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頭驚魂(1 / 1)

水銀密度較大,死去的甕嬰皆成半浮狀漂在水銀裏。因為水銀表麵有較強烈的波動,那些甕嬰的屍體便都向四周擴散,有幾隻就浮在我的腳邊。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兩顆人頭是不是甕嬰的半沉屍體?

但下一刻我便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黑暗裏的兩顆人頭明顯是成人大小,與甕嬰的頭有著明顯的差別。而且其中一顆人頭頭頂上還明顯突出一塊,似乎是帶著什麼東西。

我左右瞅著那顆人頭,心裏不禁疑惑起來:那顆人頭頭頂的形狀怎麼有點眼熟呢?

我在頭腦裏飛快的搜索了一圈,然後一拍大腿,媽的,那不是最前麵做揖腳踩玉榻的青銅俑麼?他頭上還頂著冠來著,老子就說怎麼看怎麼眼熟呢!

這樣想著神經也就放鬆了下來,我剛想對二傻說走,誰知他從後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我以為他娘的沒人性的要來殺我,便用肘部狠狠搗了他幾下,他輕微的悶哼一聲,將我的頭強扭對向黑暗裏的人頭,接著我便看到那兩顆人頭中的其中一顆人頭竟然動了一下!

我冷汗頓時便流了下來,我還以為那兩顆人頭都是人俑,誰他娘的知道其中一個還是活的!

那顆動了一下的人頭僅在黑暗中轉了一下便又不動了。我們雙方就這樣僵持著,但我清楚這種狀況對我們是極為不利的,那東西既然能在劇毒的水銀中活動,那麼一旦水銀漫過我們所在的九層上階,它逮住我們根本不在話下。

二傻小心翼翼的帶我往後挪了一小步,步伐極輕,但那邊的人頭卻又驀的轉了一下!

我的手心裏攥滿了涼汗,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僅憑我們一丁點移動的步伐就能判斷出我們的方向?難道它是屬蝙蝠的用超聲波定位?

二傻貼到我耳邊,用極細小的聲音對我說,“我數到三,你跑到我身後的通道裏去。”

我慌張的點了點頭,在二傻說話的時間,那人頭已經向我們移了有半米的距離!

二傻放下捂住我嘴的手,輕輕道,“一——”

二傻這一聲還未落,那邊明明一直在向我們靠近的人頭忽然沉了下去沒了蹤跡,整個水銀麵重新泛起波紋,再也不見那顆人頭的蹤影。

我望向二傻,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隻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便死死的盯著水銀表麵。水銀層不斷上漲,不一會便漲到了第八層,銀浪搖搖晃晃便能夠著我的腳。我看水銀麵半晌也不見動靜,便也大起膽子勾著頭去看,結果我剛伸出頭,隻聽“嘩啦”一聲,一團黑影從水銀中跳出,帶著一股水銀直擊我的麵門!

在這電光火石幾秒間,二傻迅速脫下外衣替我卷開一股水銀,然後一把猛地將我往後推去!

二傻力氣驚人,被他這樣毫無防備的一推,我順勢便向後麵倒去。在倒落的一瞬間我看到一個人頭兔身的怪物站在二傻的身後,高高的揚起爪子對著二傻的腦袋拍下……

我沒有看到下麵的場景,因為我整個人已經落入二傻之前開啟的金絲楠木柱中!

我以為我的背會碰到什麼堅硬的東西,或者這金絲楠木中又是好幾層的台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是脊椎骨折斷半身癱瘓就是脖子扭斷直接掛掉。然而出乎我意料,迎接我的並不是劇烈跌撞的衝擊,而是一段平滑的坡子,我跌在上麵背部隻是悶疼了一下,接著整個人便在坡上高速下落著。我用手使勁摳著坡麵想減緩下落的速度,但下一刻便發現這坡子似乎是故意設計成這樣,冰涼滑潤,沒有絲毫摩擦力,更別提降速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坐滑滑梯,隻不過你是背著梯麵,頭朝下滑落。這樣坐滑滑梯開始時會感覺很爽,但後來就會很慘,如果你玩的滑滑梯是在室外的話。

而我用行動驗證了這個真理。

沒一會兒的工夫坡子便滑到了頭,我感覺我接觸到了地麵,但因為慣性,我又被送出去幾米,還沒等我來得及翻個身,我的頭就重重的裝在了一堵牆壁上。

我真是說不出來那種痛苦的感覺,我隻感覺自己的腦漿都快從鼻子裏湧出來。我突然回想起小學的時候我和幾個同學在一座居民樓下等家長來接,也不懂是那天風大還是居民樓太老舊的原因,一個花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樓上掉落下來,剛好就砸在我身旁的那個同學的頭上,瞬時,他的頭腦便被砸扁,灰白的腦漿噴了我一身。我還記得他當時還在跟我說笑來著,一隻手還搭在我肩上。他腦袋被砸扁的時候身體並沒有倒,是我嚇破了膽將他殘缺的屍體推倒在地上。

那種惡心的場麵把我嚇得兩天沒睡著覺,飯更是吃不下,我總是有種錯覺,好像我又回到了那一天,他頂著殘破的腦袋在我身邊,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餘溫……

現在想來,我或許和他當時的樣子差不到哪兒去。

眼皮沉重的厲害,是墓黑還是我真的要死了?

我真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