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吳衛最難打的一場戰役。核戰爭開始不久,無線電雷達失靈,麵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的核彈,吳衛建議部隊幾乎所有的高射機槍盲目向高空掃射。兩個小時的掃射,用盡了所有彈藥,最後連地對空飛彈也用上了,可還是沒能阻止一顆核彈頭在附近5公裏處爆炸。那時吳衛奉命指揮著自己的團,地處圓形外圍。因為核打擊地點在部隊的另一邊,所以,很幸運的活了下來。至於駐守在圓形中心的高階軍官,卻無一幸免。吳衛的話再次將淩踐的回憶拉回10月4日的淩晨。淩踐深深歎了口氣,再強大的部隊麵對核戰爭都顯得那麼弱小。無奈的說道,“我們出發吧。”“等等,”高祥說道,“我們還要等一支部隊。”“還要等一支部隊?”淩踐有些疑惑,自己率領的艦隊全速返航,“白海山將軍的部隊返回進行救援行動,應該還要幾天才會到達這裏。”吳衛搖搖頭,“是我的部隊。”2018年,陸軍總部組建了一支特種部隊,用來負責保護戰爭中的要員和執行“不可能任務”。這支部隊的成員大多是各特種部隊遭受致命打擊後,幸存下來的人員組成的,成員大多是各部隊最後活下來的幾個人。因為這支部隊的特殊性,有人把他們稱為為第五部隊,因為成立時間是2018年,所以他們的番號就叫“2018”,通常稱他們為“2018幸存者。”核戰爭後,吳衛率領幸存下來的不到一個團的兵力,返回本土總部不久吳衛被調到“2018”出任第四位指揮官。2021年16歲的淩踐就曾見過這支部隊中的一個中隊,並且在軍事對抗中,敗給這支部隊的隊員。淩踐順著高祥吳衛的目光看向海上,“你們要等哪支部隊?”“部隊番號2018”高祥說道。“2018!”淩踐雖然見過這支部隊,卻不知道這支部隊的番號,關於2018,僅僅是聽說過而已。“恩,是一支由各部隊幸存者組成的一支特殊部隊。”吳衛說道,“北印度戰爭初期,2018的一支中隊,隨軍出征,負責保護第一遠征艦隊總司令。也就是你的父親,海軍上將淩遠洋。”“我怎麼……”淩踐說道一半,忽然想到,那天夜裏見到父親身邊的一支身著特殊軍裝的護衛隊,自然自語道,“原來他們就是2018幸存者。”說著,海麵上浮現出一支潛艇,緊接著,數十這小型潛水機,向岸邊駛來。吳衛接著說道。“你父親在你離開後秘密派遣了這支部隊暗中保護你,確保你能平安的返回本土。說起來,你應該對這支部隊不陌生。”“恩,返航的前一天,差一點和他們交手。”淩踐回憶著10月3日夜裏的情景,說道。“我看過資料,2021年,那時16歲的你,雖然不是正式軍人,卻已經和他們交過手,而且,成績不錯。正是因為那時你的表現,陸軍總部,對你十分關注,想特招你入伍,甚至有意培養你做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之一。不過,可惜你選則了空軍。”聽著吳衛的話,淩踐恍然大悟,那時軍事對抗橫掃整個軍分區的那支特殊部隊,原來就“2018幸存者”。90名“2018”登岸整齊的列隊,換上自己的軍裝,淩踐發現90名“幸存者”中軍銜不一,從下士到上士,從少尉到中校,軍銜各異。吳衛似乎看出了淩踐的心思,解釋道,“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管什麼軍銜。”說著走上前。軍禮畢,吳衛訓話道,“同誌們一路辛苦了,我是你們的第四位指揮官吳衛。雖然回到了本土,但你們護送任務還沒有結束,總部任命我出任你們的臨時指揮管,負責接下來數個小時的護送任務。”看著一個個表情嚴肅的“2018”,即使是伐派出身的吳衛也有些不自在。“各位,放鬆點,不然我接下來的話,沒法說了。”聽著吳衛的話,高祥不禁樂出聲來,心想“前麵幾句話還行,可停頓後的語氣,實在……認識他這麼久,一直這樣玩世不恭的態度,哪裏有指揮官的樣。”淩踐不禁皺著眉頭“他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高祥達到,“能改,他就不是吳衛了。”吳衛接著說道,“當然啦,你們任意一人的單兵作戰能力,都是無可挑剔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所以……”吳衛停頓了好久,說道,“出發吧。”停頓了這麼久,結果就出來一句“出發吧”,高祥也隻好無奈的搖搖頭。“出發前,我們要做一些準備,”高祥說著示意身邊人,緊接著,幾十名士兵搬運來數十個軍用物資的箱子。“往返的路上,我們要經過重核輻射區,所有人都要穿上防化服。”片刻後,所有人員整裝出發。一路上,淩踐望著窗外赤地千裏。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一點生氣。高祥一直說著什麼,淩踐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是隨口應一聲“恩。”最後高祥也隻好什麼都不說了。“核戰爭,應該死了很多人吧?”淩踐突然問道。聽到淩踐的話,高祥暗自道,“總算說話了,”可聽完淩踐的話,高祥也開始沉默了,許久說道,“據不完全數據統計,全球直接死亡人口為20億”“20億?”淩踐猛地回頭看著高祥。高祥點這頭,“沒錯,是20億,而且在接下來的10年裏,還會有30億人口死於核輻射以及核戰爭帶來的疾病和饑餓。”聽到高祥的話,淩踐目光轉向窗外,再次陷入沉默。以能源戰爭為開端的北印度洋戰爭,不僅沒有解決能源的問題,反而在動用核武器後,使得能源變得更為緊張,甚至給人類自己帶來了一場滅頂之災。傍晚時分,風小了些多,但地表彌漫著風沙仍然讓人的視線模糊不清,空曠的平原上沒有任何標誌,部隊隻有靠著導航係統前進。車外的風沙中,淩踐視乎看到了什麼,不禁用力去看清,似乎是什麼東西在動。等到進一些時,那東西從一個圓圓的樣子突然變高,變得細長。此時淩踐看清楚了,那是人,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