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睜眼到晨曦在天邊湧起。四叔接了通電話,估計那邊說是時間差不多了,四叔掛了電話,走進房內,說,“大侄子,走吧。”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球,四叔已恢複了模樣。我進浴室裏抹了把臉,就上了航班。在飛機上倒是睡得很香,一覺醒來便到了上海國際機場。
四叔打點的很好,剛出機場便有專車來接我們,我不由得對四叔的勢力驚歎十分。江蘇、廣州是爺爺的地頭,可能連帶交接的香港、澳門也有一點勢力,沒想到四叔都發展到上海來了,嘖嘖嘖,不愧是老把手。四叔、大成子他們幾個人都穿著黑色西服,來接我們的司機也是一身黑,就我一個人一身休閑裝,搞得我以為自己進了黑社會。
我曾經來過上海,那時正是暑季,上海很濕,很熱,好像一盆海鮮焗飯,黏糊糊的攏住來往人群。當然,異性相吸,我看得最多的還是街上的女人。九月的天,迷你裙高跟黑絲,裸露的恰當好處。總之,上海女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相當懂得如何勾住男人的胃口。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揚州小鎮溫婉長裙的女人。
車一直停到金街門的門口。說叫金街門,其實就是個三層的飯店,從門口看富麗堂皇,甚是雅觀。
我悄悄問四叔,“這兒就是拍賣現場?”
四叔點了點頭,我剛要下車,他又把我拉住,低聲說,“今天來的都不是普通人,包括這裏的服務員,你都不可小瞧。我早在幾年前就對線上的人散布麒麟血的消息了,估計他們都會來,我不讓你說話你別說話。”
我看他一臉嚴肅,就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搗鼓四叔說的“他們”是誰。過旋轉門,進大堂,便有一個穿著金色短式旗袍的女服務員迎上來,身材傲人,胸部將旗袍崩的滿滿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將珠扣崩斷。我不大敢看如此暴露的女人,就將目光移向別處,一旁的大成子站在四叔身旁仍然麵不改色,像沒有見到那女人一般。我忽然就有點質疑到底是那女的穿的真的太暴露了還是我太保守了。那女服務員對四叔鞠了個躬,做出一個往裏請的手勢,微笑道,“楊爺,裏麵二樓請。”
我有些驚訝那服務員是如何知道四叔的,不過又回想了四叔的話:“這裏的人都不簡單”後,心裏也就釋然了。
我剛要隨四叔他們上二樓,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類似電視出雪花時發出的“刺拉刺拉”的噪音聲,我心道,這麼氣派的飯店,播音設置居然這麼差?於是轉頭就去看聲音的來源。
隻見一個老頭攜著七八個人進了飯店,之前迎接我們的女服務員立馬迎上去,同樣先掬一躬然後道,“張爺,二樓請。”
那老頭滿頭銀發,臉上長著賴疙瘩,讓人不想看他第二眼。惹我注意的是他旁邊的青年男人。他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五官英挺,黑西服穿的鬆垮垮的隻扣著一顆紐扣,裏麵的白襯衫沒有打領帶,皺巴巴的窩在裏麵,此刻正懶懶的半睜著眼睛,以極其憂鬱的眼神四十五度角望著上方,更奇怪的是他正拿著一個半導體收音機,歪著頭仔細聽著裏麵的雪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