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烈待在自己房間裏麵,靜靜地察看著外麵的情形,熟悉的嬌叱聲和交錯的劍擊聲音同時響起。原想要出去幫忙的他,猛然頓住。隱身於窗邊觀察,隻見方采喬二話不說,縱身上前。袖子裏驀然飛出一柱碧影,直直飛向前麵的一名黑衣人頭上,黑衣人低呼了一聲,立刻被擊暈倒地。方采喬腳尖輕輕踩著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頭顱,以此借力往空中騰起。手中長笛在月光的映照下,流轉著陰慘的顏色,她的手輕揚,以長笛格開黑衣人欲取她性命的長劍。另一隻手拍出一掌打在黑衣人的額上,看似柔弱無骨的玉手一把按住黑衣人的肩膀,以此借力,得到外力,修長玉腿立刻橫在半空中。手抓住黑衣人的肩膀,不斷地在原地打轉,長腳稍稍一用力便將圍在身側的黑衣人,全數踢倒,而被抓著的那個也暈暈地站不穩。要不是還有方采喬在抓著,他也必然落地。一時大意,沒有發現還有一名黑衣人突然出其不意向她撒了一把帶著異香藥粉,她一時不察吸入了幾口。頭上一陣暈眩,就在她倒地之前,一把精鋼打造、散發著寒光的刀將所有黑衣人的頭顱全部都砍下來,甚至連反映的機會都沒有,全部人都已經回到姥姥家去了。
熱騰騰的鮮血在地上繪出無數朵妖豔的血花,頭顱與身軀相繼落地,從其驚訝的表情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命喪於此。厚實的大掌將方采喬攔腰抱起,往房裏走。
一道青影突然從身後飛出,輕盈無聲地落地。“哇,原來大師兄這麼狠心呢!”水盈波走過去看看那些屍體,踢了一下徒留餘溫的屍體。“呀!沒想到這些人長得醜,死相也很難看。不過,師兄,你覺得嗎?你這麼做很惡心呢。”無視某人欲要噴火的雙眸,她笑著說,絲毫看不到一點點害怕的樣子。
“那就有勞師妹幫忙善後了。”炎天烈淡淡道,絲毫聽不出語氣中有任何情緒。水盈波是何許人也,隻見她輕輕一笑:“師兄,你真的沒有辜負我娘的苦心教誨。隻不過,這麼惡心的死相,很明顯,你的功夫練不到家。那樣,就請你自己善後,這是懲罰。現在,小師妹我,要去‘活動活動’筋骨了。”人影一閃,水盈波已然沒有了蹤影,空中飄下一句話——“師兄,你記得幫方姑娘的忙。”
炎天烈聞言,隻是撇撇嘴,並沒有發表言論。他興幸水盈波及時離開了,要不然他一個控製不住將她掐死了。到時候,不僅師父不放過他,就連那兩位師弟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是幾師兄弟中最不跟水盈波親近的,想必水盈波也不喜歡他這個師兄吧!
他還真是有點好奇,聽說上官現在都住在嫣然閣,再也沒有回府。水盈波居然不去看看,還有居然不理會寒逸帆的事情,實在是有點稀奇。
小心翼翼地將懷中嬌軀抱緊,麵帶微笑地走進去。並將其放到床上去,動作輕柔地蓋好被子,看到她眼下的暗影。輕輕一歎,水盈波的資料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他實在是有點心疼方采喬。難怪,她要以男兒之身行走江湖。
無眠之夜在朝霞降臨的時候結束,似乎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霧氣被朝霞掃開,院落裏麵的屍體早就被清理完畢。任何痕跡都沒有留下來,仿佛,昨晚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虛幻恐怖的夢。
方采喬伸伸懶腰,臉蛋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她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看看周圍的裝飾,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裏並不是她在別府的房間。回憶回籠,一幕幕從她的腦海中竄出,一股顫粟感從腳底湧上來,如果這裏真的是敵方,她是不適應該要好好提防。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著,簡單梳洗了一番。她衝出去,沒有心思觀察庭院的美,實在是重重的辜負了園丁的努力成果。
由於太過著急,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會撞上一道肉牆。頭頂上飄下來帶笑的話語。“方姑娘這麼早,妳想去哪?”炎天烈眸底閃著笑意:“難不成,妳有早起練功的習慣?”
方采喬愕然抬頭,對上炎天烈深邃的眼眸。沒有被取笑的難堪,反而鬆了口氣,至少,她並不是被擄到敵方去了。“原來是炎大哥,我還以為。。。。。。算了,昨晚是你救了我?”這時候,她才發現這裏根本就是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庭院,一抹好笑的情緒湧上來。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笑不出來,炎天烈將這一切東西都看在眼底,隻是將她帶回房間。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發問,眸底的精光閃爍著:“那些是什麼人?”
方采喬知道自己現在將禍端帶到炎天烈的身上了,並沒有回答炎天烈的話。“炎大哥,如果這裏不歡迎我,我可以離開,免得讓你沾上麻煩。”
“早就沾上了,要不然那些人幹嘛找到這裏來?”他輕輕一笑,“別緊張。我隻是隨便問問,況且我都將麻煩攬上身了,難道沒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嗎?”他喝了一口茶,語氣平靜,不像是生氣。
“我——”方采喬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