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鷹和蜘蛛

有一隻老鷹羽毛豐滿、翅膀堅硬、身強體壯,它想飛得更高。高飛是老鷹的理想。老鷹振翅高飛,越飛越高。飛過了大河、飛過了高山、飛過了草原,最後它飛到了一片樹林裏。

“讚美你,主宰天地的宙斯啊,是你賦予我這麼大的力量,使我能在高空中展翅高飛。”鷹衷心地感謝宙斯說,“讓我飛到誰也無法飛到的高處去,俯視世界上一切美麗景色吧。”

這時,從樹枝上傳來蜘蛛的聲音:“天啊!誰在這裏恬不知恥地自吹自擂?朋友!我坐在這裏決不比你低,這一點你應該承認。”

鷹向上一瞧,果然有一隻蜘蛛正在它上方。蜘蛛在樹枝之間跳來跳去,忙於把銀絲似的網織大,似乎要遮擋鷹頭上的陽光。

“喂,你怎麼爬得這樣高?”鷹問道,“那些膽大的鳥兒,也根本不敢往這上頭飛呀。而你既沒翅膀,又身體孱弱,難道你自己真能上來嗎?”

“我可不敢爬到這裏來!”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來到這兒的?”

“我緊貼在你的身上,坐在你的尾巴上,你自己從山下把我帶到這上頭的啊!可現在不再需要你的幫助,我也能站得住腳了,所以你在我麵前別再耍威風,別再自以為是,對我一定要恭敬。你要知道,我……”蜘蛛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旋風突然刮來,把它一下就遠遠地刮到山穀深底裏去了。

世界上的確存在這樣的現象,有些人和這隻蜘蛛一模一樣,他們既沒有才智,又不勤奮,卻老是跟著什麼達官顯貴的後麵向上爬!他們神氣活現地挺起胸膛,仿佛有勝過鷹的力量。但是真正一遇到困難,他們也將像蜘蛛遇到風一樣,沒有好下場。

愚蠢的烏鴉

敵人對莫斯科展開了瘋狂的進攻,斯摩棱斯基公爵決定實施堅壁清野的戰略對抗敵軍。一時之間,全莫斯科的人把莫斯科城裏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了。莫斯科成了一座空城。一隻烏鴉獨自一動不動地蹲在屋頂上,神態悠閑地擦洗著嘴巴,俯瞰下麵忙忙碌碌的人群和馬車。

一隻站在運貨車上的母雞對它說道:“朋友,該走了!你難道沒聽說敵人就快到家門口了嗎?”

“那跟我什麼關係?”烏鴉不以為然地回答,“我已決定留下,你們這些膽小鬼趕快走吧!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們烏鴉會與他們相處得很好,也許還會分到一些好吃的,一小塊奶酪呀,一塊骨頭呀,或是別的什麼好東西呀。再見吧,親愛的老母雞,祝你一路平安!”

烏鴉真的留了下來。後來如何呢?在斯摩棱斯基公爵隊伍的圍困下,入侵者餓得發慌,烏鴉不但沒有沾光,反而被這些凶狠野蠻的人捉住投進了鍋裏,給入侵者的湯裏添了點滋味。

不識時務、固執己見的人最後的下場會像愚蠢的烏鴉那樣,自取滅亡。

狼和小羊

弱者在強者麵前總是有罪的。曆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我們並不是在寫曆史,而寓言裏是這樣傳說的。

在一個炎熱的夏天,一隻小羊到小溪邊去喝水。真該小羊倒黴,一隻餓狼恰巧跑到那兒去覓食。餓狼暗中盯著小羊,一心想把它弄到手。可是為了要做得冠冕堂皇,狼對小羊吆喝道:

“你這個小東西,竟敢如此無理!居然敢用你的臭鼻子和髒嘴,把我的飲水攪得渾濁不堪。你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我應該把你那傻腦袋摘下來!”

“請狼大王息怒,容我鬥膽報告,我是在離開大王一百步的下遊喝水。怎能攪渾大王的飲水,致使大王如此生氣!”

“照你這麼說來,是我在撒謊羅!你這下流東西!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蠻橫不講理的人。哦,我記起來了,前年夏天,也是在這裏,你還罵過我。夥計,這我可永遠忘不了!”

“請饒了我吧!確實是你弄錯了。我現在還未滿周歲。”不幸的小羊答道。

“那麼,準是你的哥哥。”

“大王,我沒有哥哥。”

“哦,那就一定是你的親戚。總而言之,你們,以及保護你們的獵狗和牧人,個個對我懷有敵意,老是想謀害我,一旦找到機會就想害死我。為了這些,我今天一定跟你徹底算清!”

“可我並沒有欠你什麼?”

“少廢話!你的話我已聽夠了,我再沒功夫與你辯論和羅列你的罪行了。小畜生!你最大的罪就是我肚子餓了,要把你吃掉!”

狼一說完,就把小羊拖進陰森森的樹林深處去了。

狗的友誼

兩隻看家狗睡眼蒙矓地躺在廚房窗下,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一隻叫波爾康,一隻叫巴爾波斯。它們的職責是看守家門,提防盜賊。這兩隻狗訓練有素,懂禮貌,有教養,長得威風凜凜,然而現在吃得飽飽的,又深知白天不必衝著路人吠叫,便無事可幹,彼此攀談起來,談到人世間的各種問題,談到各自的生存的空間,談到惡與善,最後也談到了友誼。

波爾康說:“終生跟赤誠相見的朋友在一起生活,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互相照顧,互相保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親密無間,心心相印。我們若成為這樣的親密朋友,生活將會無比幸福,那該多好啊!”

“你說得真好,我讚成我們做好朋友!”巴爾波斯熱情地說,“我們倆雖朝夕相處,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沒有一天不打架,我早已感到十分痛心!這究竟是為什麼?主人對我們挺好,我們從不愁溫飽,吃得好,住得寬敞。而且,打架是完全沒有道理的!說來也慚愧,古往今來,人們一直把我們當做友誼的典範,可現在狗與狗之間的友誼,就像人與人之間的友誼一樣,幾乎一點也看不出來。讓我們給人們樹個榜樣吧!證明相互友愛並不是一件難事!”

“來吧,伸出你的手來!”波爾康一往情深地說。

“好,讓咱們緊緊握手!”巴爾波斯無比激動地說。

於是,這兩隻狗立刻互相擁抱,互相親吻,興高采烈,此時它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它們大喊大叫:“友誼萬歲!”

“友誼天長地久!吵架、妒忌、怨恨,統統見鬼去吧!”

不料恰巧就在這是,廚師扔出來一根帶有肉絲的骨頭。瞧!兩個新朋友像閃電似的朝骨頭猛撲過去。剛結成的友誼像蠟一樣融化了,為了一根骨頭互相撕咬、互相爭鬥,它們狂吠著,恨不得一口把對方咬死。

最後,人們一盆冷水潑去,才把咬成一團的兩隻狗分開,使它們終止了戰鬥。

人世間也存著這樣的“友誼”。有些人的友誼跟狗的友誼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看起來似乎心心相印、同心同德,隻要扔給他們一根骨頭,他們就會像狗那樣,激烈地打成一團。

馬和騎手

有一個對馬很有研究的騎手,在馬群中名聲很響。不管多麼暴烈的馬,隻要被他騎過,都會變得很溫馴,任憑他指揮。使這位騎手最為得意的是,他能把馬馴得善解人意,並能聽懂騎手的話。他認為不需要韁繩、馬鞭等等一些東西了,隻要說話,發布命令,就能駕馭馬了。他對自己獨創的想法,感到很滿意。

有一天,他在騎馬出去之前,把韁繩和其他馬具全都解掉了。韁繩和其他馬具一解除,馬兒立刻感到自由自在、輕鬆自如了,它雄赳赳地高昂著頭,抖動著馬鬃,奔跑在原野上,似乎是在讓主人為它驕傲。盡管剛開始跑得並不快,但當它得知什麼束縛也沒有的時候,這匹勇猛的駿馬就野性大發,再也不聽主人的指揮了,它風馳電掣般地飛馳在遼闊的原野上,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