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個紅燈岔口,給四叔發了個短信:侄兒倍受我族淵源曆史困擾,現在正在去您那兒的路上。
剛發過去,沒過一會兒便收到了四叔的短信,我冒著被交警同誌攔下的風險低頭快速一掃:他娘的,少給老子裝斯文!我正給貓喂食,速來!有一隻波斯貓!
我一看短信,不由老淚縱橫,我以為四叔在沒與我聯係的日子裏被抓蹲牢子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又去倒鬥了。波斯貓?看來他是倒了個寶貝,估計是留著要對我臭顯擺一下。我將油門踩到底,直奔四叔的盤口。
到了四叔用來做盤口的樓下,我剛下車,就碰見四叔穿著一身西裝急急往下趕,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我挑了挑眉,心想,接我也不用這麼隆重吧?我一向都是很親和的呀。想著就舉起膀子對四叔揮了下手,“四叔!”
“你小子來了!”四叔拉著我就進一旁的保時捷裏,麵上一臉紅光,“來,四叔帶你去開開眼。”
我被莫名其妙的扯進車裏,坐在他身邊,他身後的幾個夥計鑽進另一輛車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便開了。我問道,“你不是說要給我瞧波斯貓的麼?這是要帶我去哪?”
四叔不說話,從口袋裏拿出一份折了好幾道印子的請柬給我,說,“呐,波斯貓就在這裏。”
我沒接請柬,嚴肅的對四叔說,“我這次來是找你有正事的,我可沒心思跟你去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飯局,再說,我老爸說了……”
話還沒說完,四叔就劈頭蓋臉用請柬拍了我一腦門,道,“我草你個二大爺的!哎我說你小子怎麼那麼囉嗦,讓你看你就看,哪那麼多屁?還整天把你老爸的話掛在嘴邊,你當他是孔老二再世還是怎麼著啊?”
我無奈接過請柬,心想他們倆兄弟怎麼就那麼喜歡拍人腦門呢?拿人腦門跟打鼓似得拍,這不要命嗎!我記得小時候爺爺還在的時候,給我講古董,我如果提出啥白癡的問題,他老人家就會隨手抄起手邊的東西,照我頭頂拍一下,也不疼。現在想來,原來我家拍腦門還是祖傳下來的。
前麵開車的西服男笑著說,“小貓爺,貓爺讓您看您就看吧,包您也樂!”
這個男人我認得,約莫有三十幾歲,很沉穩,叫大成子,常年在四叔手底下做事,四叔說自己的命好幾次都是他救的,看得出來四叔很信任他。大成子每次見到我都管我叫“小貓爺”,看架勢就跟我真是四叔親生的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翻開被四叔折的快爛了的請柬,四叔就是這樣,喜歡什麼東西就會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揉,要是不喜歡什麼東西他看都不愛看一眼,那東西還跟嶄新的一樣。以前從老家抱來的一隻迷你小犬,十分可愛,不知怎的就激發起四叔的父愛了,活生生被四叔波濤洶湧的愛河給淹死。四叔當時隻有三十多一點,抱著那條和他一起睡覺被他無意捂死的迷你犬傷心了大半晌,我當時挺同情四叔的,心想原來四叔也有溫柔的一麵,後來聽老爸講才曉得,原來四叔是想等小犬長大趕緊殺了吃得,結果小犬本身就長不大,浪費了四叔的一片苦心。他老人家是為這個傷心。後來我就徹底了解“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什麼意思了。請柬總共還剩三張紙,第一張上麵是一塊石頭的照片,黑乎乎的一塊,但是很通透,一看就是塊好玉石。下麵印著“起拍價:九十五萬”的字樣。我咽了口唾沫,鬧了半天這是個拍賣會的請柬啊。這是哪家賣主啊,這塊石頭能賣九十五萬?還不如直接湊一百萬得了。據我所知,戰國的玉璽這麼大撐死也就賣個三十幾萬,這玉石再古還能古到夏商周?那種古董才是天下少見。最出名的四羊方鐏還被咱國家當成外交友好的見證被重點保護著了。想著我不由往下細看,一看不得了,下麵寫著玉石的名字,“麒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