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鵑試寶玉
春天是舊病複發的季節,林黛玉的咳嗽病又犯了,寶玉前來看黛玉。
寶玉見黛玉正睡著,就沒敢驚動。紫鵑正在回廊上做針線活兒。紫鵑是黛玉的知心丫環,對黛玉的心事十分了解,她希望寶黛二人能成為夫妻,但卻不知寶玉心思如何,就想用話來試探他。
紫鵑說:“這些天老太太叫人每天送一兩燕窩給姑娘補養身體,明年回家去,哪有閑錢吃這個呢。”寶玉聽了吃了一驚,忙問:“誰回家?到哪個家去?”紫鵑說:“你林妹妹回蘇州老家去。”
寶玉聽了紫鵑的話,如同頭頂上響了個炸雷一樣,兩眼直呆呆的,說不出話來。回到怡紅院,眼珠竟然也不轉了,給他個枕頭,他就躺下,扶他起來,他就坐著,把眾人都嚇哭了。
大丫環襲人連忙到瀟湘館來,問紫鵑都跟寶玉說了些什麼,害得那寶玉如今竟呆頭呆腦的。黛玉正在吃藥,一聽此事,“哇”的一聲,把剛喝進去的藥整個都嗆了出來。紫鵑哭著說:“我也沒說什麼,隻是幾句玩笑,他就認真了。”
紫鵑連忙同襲人到了怡紅院,眾人才知是由“林妹妹要回蘇州”這句話引出來的。賈母流著淚說:“我當有什麼要緊大事,原來是為這個。”後來寶玉吃了王太醫的藥,安靜了許多,隻是不放紫鵑離開,怕她們回蘇州去。
幾天以後,寶玉的病見好了,紫鵑才回到瀟湘館。夜深人靜之時,紫鵑悄悄地對黛玉說:“寶玉的心是真誠的。”黛玉聽了,雖嘴上責備紫鵑,心裏卻感念不已,但想到終身大事沒人能為自己做主,不禁又傷感地哭了一夜。
丟玉失魂
這段時間,黛玉與寶玉之間冰釋前嫌,而且賈母又將寶玉和寶釵的親事瞞著他們,兩人過了一陣子自在的時光。
這天,寶玉正在賞花,忽然聽說賈母要來,便換了一件外衣,出去迎接賈母。因為匆匆忙忙的,他便未將自己的通靈寶玉掛上。
賈母來後,與他們閑談了一陣,徑直去了。寶玉要換衣,襲人服侍他時,見他脖子上沒有掛玉,忙問:“你那塊玉呢?”
寶玉說:“老太太突然要來,我匆忙換衣服,把玉摘下來放在桌上,沒帶。”
襲人回頭一看,桌上並不見有玉,便四處找起來。然而忙了一陣,那玉卻蹤影全無,嚇得襲人滿頭是汗。
倒是寶玉笑著說:“你別急,一定還在屋裏,你去問問別人吧。”於是,襲人等就到處尋問。
過了半日,她們又回來了,哪裏有半點兒線索?眾人個個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寶玉也嚇怔了,襲人急得直哭。大家找又沒處去找,回又不敢回。怡紅院裏的人嚇得個個像木雕一樣。
大家都在發呆,隻見各處知道的人全都來了。探春叫人把園門關上,先命老婆子帶兩個丫頭往各處尋找,一麵又告訴眾人:若找出來,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