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錢三並沒有遠走高飛。
逃走的人受了傷,但精力仍在。按常情必定有多遠就逃多遠,遠離現場是逃走的金科玉律……
小孤山腳下,距離鎮北王府別墅幾裏外的地方,有幾家農舍,地高,視線遼闊。站在左近的樹林前,便可以看清楚別墅院門前的景況。錢三就住宿在一家樸實老漢的家裏。劫後餘生,精力末複,他需要將養以恢複體力。
不過,他也真夠大膽,就在的近旁歇息。行功,療傷,睡大頭覺。當然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行功療傷,期間隻是食用了幾碗好心的老漢端來的粟米粥。就這樣,他安安逸逸的休息了兩整天。
黃昏降臨,傷勢盡複的錢三顯得精神煥發,信步到了屋左近的樹林前,背著手眺望幾裏外的別墅。
占地甚廣的別墅一片死寂,在晚霞餘暉中毫無生氣。他銳利深邃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得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征候。
一絲冷笑出現在他的嘴角,目光漸漸變得陰森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叫花凝香的裸女,從某些層麵來講,如果不是她,自己或許根本就脫不了身……哼,算了,以後再想她。
那鬼女人香噴噴的胴/體的確令人回味回想.但目下寧可不想她。應該想的是前日錯身而過的那個長上,今天一定要把這天殺的混蛋揪出來,他不能把自己放上絞樁灌椒水而不受懲罰,雖則他大方得把一個裸女送上自己的床,但也並不能因此而饒恕他。
因為經此巨變,皇廷的大內高手錢三要徹頭徹尾成為一個無聊的江湖人。這一來,他的心理上就沒有負擔了。
進而,他淡淡一笑,笑得陰森了,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情,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也不把自己當人看。其二是隨時隨地可以殺人,也隨時可能被人所殺。其三是講仁義道德講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從現在起,將會有許多狗養的畜生要倒黴了,他要把江湖鬧個天翻地覆的。刮起血雨腥風。
弱小的人必定會為自己帶來許多是非意外和不測。將會發現自己會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成為某些強權人士遷怒的對象,將會不斷發生被波及、被擄劫、被**的故事。這也是這個世界裏所謂江湖人的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惡,遷怒弱者。
但是他們錯了,錯在他錢三不是弱者,而是被觸碰了頜下逆鱗暴龍。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從黃昏等到日落,從日落等到夜深。別墅外麵仍然是毫無動靜,幾十棟閣樓房舍廊道到處都是黑沉沉,沒有燈光,除了幾名常年駐留在此看門守戶的王府執役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影。錢三穿行其中,一間一間屋子的查看,卻沒發現一個人影。難道人都走光了?放棄了這裏?沒理由啊?
在日間,他已經向老漢打探清楚了,這裏是鎮北王府的別墅,雖然眼下已經入秋,基本上沒什麼王府親眷到這裏來了,但也不代表著什麼人都可以進來呀,既然有了這麼一處落腳點,而且地位還這麼特殊,那就更不應該說放棄就放棄了呀。
錢三起初是打算到鎮北王府一探,但他後來一琢磨,還是先在這裏等,一定會有人來的,如果等到天亮,還是沒有人來的話,到那時再去王府不遲。
一更,沒人來,二更過去了,三更天依然毫無改變。直至四更初,才有五個夜行人越牆而入,消失在黑暗的內院房舍深處,毫無聲息發出,像五個鬼魂。
不久,小廳堂中終於出現燈火。共有七個人聚會。其中兩人顯然是匿居在內,混雜在王府執役裏頭的,別墅內內並非沒有可疑的人留駐,而是留駐的人不外出走動而已。而錢三大意之下,心思也沒放在那些執役身上。
“真的毫無動靜,這兩天兩夜中,的確不曾有人前來窺探踩線。”留駐的一位頜下留有山羊胡須老人的堅決地說道:“即使是最沒見識的人,也不會再來踩探放棄了的秘窟。”
“那個姓錢的人至今沒有落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見絕對不是沒見識的人,也不像是混江湖的人。”那位身後背負著雙手闊劍的黑衣中年人冷冷地說道:“昨晚到處行凶,指名追查他的一群神秘人物,更是可怕的身手超絕的道上高手,其中很可能有人前來尋找線索,你們留在此地的人千萬不要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