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實的夢魘(1 / 2)

“我們可以合奏一曲。”她朱唇輕啟,聲調綿軟,餘音悠長,仿佛飄渺的歌聲劃過耳際,給人以亦真亦幻的錯覺。

她是雨熙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傑森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她和雨熙在相貌上驚人地相似,可是氣質上卻極其不同。雨熙還沒有退去少女的青澀,而她卻有著成熟女人的風韻。她是他的妻子,不管和雨熙是不是同一個人,她都是他一生的摯愛。

傑森點點頭,他們一起坐在鋼琴前,傑森用左手,她用右手,兩個人嫻熟地彈奏起來。輕柔舒緩的音樂流水般傾瀉著,構織出異常華美的幻覺,就像蜂飛蝶舞、嫩草發芽,又像落雨霏霏、潮起潮落,更像一場曠日持久的熱戀,浪漫、溫純,由於沉溺在過度的幸福中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傑森西裝筆挺,才華橫溢,妻子則高雅出眾,一襲深紫色長裙更顯華貴大方。這對伉儷可謂是珠聯璧合,將一曲難度極高的鋼琴樂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互相欣賞著,彼此凝視著,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笑顏。突然,一聲淒厲的女孩的尖叫打斷了他們的鋼琴曲。那聲撕心裂肺、飽含痛苦的尖叫是從不遠處傳來的,一定有什麼人遭遇了不測。傑森和妻子狂奔了出去,希望盡快為那個身處險境的女孩施以援手。

吉米灰心喪氣地把一束火焰般絢爛的野花扔到了海裏,傷心地看著它飄遠。他不過是個長著火紅頭發滿臉雀斑的莽撞青年,朋友們笑他孩子氣,哥哥說他缺乏男子漢氣概,在女孩子眼裏他不英俊也不紳士,更沒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便他穿上了新潮的條紋襯衫,也未必能贏取愛麗絲的芳心。

吉米憂傷地望著大海出神,不知怎樣祭奠自己毫無希望的愛情。不料一名穿著深藍色長裙、身材窈窕的漂亮女人從海裏走上岸來。她明眸皓齒,有著夢幻般濕漉漉的黑發,整個人浸潤在淡藍色的水霧中,恍若童話中的仙子。她比愛麗絲美,然而在吉米心目中愛麗絲是最可愛的。

“你看到我的平安符了嗎?”女人靠近了吉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敢仔細看她。

吉米搖了搖頭:“可能是你遊泳的時候掉在海裏了。”他終於鼓足勇氣細看了她一眼,她竟然是自己的同伴雨熙。他不明白雨熙為什麼要戲弄他,是愛麗絲派她來考驗自己的嗎?

吉米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淒慘的叫聲劃破長空,他嚇得全身毛孔都收縮起來。驚魂甫定後他辨出那是愛麗絲的聲音。愛麗絲,別怕,我來了。千萬不要出事啊。他奮不顧身地朝愛麗絲的慘叫聲奔去。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營救她。雨熙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

傑森、吉米、雨熙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了事發地點。他們看到半空中有一張巨大的透明蛛網,瘦小的愛麗絲在網中央苦苦掙紮,兩隻翅膀不見了,肩膀鮮血淋漓,一隻黑色大蜘蛛正緩緩離去。愛麗絲受傷了,她的一對翅膀被那隻可惡的蜘蛛蠶食了。吉米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心都快碎了。他發瘋地尋找著爬上蛛網的捷徑,可是蛛網就是那麼不可思議地掛在半空中,沒有任何支撐,他怎麼上去解救她呢?他試著彈跳起來,盡管一次比一次跳得高,還是到達不了蛛網的高度。

傑森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他一時想不出救人的方法,他想問問聰明的妻子,卻發現妻子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件深藍色裙子,而且全身濕漉漉的。妻子看他的眼神也跟剛才不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們怎麼回事啊?”大衛喘著粗氣追了上來,“剛才睡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往外衝!”

傑森、雨熙、吉米突然發現自己的裝束變了,身上精美的衣服瞬間變成了樸素的休閑裝。難道剛才是大家集體夢遊?他們同時把目光轉向了愛麗絲,愛麗絲氣喘微微地躺在地上,失去了雙翼,雙肩流血不止。

“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沒想到我的翅膀真的被蜘蛛吃了。”愛麗絲抽泣著。

吉米溫柔地安撫她,希望給她以依靠:“無論是否有翅膀,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最美的。”一場遲來的表白打動了身心受到重創的愛麗絲。

“愛麗絲,為了你,所有的懦夫都會爭當勇士的。”吉米激動得滿臉通紅。愛麗絲感動極了。

傑森不想繼續打擾這對青澀的戀人互訴衷腸,就拉起雨熙的手說:“我們回去吧。”大衛也識趣地走開了。

兩個人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坐下來。“我想談談我們女兒的事。”傑森想知道女兒是否安全,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