雙眼筆直相對。好一會兒後,他啟唇,訴說愛語似地,不斷地溫軟低喃,“青青、青青……”
天!別再用這麼煽情的聲音喊她了。
她羞得滿臉通紅,欲別開臉,下巴卻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唐……”
零碎的話,依舊沒有機會說完,因為,他又俯下頭來,淺淺地啄吻,一下又一下。
她呆若木雞,混亂的腦袋,無法正常運轉,尋找出答案。
到底是為什麼……
淺吻已不能滿足他,唐子騫略為粗暴地將她壓向一旁的牆壁,饑渴狂烈地吻她。
這個吻,不同於剛才,大膽而充滿了欲望,狂野地順著滑嫩的麵頰向下,煽情勾挑,赤裸裸得叫人麵紅耳赤。
環在她腰間的手,從衣擺處鑽入,輕柔地撫過她的腰際,順著玲瓏有致的曲線,緩緩上遊。
她僵著,心一陣緊縮,不能動。
指間的滑膩太過銷魂美好,他等不及解開她內衣的扣子,力道集中在指間,稍嫌粗魯地直接扯斷。
突來的拉扯令她吃痛,失聲驚呼,“啊!”
“抱歉,我太急了。”在鎖骨處遊移的溫膩軟舌停下,他抬頭,溫聲道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褪去她的上衣,連同內衣一起丟至地上。
大掌毅然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軟,珍寶般摩挲揉捏。
問題的症結根本不在他急不急,而是在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胸口突然一涼,她微縮,迷亂地低頭,發現衣服,看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直覺伸手推拒,顫抖的聲音微弱得毫無說服力,“唐、唐、唐子騫……我們、我們不應該這樣……”
他們,連情侶都算不上,怎麼可以……
“為什麼?”唐子騫硬生生地停下所有的動作,揚著魔魅的紅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未得到的紓解,他的俊臉憋得通紅,不管是臉,還是脖子,皆找不出白皙正常的地方。
她喜歡自己,他早就看出來了。
而他,在聽完院長的一番話後,也決意不再逃避,順從自己的心。
既然如此,兩個相互吸引的人,親密的行為,有何不應該?
唐子騫完全不能理解她的邏輯,也不打算在這個緊要關頭理解。
一切,等做完了再說吧。
攔腰將近乎****的人抱起,他帶著她進入臥房,輕輕地放至床上。
覆上她的身體前,他按捺著自己勃發的欲望,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嗓音沙啞而隱忍,“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選擇?為什麼突然要做選擇題?
她不解,怔怔地望著他。
“第一,我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他派人來接你。”
啊?讓爸爸派人來接她?那不是要和武屈人結婚?
心直覺地抗拒,她毫不猶豫地搖頭,急切地伸手,攬住他的頸項,幹脆地拒絕,“不要!”
“第二,留下來。”
這是什麼選擇題?
她愕住,小嘴張得大大的。
他明知道,她的答案呀!若是想回去,她根本就不必策劃逃跑,也不會在婚禮上被他破壞逃跑計劃、劫走後,選擇留下來了不是嗎?
“不回答,是代表選二,決定留下來嗎?”她呆滯的模樣令他忍不住低笑,輕啄下她的唇,俯下身去,親昵地靠在她耳邊,輕道,“你知道留下來,會有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她咽咽口水,幹幹地問。
“左青青小姐。”輕咳一聲,他抬起右手,輕柔地貼上她的粉嫩紅頰,用指腹慢慢在摩挲,感受那絲綢般的滑膩,“你不會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吧?”
成年人的世界?
左青青怔了幾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微窘點頭,“懂。”
說不懂就嬌情了,她是黑道大哥的女生,怎麼可能不懂呢?
她生長的環境不幹淨,也不可能幹淨。
黑道中,四處充滿了生命腐臭的氣息——
金錢、毒品、女人、軍火……隻要能想得到的汙穢,無一不被赤裸裸地呈現,而情色,隻是其中極為微小的一部分。
盡管國小四年級就被送到國外,但就是那短短的幾年,耳目渲染,她目睹的,遠遠是正常小孩看過的幾倍,甚至幾十倍。
爸爸的好兄弟,發起情來,從來不會顧慮現場是否有兒童地場。
三歲那年,三伯伯帶著她上街買玩具,回程的路上,在沒什麼人的巷子口碰到老相好,二話不說,令她和幾個小弟下車,在颼颼的寒風等候。他則抱著老相好,光天化日,在她這個臉上還掛著鼻涕的未來國之棟梁麵前,車震。
吹了一個小時風的她得了感冒,發高燒,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星期才好,從此拒絕和叔叔伯伯們出去。
五歲,四伯伯說她身為未來接班人,怎麼可以成天窩在家裏學那些書香門弟的小姐,繡繡花撫撫琴?趁著爸爸出門辦事,將她強虜出門,美其名曰巡視旗下產業。結果咧,一見到酒店稍微好點的小姐,立刻拉人家去開房間。
對這些事事,她已經司空見慣,那些叔叔伯伯無一不是在********摸爬滾打過來,女人早就已經成了生活中必不可缺的調劑與紓解壓力的管道。
所以,當四伯伯懷抱身材火辣的妖嬈豔女、一臉淫笑地進房間,她非常識相地抱著故事書退到一旁,乖乖等候。
可惜,天偏偏不從人願。
四伯伯瞄到她手裏拿的居然是那種被眾叔叔伯伯們認為最沒有營養的白雪公主,當場暴跳如雷,說她一個黑道千金看這種書成何體統,沒收她書的同時,還讓兩名小弟把她捉進套房內,綁在椅子上,接受赤裸裸的成人世界的震撼教育……
她吐了整整一個月,見到四伯伯就尖叫,醫生一個接一個被請進幫裏,最後連心理醫生都來了,還是沒有任務效果,病情也不見好轉——
那時候正好碰上兩個幫派搶地盤,爸爸分身乏術,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她,又擔心她受到其他幫派的暗算。無奈之下,聽從了外公的意見,將她送至國外,她才算正式脫離那個****浪蕩的世界……
但是,那種悲慘、驚駭人心的記憶,她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在想什麼?”不滿她的遊離,他俯下身,含住飽滿的耳垂,伸出舌尖,撩撥挑弄。
“沒什麼……”她全身一顫,思緒從久遠的記憶中飄回,目光落在他的光裸的臂膀上,愕住,一寸一寸地往下移——
他他他、他的衣服什麼時候脫光的?
然而,令她錯愕的不止是這個,而是——
他堅硬如鐵的欲望抵在她的腿心處,挑逗且磨人地輕蹭,那灼熱的壓迫感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她,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心卜通卜通、擂鼓似地狂跳,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她雙頰燙熱異常,體溫直接破表……
“準備好了嗎?”憋紅的額抵著她的,他氣息不穩地輕喘詢問,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勁腰一挺,刺穿阻礙,深入她。
“啊——”她忍不住呼痛,他密密地吻住她,大掌滑下細腰,停在她圓潤的俏臀上。她緊張得全身哆嗦,驀然收縮的緊窒幾乎逼瘋他。
“抱歉,我可能沒辦法慢……”在她耳邊低語輕喃完畢,他急切地捧起她的臀,凶悍地侵占,火熱糾纏……
深秋。
剛剛經曆過戰爭洗禮的草原,屍駭滿地,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荒涼。
姬仲康坐在凶悍勇猛戰馬上,遠遠眺望著眼前剛剛拿下的城池——
沂槊國。征戰數年,終於拿下了。
剛毅的臉上露出穩坐帝位三年來最真心的笑,他揮手,招來從前方歸來的士兵,語氣掩不住地急切,“來人,安夷公主呢,找到沒有?”
剛從戰場上下來,滿身狼狽的士兵一聽到這個名字,“咚”地一聲,雙膝落地,麵貼黃土,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