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隻剩十強選手的訓練營越發冷清,有時候這兒就像軍營,赴戰場的士兵逐一陣亡,最後剩下孤零零的影子和空蕩蕩的床。
落葉飄滿人工湖,湖邊的透明錄音棚有兩三個人在訓練,他們的歌聲已無可挑剔,但更讓人懷念的是那個熱鬧的有人聊天有人排隊的錄音棚。
冬日的一抹暖陽飄到身上,有人對紅酒打著響指,是周浩天在逗狗,他在選手中被包裝成小王力宏。
多功能廳前,選手們曾在這兒集中訓練。此時大門緊閉,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看門老頭坐在太陽下邊廣播翻報紙。
他愛翻良友報,雖然叫“良友”但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內容。另外還有幾份全國性報紙,無一不報道《超級歌手》的新聞,隻是下方的評論員文章越來越對《超級歌手》口誅筆伐。
《光明報》:
據統計,越來越火的《超級歌手》每周有2到3千萬的忠實觀眾,而到周末的比賽夜那數字更為驚人。
《超級歌手》以下簡稱“超手”,已不再是個單純的娛樂節目了,它已然成為了一個品牌,電視台通過“超手”也將媒體品牌提升到一個重要地位。
時下人們對“超手”的崇拜與熱愛不僅表現在瘋狂的投票與拉票上,還把對超手的喜愛轉移到與“超手”有關的一切事物上。
粉絲們將選手過分理想化,神聖化,唯恐自己在語言、性格、服飾、風格上與她們有所不同。
而對於否定、批評她們偶像的人則在網絡上、現實中施加語言、甚至是肢體的攻擊,尤其是在本該寧靜的校園裏“超手”已然成為拉幫結派的標杆。
喜歡某位選手的同學總聚在一起,排斥對抗喜歡其他選手或不表態的異類。很多人失去原本聊得來的朋友。
這並不是個單一現象,通過電視、廣播及網絡媒體的不斷炒作放大,“超手”已然演變成一種“娛樂革命”,甚至是“文化革命”,筆者對這一種“革命”是悲觀的。同時也嗤之以鼻。
“超手”的低俗、惡俗、媚俗簡直是一場“文化災難”,說的嚴重點,它已然像“文化鴉片”一樣在摧殘著青少年的心。
“超手”所營造和建立的價值取向、審美觀點完全錯誤,當狂熱的粉絲紛紛走上鬧市街頭,像維護自己榮譽和利益一樣為各自的選手搖旗呐喊時,你就該知道這一病毒在受害人群中廣泛傳播的危害性了。
這節目或許該改個名字了,不該叫《超級歌手》,而叫《超級粉絲》。政府部門是否該管一管這一病毒鴉片日益蔓延的現象了?值得深思。
《荊江報》:誰讓電視如此猖狂。
觀眾的短信投票在全國賽之初就有,但到了十強晉級賽它竟然躍升到了能直接決定選手去留的位置,足見電視台的用心險惡。
短信投票本該是觀眾對選手的一種激勵和打賞,猶如街頭藝人的表演,你認為他好就朝帽子裏扔幾枚硬幣。
可在十強賽,這種“打賞”完全成了宣判選手生或死的判決書,短信投票數高者晉級,低者淘汰,看來是對受眾的選擇權前所未有的“尊重”,實則是對音樂的嚴重褻瀆。
專業音樂人,樂評人完全受到冷落,他們的話語、評論,在比賽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相對的“唯票數論”的規則一公布,極大激發了粉絲維護偶像的高漲熱情,並不斷加值,激化不同粉絲團體間的矛盾,電視台使用這種看似“民主”的卑劣方法,不斷將這一忠誠度無限放大,並每天書寫新的收視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