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少年的異狀,騰搏爾心中急惶,雖然這個前輩給他一種高深莫測之感,但是他心中還是不由一沉。畢竟跳蛇太多了,而且很一個都如小臂粗壯,像是一條條小蟒,有些盤踞在大樹上,信舌吞吐,蛇牙陰森逼人;還有些跳蛇纏繞在樹幹,緩緩梭動著,一些樹枝被壓斷,樹皮也莫名的脫落;還有跳蛇橫在三四棵禿木上,像是一道道難斷的籬笆,將此處圍成了絕地。
平常遇到一條跳蛇,都很危險,現在出現了這麼多,結局可以想像。
如今看到少年模樣的前輩欲出手,怎麼能不令他驚駭欲絕?在他看來,前輩如此動作,隻能加速他們的死亡。
“前輩。”騰搏爾心中焦急,但他聲音很輕,怕驚擾了那些目前看來還算平靜的跳蛇。
隻是他剛出聲,少年身似飛仙,飛騰到了半空,抬手間青光盎然,一道道凜人的青光鋒銳如箭,點射在一條條跳蛇身上。
快、急、不絕。
看著那一道道青光,騰搏爾瞠然間唯有此等念頭,那些青色光芒分明極快,但少年前輩操縱得極是嫻熟,一道青光點射一條跳蛇,絕不會在跳蛇身上點出第二道。
“嘶——”
艱澀而嘶啞的難聽聲音從那些跳蛇口中傳出,它們麵目猙獰,張口間,蛇腔裏唾液上下腔粘黏,散發著陣陣腥味。而平常隱藏的蛇唇也翻了出來,腥紅如血。看到跳蛇的躁動,騰搏爾渾身一陣無力,緊抓木矛的手已經鬆開,看著那一張張血盆之口,他隻待那些大口罩來,將他四分五裂吞食而去。
可是,他突然看到正麵那一個正散發著滔滔凶威的跳蛇的嘶吼聲猛然止住,探來的血盆大口無力的垂落到地麵,將地麵的枯枝砸得橫飛起來,此跳蛇的目光漸漸暗淡,身上的凶威也已消散了下去,那垂掛在樹上的蛇身也無力垂落在地麵,惹得枯林裏一陣顫抖。
這一幕,僅僅是開始。
隨後,更多的跳蛇方露猙獰和凶威,便就墜落向地。
一時間,小蟒墜落如雨,每一條龐大的身軀都會砸得地麵顫抖,為此,有些枯木直接被砸斷。而地麵上的眾人,被這一道接一道的地顫震得立腳不穩,身體七搖八晃似要把持不住,倒是白豬妖雙蹄立地生根,不為所動,雙眼迷離地望著蛇屍如雨般墜落,感歎道:“真是壯觀呐。”
也不知道這種地顫持續了多久,待大地沉靜,林間安靜時,眾人周圍身邊已經堆積了一大圈的蛇屍。而且是屍體疊著屍體,高高壘了起來,似成了一個以蛇屍壘成的山穀。
這些蛇屍蛇目大睜,猙獰不減,即便跳蛇均已死去,仍給人驚悚之感,映入目裏,感覺就是一幅噩夢般的畫麵。
少年身似飛仙,飄然出塵,卻是緩緩落向地麵,落在呆滯的眾人之間。
“前……前輩。”騰搏爾結巴的喊了一聲,堆積如山的蛇屍、震驚呆滯的族人、安靜的直立的大白豬以及飄然出塵的少年,構成了一幅不真實的畫麵,他感覺時空錯亂,疑似身處夢境。
林晚風平靜地點了點頭,疑道:“這裏怎麼有這多麼多的小蟒?”
騰搏爾愣了一會兒,方才聽到林晚風的話,鎮了鎮神,奇道:“平常這裏也有凶獸出沒,倒沒有這麼多,但今天所遇著實令人不解。”
一側的白豬妖悻悻地道:“嘿,那是因為你小子將小蛇王斬了唄。”
“小蛇王?”林晚風惹有所思,望向所誅殺的第一條跳蛇,果然發現了那一條跳蛇的不同,在那一條跳蛇的頭頂,長了一個狀似王冠般的肉包,隻是還不甚分明。林晚風沉吟了一下,道:“為什麼叫小蛇王,難道此地還有大蛇王不成?”
騰搏爾聽到後頓然一驚,神色間多了幾分惶恐和焦慮。
白豬妖看了他一眼,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也別擔心,如果真有大蛇王在此,早就跳過來吃了你,還會等到現在?”
騰搏爾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並不是很放鬆,此地離他們所居住之地不是很遠,若有朝一日大蛇王找了過來,怕是麻煩不小。
“呔,那個人,你在幹嘛?”白豬妖突然吼了一聲,震得枯林瑟瑟地響。
騰搏爾和林晚風皆被這道聲音震了一跳,順著白豬妖的目光望去,見騰搏爾的一個族人將手中木矛捅在其身前方蛇屍的蛇眼上,聽到那道吼聲後,雙手脫了木矛,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望向他的眾人。
白豬妖拔開了眾人,快步走上前,將木矛從蛇眼裏拔了出來,然後豬頭對著猙獰的蛇麵望了一會兒,搖頭道:“一顆上好的蛇目珠就這樣被你毀了,真是敗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