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明寺偶遇(2 / 3)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答道:“貧僧榮睿,那是我師弟普照,我們曾去長安鴻臚寺辦事,在皇城內見過李侍郎。”

李清聽他們口音生澀,且法號犯忌,想來不是大唐僧人,不禁微微一笑道:“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二位遞上法碟便被鴻臚寺官員趕出?”

那僧人詫異,“侍郎大人如何知道?我二人辦師傅東渡的批文,卻屢屢被拒,真不知緣故。”

“那是當然,你的法號中帶有先皇的廟號,哪個敢接待你,若不是你們非大唐僧人,還會被抓起來。”

“等等!”李清忽然反應過來,訝道:“你們剛才說什麼?師傅東渡,難道你們師傅就是鑒真大師不成?”

“正是,我二人天寶元年從日本而來,為請鑒真大師東遊興化,已東渡失敗兩次。”

他們二人忽然跪倒在李清麵前,雙掌合什道:“懇請侍郎大人幫幫我們,讓官府同意師傅東渡。”

“二位起來吧!”李清將他們二人扶起,笑道:“不經曆幾番挫折,你們孝謙天皇怎會知道鑒真大師的價值,有誌者,事競成,隻要你們堅忍不拔,最終就能成功。”

他回頭又對大明寺主持道:“今天我帶夫人到貴寺許願,請主持先帶我夫人前去許願,我想拜見鑒真大師,還望主持成全。”

“阿彌陀佛,侍郎大人有此心願,貧僧自當成全。”

鑒真,大唐開元、天寶年間高僧,在佛經義理、戒壇講律、焚聲音樂、廟堂建築、雕塑繪畫、行醫采藥、書法鏤刻等方麵多所領悟,四十六歲時便為一方宗首、持律授戒,獨秀無倫,前後授戒度人略計四萬有餘、澤及遐邇,道俗歸心,仰為“江淮化主”。

天寶元年,日本學問僧榮睿、普照來揚州大明寺祈請鑒真東遊興化,曆時十一年,先後五次失敗,雙目失明,終於在天寶十二年隨日本國遣唐使團東渡成功,為日本律宗創始人,為日本佛教及文化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此刻,鑒真剛剛經曆第二次失敗,返回大明寺靜修。

李清跟隨主持,轉過幾個回廊,穿過幾道山門,行約千餘步,在來一座禪房前,主持進去,過了一會兒他低頭出來,向李清擺一個請的姿勢,“師傅有請李施主。”

李清凝住心神,跨門而入,隻見房間裏光線昏黑,顯得異常寂靜,整個房間除二個蒲團外,再無他物,靠裏間的蒲團上坐有一老僧,李清剛入黑屋,一時看不清他的麵容。

黑暗中兩隻眸子閃著淡淡的智者之光,蘊涵著人生的智慧,李清上前緩緩跪下,“末輩李清參見大師,”

“李施主請坐,不知欲見貧僧,不知是為何事?”他聲音輕柔而平淡,如春風化雨,讓人內心平和、寧靜。

漸漸地,李清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可以看出鑒真的相貌,隻見他鼻子高挺、顴骨前張、身子瘦小,或許是長期坐蒲團的緣故,腿有些畸形、細若麻杆。

李清也盤腿坐在蒲團上,雙手扶著膝蓋,身子微微前傾向鑒真肅然道:“大師意誌堅韌,一心東去傳教、普渡眾生,讓人敬佩,但李清以為,日本國地域狹小,四周皆茫茫大海,生存不易,從白江口一戰便可看出它的勃勃野心,這是天然的地理製約,其島國心態也注定它後世的國策必然是向外擴張,從隋起至今,我中原國勢強盛,日本國屢屢遣使前來,名為學習,實為竊取我中原的文化、製度和各種技藝,久而久之,必然是養虎為患,假以時日,日本國漸漸強大,若中原動蕩之時,以它的狼子野心,豈能不趁虛而入?

所以李清想奉勸鑒真大師,宣揚佛法是好,可教化民眾向善,但也須努力防止我大唐的先進文化為其所用,漸漸追趕上中原,將來塗炭我後代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