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夜行人意在吸引注意力,在既定目標達成之前,不能驚動任何人,尤其不能被警衛發現或纏住,夜行人如果衝出,必須無聲無息地在丈外把兩個警衛擺平,在這種地方,太難了。
一名夜行人抬手衝身後連續變換手型,做了幾個手勢,借著暗影的掩護,除了一名滯留在原地的夜行人之外,其他人都疾縱如風的躥了出去。途中分散,各個方向都有。
滯留下來的這名夜行人,從披風內掏出兩隻布袋,輕巧地伏在壁根下摸索著……
守門的兩個警衛十分盡職,腰間佩劍隨時皆可能迅速拔出,兩雙怪目監視著四周,拉長耳朵傾聽一切聲息。
一隻花貓突然出現在甬道口,腳步不穩搖搖晃晃。
其中一名警衛首先看到了貓,用手向貓一指,向另外那名警衛承意。該警衛屹立不動,注意力在貓身上集中。
吱吱兩聲鼠鳴,竄出兩隻斤重的田鼠。
田鼠似乎跑昏了頭,向前竄走,竄過搖搖著的花貓左側,似乎突然發現了那隻貓,或者嗅到了貓的氣息,突然折向加快急竄,恰好竄向兩警衛把守的市道。
一名警衛揚弓一箭,一道銳顯著寒光的箭矢破空而飛,貫入剛轉身注視竄鼠的花貓肩胛骨。
一聲慘叫,花貓摔倒了。
黑影像一陣風似的,飛人甬道,半空中雙手虛空抓出,人已近身。
“呃……”兩警哨同向前栽,腦袋像被無形的猛獸利抓所爪,出現五道創痕,深抵腦部血流腦溢。
夜行人身形下落,虛空向倒地的兩名警衛各拍一掌,腦袋應掌血肉模糊,五道創痕立即消失了。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食廳門恰好在這個時候被拉開。
開門的人大叫著下意識的“砰!”地一聲,猛地閉上了廳門。變了嗓音兒的嚎叫:“有刺客……”
夜行人一腳端向廳門,破門而人。隨後就是一連串的慘叫,等警鍾聲突發轟鳴,警訊傳出的時候。夜行人已經躥出廳門,閃電似的飛退。身手之佳,駭人聽聞,當各處有人聞警出動時,他已經到達營盤的東麵院牆附近了,距被警衛發現的主食廳,足有幾百米。
就在這時,矗立在營盤右角的那座幾十米高的瞭望塔底座突然竄起了人高的大火苗子,一股子刺鼻的桐油味道很快就彌漫開來,緊接著營盤各處同時火起,火舌衝霄。濃煙滾滾之下,彌漫起來的桐油味道更重了。
所有的房舍,幾乎全是木造的。除了磚牆不怕火燒之外,其他建材都禁不起火。連棟房屋的上層都已成了火。再笨的人,也知道四處地方同時失火,決非不小心釀成的災禍,而是有人蓄意縱火的有計劃陰謀。
桐油點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很快的,席卷全營的大火就如同滔天怒狼般的越燒越大,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聲聲轟然狂震,天動地搖,聲勢之雄,有如千萬響爆竹同時爆炸。
後續的爆炸接二連三,建築物紛紛被炸毀,煙硝疏火味強烈刺鼻,爆炸後的磚瓦木石像暴雨,接著火焰升騰,火勢比先前更為猛烈。
情勢失去控製,全營大亂。
繼城東角的瞭望塔在驚天的爆炸聲中倒塌之後,西、南、北三座瞭望塔也相繼發著不甘的歎息轟然倒塌,與此同時,糧庫、馬站、軍械庫、城守府、巡緝營、刑檢司等各大衙門、傳訊驛站也接二連三的發生爆炸。
整個城區到處都是火光燭天,紛亂的人影。嘈雜騷亂吼叫的聲音東起西消,不絕於耳。如果不是怒騰而起的滾滾濃煙,將夜空遮住了大半,在衝天火光的映照下,此刻的青州城簡直與白天相差無幾,近百米內的人影是纖毫畢現。
震天的爆炸、響徹全城的警報和刺耳的軍用號角聲將全城自沉寂中喚醒,
迷蒙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百姓,紛紛闖出了家門,各個街區、巷道、都三三兩兩的聚集著成千上萬的老百姓,看著衝天的火光,聞著嗆鼻的青煙,睜著睡眼惺忪的雙眼,在驚恐中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沒過多久,就有一些腦筋靈活的猜到了發生了什麼,臉色大變,不過不是怕,而是喜。
極度的興奮和多年的等待,讓他們忘記了什麼是怕。就跟跳腳的猴子似的操著變調的嗓門興奮的尖叫著:
“是我們的人,華夏軍打過來啦!大家趕緊散開啊!不要誤傷啊!”
此時的青州城裏已經到了即將掀起焚天烈火的臨界點。
……
“啪”又一個官窯細瓷茶碗被摔碎,這已經是第七個了,眾人都是戰戰兢兢的看著站在堂上暴跳如雷的王爺。
“兩天了,你們不是說沒有發現南蠻人的影子嗎?那現在算什麼?焰火嗎?你們這群豬!豬!豬!”本來就是蓬發如飛的王爺,這一發怒簡直就像是一頭要隨時擇人而噬的狂獅。
緩緩鬆開青筋迸凸的雙拳,仰頭長舒了口氣,散亂飛揚的棕發也隨著暴怒情緒的暫時抑製而平複了下來,“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沒有?援兵的位置現在哪裏?還有多久才能趕到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