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臥牛村本來就被那粽子掐了個夠嗆,那烏紫駭人的爪印至今還掛在脖子上,現在被洱海一掐,手腳又用不上力,隻能做人家刀板上的魚。
難不成我楊求隱沒栽在粽子手裏,反而要客死他鄉了?
我渾身血液一個勁的往腦子裏湧,好不容易對洱海擠出幾個字,“我,能,救,你。”這話其實就是純屬瞎搬。狗急跳牆,人急生智,這回隻能靠自己救自己了!
洱海聽了我這話,頓時哭了起來,“俺也不想這樣啊,可是那怪胎要吃人的啊!每天晚上都要吃小孩啊!俺是真不想害你們啊!”
他這一哭,手勁軟了不少,我趁機呼吸了好幾大口空氣。這時二傻身形如箭飛快掠來,一腳踹開騎在我身上的洱海,用砍刀將我手腳上的繩割斷,然後將刀架在洱海的脖子上。洱海並沒有掙紮,隻是一個勁的哭,還用彝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揉了揉凍麻木的雙腿,勉強站起來,將二傻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拿下,盡量軟下聲調對洱海說,“先前我有不對的地方,請你原諒,我對你說的什麼怪物並不清楚,我們能回到你家裏慢慢說嗎?”
我草,再不回去老子就要被凍死在這大涼山了!大涼山大涼山,真他娘的涼!
洱海眨了眨眼,望著我哽咽的道,“領導,你……你真能救俺們?”
我心想先穩住他們再說,不然就算他們怕我們一時,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們肯定還是有辦法來治我們。
於是我點點頭道,“隻要你們不再像今天這樣就行。”
洱海破涕為笑,連連點頭,然後用彝語對對麵的幾個彝人說了幾句,那幾個彝人似乎很不服氣,對洱海又喊了幾句話,洱海麵露難色,對我們說,“領導,俺回家先跟你把事情的經由都講一遍,然後俺們再去格汗老父那去,讓他裁決。”
我很想問洱海格汗老父是誰,但是我感覺如果再在這兒待下去的話,估計還沒聽完洱海的介紹我就被凍死了,於是趕忙答應了。
洱海見我赤身,想是為了彌補剛剛的不對,利索的背起我,快步就向山下走去。二傻默不作聲的跟在我後麵,我留意的看了他幾眼,發現他的眼神極其銳利有神,根本不似早上那般渙散,二傻看我看著他,望著我皺了皺眉,似乎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懶得理他,現在我隻想坐在火塘邊好好的取一會兒暖,其他什麼狗屁爛事等老子緩過神來再說,我估計我現在身上都有冰渣子了。
洱海一直將我背到火塘邊,給我打來一盆滾燙的洗腳水,又幫我把頭上的傷口做了處理,用白布裹了草藥裏裏外外在我頭上纏了三層,才一臉歉意的坐在一邊。由於屋裏隻有三個大佬爺們,我也就不急著穿衣服,隻披了張擦爾瓦在身上。
洱海見我舒緩的差不多了,就理了理思緒,開始跟我們講起五天前的事。
五天前我和二傻還在上海,咼流村看上去一片祥和安寧,其實卻如海上風暴來臨之前一般,蘊藏著驚天的濤浪。
晌午,梯田裏的洱海向往常那樣回家準備吃飯,在快走到村頭的時候聽到人們說道,“該騰家的媳婦要生了!”咼流村一共隻有將近三十戶,所以鄰裏之間都很和睦,如有一家有難,鄉親們都會去幫忙,如有一家有喜,鄉親們會紛紛準備好禮物以表慶賀,也正是因為如此,極少有人願意離開村子。
洱海早在幾天前就將禮物備好,由於妻子即將生產不能送去,隻能由自己去送,於是他慌忙趕回家取賀禮。
該騰家離洱海家不遠,可等洱海到了該騰家,本來圍在院子裏的鄉親們都像受了驚的小鹿,尖叫著紛紛跑回了家。洱海一頭霧水,走到該騰家的院子裏一看,頓時三魂七魄隻剩了一半。隻見該騰家的畜廄門大敞,裏麵一個渾身是血的胎兒正對著他“咯咯咯”的笑!再仔細一看,那哪是胎兒啊!大圓眼赤中帶綠,後腿明顯要比前手要粗、要發達,這……這分明就是個人頭兔身的怪胎啊!
洱海當即嚇得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那怪胎的臍帶還未剪,血淋淋的連著該騰家媳婦的下體,它似乎看到外麵的洱海很好奇,撲騰著站了起來,居然向洱海蹦了過來!它就這樣如兔子一蹦一跳的,咯咯笑著蹦向洱海,洱海嚇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想找該騰,卻見該騰和他的母親都被嚇暈在畜廄裏。怪胎每向洱海蹦跳一步,與該騰家媳婦連著的臍帶就越向外拖出一點,洱海看到該騰家媳婦的腿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她並沒有死,隻是昏迷了。看著越加逼近的怪胎,洱海嚇得隻覺得褲子一片潮濕,連連向後退,誰知越是這樣那怪胎越是加快速度向他蹦來,最後洱海竟看到那怪胎將該騰家媳婦的腸子硬生生的給扯了出來!鮮血****了地麵,畜廄裏的幾隻白毛兔子嚇得緊緊團在一起,瑟瑟打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