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空間內季節已經開始進十月,天氣日益漸涼……哦,不對,是冷!現在的十月間已然有了秋的冷意,蕭蕭瑟瑟,很有一些萬物枯寂絕沒的味道。
肆虐了半夜的的火光和爆炸,徹人駭骨的廝殺都已接近了尾聲,天一亮,居然下起不常見的零星細雨來,這是西北大平原上罕見的天氣。似乎是在為倒臥在城裏各條街巷裏的屍體和飛濺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在哭泣,雖然無聲,但悲涼的充滿著血腥味道的氣氛久久不散。
滿天陰霾,冬意煞人,秋雨霏霏,整座青州城都發著悲鳴般的呻吟。
鬧了一夜。城裏的老百姓已接近精神崩潰邊緣,但沒有人敢移動,因為移動必將成為敵我雙方人士的標靶,弄不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莫名其妙,死畢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曙光初現。城外也彌漫著城裏飄透過來的死亡氣息。幾百匹烏騅和棗騮倘佯在距青州幾裏外的原野裏,顯得那麼蒼茫、死寂。馬旁堆放不少的貨物,是那麼死氣沉沉,那裏麵盛有臨撤出城時,匆匆忙帶出來的一些最值錢的珍寶古玩。
沒辦法,此時的突厥斯塔王庭的尊貴王爺雖然看上去狼狽之極,早就失去了掌軍者該有的沉靜和從容,但是個人喜好還是沒變。在某些程度上即使是在跑路,但價值巨萬的古玩珍寶還是給帶了出來,可現在已經無人再加過問了。
天亮了,不怕再有人接近襲擊,強弓可將人阻止在兩百步外,可怖的黑夜終於過去了。這些年來被南蠻漢文化熏陶得失去了草原人彪悍的勇氣,變得習慣於養尊處優的那些原駐守在青州的將軍幹員們,是酷愛黑夜的畸形族類,因為黑夜是進行罪惡勾當的最好時光。但今天,他們感到光明似乎是他們的救星,黑夜不再那麼可愛了。
布置後沿途警戒之後,為首的十幾個人在小溪旁洗漱,依舊是文士青衫罩體的中年軍師,一麵用毛巾抹臉,一麵向正在淨手的王爺說道:“王爺,您心裏麵打算好了嗎?部隊打散了,現在僅餘咱們這幾百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衝沒衝出來,照這樣下去恐怕想脫身會很不容易?”
“本王真不甘心。”渾身甲胄齊全,但沾滿血跡的王爺咬牙哼道:“竟然敗在一些小輩的手中,本王是真的很不甘心啊!但不管怎樣,咱們得盡人事聽天命。等會兒分配人手,分頭趕到附近城鎮,一方麵派人即刻向王庭報信。我等就在附近集結,一定要把青州奪回來。”
“很抱歉。”軍師滿臉慚愧的道:“王爺,都是屬下的錯,沒料到他們早就將四門守兵撤換了,而且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運動過來如此大規模的部隊,屬下承認失敗……”
“算了,這件事也怪不到你的頭上,而且現已無可挽回,誰也想不到他們竟然如此狡猾,將隊伍隱藏在了田間地下,咱們不是輸在戰鬥力上,而是輸在了狡詐上。”
“王爺……”
“算了。”王爺目光有些失神的看著河水中映現出來的倒影,長歎道:“唉!輕敵,輕敵是大忌呀!”
青州城是位於南北縱橫的三角集結點,是華夏國西北最大的城市之一,是戰略要衝所在地,地位極為重要,因此,突厥斯塔王庭方麵在這裏所花的心血也比較多,人事與經濟的支援,也最大方積極。
突厥斯塔方麵此次抽調兩個師團趕赴青州,本來是剿伐叛匪的,可做夢也沒想到,匪沒剿到,自己反倒讓人家給剿了。不但被剿了,而且幾乎是全軍覆沒。遭到如此慘重損失,必須有人出來抗責任,否則,在王庭方麵就很難交代。除非能重新將青州奪回來,可從昨夜一連串的攻擊態勢來看,己方完全就是站在被動挨打的那一麵,還沒等將對手的頭緒摸清楚的呢,青州城已經換主兒了!
麵對出兵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戰鬥力強悍如斯的對手,下一步,想從他們手裏奪回青州城,難度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對這一點很是明確的王爺雖然嘴裏沒說,但是他心裏都要急得吐血上吊了。
在滿腹憂慮,痛心疾首之下的王爺,洗漱完畢後匆匆忙忙召集十幾名殘餘下來的將領以及六位機要人員,聽取情勢的報告,接著是討論善後與奔赴就近部隊求援事宜。
天色漸漸的越來越亮,林間樹下棲坐的十幾個人臉上難掩疲憊的同時,相互之間也充滿著不安的氣氛。
各地受到華夏軍攻擊,是正常的事,但幾年來都是小股流竄部隊進行破壞性小騷擾,不足為患。去年伏擊軍方輜重,已經算是最嚴重的事件了。
可這次出事,卻是破天荒的災難。有係統有組織的大規模襲擊重要城鎮,所造成的失蹤和死亡人數加在一起,已超過三十萬大關。營舍被焚,戰略重城被奪,損失之慘重空前絕後,難怪每個人惶然失措。弄不清此次奪城事件,是否預示著華夏軍正式馳躍大草原,進入戰略反攻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