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蹤的二傻(1 / 2)

我從小聽爺爺說過,“夢裏夢,是非多,不是大吉就大凶。”看我這夢,估計不可能是大吉了。

屋外天色剛暗,還能依稀看到一層朦朧剔透的薄霧,輕攏著遠處的群山。屋裏一盞煤油燈發著昏暗的光,那燈是我在睡前點的,因為經曆過臥牛村的驚悚之夜,我實在討厭滿眼漆黑的感覺。

我被這夢驚得裏衫濕了個透,黏在身上難受的緊。不過被這夢一提醒,我忽然對二傻的來曆來了興趣。他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身手如此之好?難道……他是裝的?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金街門倉庫裏,那雙胞胎秦雨的哥哥好像說過什麼他們老墨家不過是身手好……身手好?難道二傻是老墨家的傳人?我靠,我這腦子怎麼想到哪就是哪?

我將因汗濕而垂的紮眼疼的劉海往腦後抓了抓,正想起來要杯水壓壓驚,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起身拉開門,是洱海。我看到他的時候心不由一震:剛剛的夢實在太深刻了,以至於我剛看到他的時候不自覺得就把他的臉和夢裏那張七竅流血的灰色死人臉拚在了一起。洱海似乎也看出我臉色不太好,說,“領導啊,實在對不住,俺不是有意要打擾您的。”

我忙說,“沒事沒事,我剛剛做了個噩夢,所以精神不太好。”我看他一臉焦急,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好幾道口子,於是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洱海一臉驚恐且心有餘悸道,“領導,你的那個啞巴兄弟不見了!”

我眨了眨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二傻……不見了?他個傻子在人生地不熟的涼山能去哪?

我趕忙問洱海發生了什麼。

原來在我睡下的時候,彝村裏一個懷有七個月身孕的彝婦到自家畜廄喂兔子,忽然,不知從哪躥出來一隻大黑兔子,雙眼赤中帶綠,對著那彝婦“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畜廄裏的牲畜都怕的窩成了一團。彝中有忌,忌孕婦食用兔肉。認為兔子有三瓣唇,如果孕婦食用兔肉所懷胎兒將會成兔唇,看著兔子笑亦是犯忌。可哪聽說過兔子對人笑的?那彝婦又怎麼看過如此詭異之事?當下嚇得倒退一步,腳下一個不穩就跌坐在地,接著腹中便一陣劇痛,便在那大黑兔旁分娩了。據說產下的是個怪胎,雙眼跟那兔子一樣,赤紅帶綠,生下來不哭反而一個勁的笑。那彝婦家裏的人連忙將那怪胎打死,用陶片割斷臍帶,再去尋那隻大黑兔子,早就不知所蹤了。後來村裏的人都懂了,就去湊熱鬧看那怪胎,二傻也跟去了。彝人們湊在一塊無非就是商量如何去邪,然後或詢問老者或祭天尋求辟邪的方法,真不知道二傻過去瞎看些什麼。最後大家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就都散了,洱海這才發現二傻沒了,不得已又帶著幾個身強膽大的彝族漢子去尋二傻,尋了半晌也沒找到,眼見天就要黑透了,洱海這才趕忙回來通知我。

我心裏一陣惱火,這死二傻怎麼那麼多事?本來我打算休息夠了就回上海和四叔蛤蟆張他們會合,怎麼每次計劃都沒有變化快?我心底暗暗下定決心,這次找到他一定要把他綁在身邊不可,免得他再出狀況,還有,老子回了上海就再也不想見到他了!這次且算我還他的人情!

在心底謀劃的差不多了,便吩咐洱海找幾個彝族漢子跟我一起上山找二傻,洱海點了點頭,便出去了。我尋思著也沒什麼好帶的,頂多也就帶把砍刀,帶幾盞燈,要是有獵槍就更好了,畢竟這深山老林的,萬一沒找到二傻找到幾隻猛獸什麼的就不好對付了,有武器還是踏實。剛要出門問洱海去準備,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遲疑了一會兒,左右看了看周圍,卻怎麼也琢磨不出來哪裏個不對勁。這時洱海在外喊道,“領導,人都來齊了!”

我應了一聲,心道自己可能是被那夢驚得神經太緊張了,以至於疑神疑鬼的不正常。自嘲的笑了一聲,就拉開門出去,剛一開門,迎接我的就是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它不是自然掉落,而是被人舞得帶著一陣急速的風聲向我腦門重重砸來。我被這木棍這樣一擊,頓時就開竅了。

是了,二傻那樣悶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湊熱鬧呢?就算是,按他的身手也早就回來了。除非……

除非他認為這裏有危險不能再呆了。

我被木棍這一擊,耳朵裏似乎有萬張鑼在敲打,不由腦中也是一陣嗡鳴。我心道,不好,老子不會也變成二傻那副模樣吧?隻想了這一下,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臨暈前看到幾張陌生的彝人臉,他們的眼神和我初在彝村外蘇醒時看到的眼神一樣,隻不過裏麵多了一份冷漠,他們邊上站著洱海,他一臉的愧疚,似乎在對我說,“領導,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