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雞和兔子
兔子和公雞是多年的老朋友,它們相處得很融洽。它們每天都形影相隨,每時每刻都不願分開。
有一天公雞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和我的兔子朋友進行一次秘密談話,我很想知道它會不會把我跟它的談話內容告訴它妻子。它這次來,我就試探一下,我說一句蠢話,看看結果會怎樣?”
公雞和兔子曾經約定,如果它們誰到自己的朋友家來做客,通常不是睡在房子裏,而是睡在房子旁邊的涼棚底下。如果它要在那裏連續睡幾個晚上,就給它送來最好的鋪蓋和最漂亮的草席,它們一直互相滿意,從它們的友誼開始那時起,它們在一切問題上都意見一致。
有一次,兔子來到公雞家裏做客,公雞對兔子說:“怎麼樣,我的朋友,這些天在你家裏做客,我睡在涼棚底下,你沒聽我晚上說夢話嗎?我說了些什麼?”
“沒有,”兔子回答說,“我從來沒有聽到你夜裏說夢話,隻是快天亮的時候,經常聽到你喔喔地把我們叫醒。”
於是公雞對兔子說:“我的朋友,什麼時候我給你透露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你要藏到心裏,你對任何人都不能講,包括你妻子在內。”
“你放心好了。”兔子回答說,“你的秘密我不會對任何人講,一定藏在自己心裏。”
它們就這樣生活著。
有一次,公雞把自己心愛的妻子叫來,對它說:“我的妻子,過兩天我的朋友兔子會到咱們家裏來做客。給它把床安排在涼棚底下。你再注意聽好,我的妻子,我晚上醒來,把你叫醒,對你說:‘哎,我的妻子.你怎麼忘了你每天晚上應該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臨睡以前你要把我的頭割下來,讓我好好睡一覺,可今天你怎麼還讓我帶著頭睡覺呢?難道我這樣能夠睡覺嗎?’你就回答我:‘哎,我的丈夫,請原諒,今天我瞌睡得厲害,很快就睡著了,忘了把你的頭割下,快拿刀來,我現在就來割,讓你好好睡一覺。’然後你再說:‘好了,我把你的頭割下來了,它不再妨礙你,你可以安心睡覺了。’到了早晨我醒來,拍拍翅膀叫你:‘妻子把我的頭拿來,我現在要出門去了。’你呢,裝作生氣地樣子說:‘哎,你真煩人!人家睡覺總是帶著頭睡,隻有你折磨我,每天都要把你的頭取下來安上去,討厭死了!”
它們就這樣講好,等兔子來。
沒過多久,兔子來到公雞家做客,問過好之後,他們坐下來談話。公雞突然對兔子說:“我的朋友,你記得我上次給你講的嗎?”
兔子回答說:“你對我說過,你有一個秘密,如果我不對任何人講的話,你就透露給我聽。是這樣的嗎?”
“是的,”公雞回答說,“就是這個。就在今天晚上你在涼棚底下睡覺的時候,你也許會聽見我說些什麼,你不要作聲,要保守秘密。我的朋友,我聽見我給你說的話了嗎?”
兔子回答說:“是的,我聽見了。”
他們就這樣互相交談著,快到該睡覺的時候。公雞和老婆進屋去,而兔子回到涼棚底下去了。
過了一陣,兔子剛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公雞叫他的妻子:“老婆!老婆!不要讓我這個樣子,你怎麼啦,忘了自己的事?忘了把我的頭割下來,讓我帶著頭睡覺,我睡得著嗎?”
妻子回答說:“哎喲,我的丈夫,原諒我,我困死了,忘了要先把你的頭割下來,快把刀子拿來,我馬上把它割下來,讓你能夠好好地睡覺。”
接著它走到公雞跟前,把它的頭藏到翅膀下麵,說:“好了,睡吧,我把你的頭砍下來了。”
兔子在涼棚底下沒有睡覺,聽見了公雞和母雞的談話。
隨後屋子裏一片寂靜,大家都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公雞又把自己的妻子叫醒:“老婆!”
“啊,什麼事呀?”它問。
公雞拍著翅膀,說:“把頭給我,我要去叫醒人們,叫他們從家裏出來去幹活。”
母雞按照它們原來商定的那樣說:“好了,先生,把脖子伸過來,我給你把頭安上,哎,真煩人!大家都帶著頭睡覺,隻有你天天折磨我。”
這時,公雞開始叫:“喔喔喔!喔喔喔!”於是所有的人出家往田裏幹活去了。
這一切兔子都聽到了,甚至親眼看見了人們怎麼從家裏出去幹活的。
兔子在公雞家裏住了三天,三天晚上它都聽到公雞要母雞把頭割下來,好讓它能夠睡覺。三天後,兔子告別公雞回自己的家去。公雞很有禮貌地跟它道別,送給它和它的妻子許多禮物,兔子就回家去了。一路上兔子隻是想著它在公雞家裏聽到和看到的那件事。
突然兔子想起了:“這是怎麼回事?公雞怎麼知道得比我兔子還多?我可是出了名的,什麼事都逃不了我的詐騙和狡猾。”
兔子回到家裏,把妻子叫來,將它在公雞家裏聽到和看到的都告訴她,然後說:“過幾天我的朋友公雞要來我家做客,你就同它妻子一樣,跟我做同樣的事。”
兔子妻子回答兔子:“好吧,我的先生,可我還沒見過誰的頭割下來還能活的。”
“怎麼啦,老婆?我的朋友公雞來我家做客,你就會看到,如果他帶著頭來,那就意味著這是可能的。”
三天後,公雞到兔子家做客來了,它們像有教養的人那樣互相問好之後,便開始談論所見所聞。到了晚上它們去睡覺,公雞被安置在涼棚底上,兔子和妻子回屋裏睡去了。
公雞沒有睡,一直在聽著兔子和妻子在談些什麼,它很想知道兔子把它的秘密告訴它妻子沒有。
它忽然聽見:“老婆!老婆!你忘了你每天應該做的事情?為什麼你讓我帶著頭睡覺?難道我能夠睡著嗎?喂,快拿刀子來把我的頭割下!”
公雞聽了這些話,嚇了一大跳,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悄悄地坐著,聽下麵還說些什麼。兔子老婆拿一把又尖又大的刀子,割它丈夫的脖子,它的頭就掉下來。
兔子四處亂蹦,抽搐著,兔子的老婆很奇怪,割了頭還能動彈,它以為它還活著,但是兔子抽搐了幾下就死了。兔子的老婆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睡覺去了。早晨它醒來,拿起丈夫的頭,把它安到兔子的脖子上,開始叫道:“我的丈夫!我的丈夫!醒一醒,已經天亮了,你的朋友在等你。”但是兔子不做聲,隻有蒼蠅聚集到它身邊來了。這時兔子的妻子才明白兔子死了,便拿塊罩布把它蓋上。
兔子老婆開門叫公雞,公雞早已起來等著它的朋友。公雞問道:“你的丈夫在哪裏?為什麼它還沒有醒來?它生病了還是到什麼地方去了?”
兔子老婆回答說:“我丈夫死了,去看看吧,它在那兒。”
公雞走去一看,兔子果真死了。
“你跟你丈夫做了些什麼呀?”它問兔子老婆。
她就回答說:“它從你那裏回來的一天就告訴我說,你從來不帶著頭睡覺。你妻子常常在晚上把你的頭割下來,早晨再安上去。它教我這樣做來騙你,我就這樣做了。可結果呢?我丈夫死了。”
於是公雞對兔子老婆說:“我為我的朋友兔子發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悲痛,他沒有猜中我講的話的真正意思。意思是這樣的:晚上我對妻子說,要她把我的頭割下來,這是意味著,請它給我一些大米,它就把藏起來的、準備在我睡覺前吃的大米給我。早晨我對它說,把頭給我,這就是說,喂,快點做好早飯,讓我出門去叫醒人們。她就很快做好稀飯,我吃了出去叫人們出門幹活。可我的朋友誤解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