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全文完)
如此又過了兩天,馮良因著要打點鋪麵生意,需回城一趟。
正是情濃之際,鄭三半日也不願同他分開,便說:“我也同你一起進城罷?”
馮良奇道:“你進城去做什麼?我有正經事要辦,沒功夫陪你的。”
鄭三想了片刻,尋出一個由頭來:“那日裏我與那李達喝酒的時候,酒酣之際,隱約聽他說起趙仲儒似乎背著什麼官司,被官府緝拿的。這事若是真的,隻怕還要有麻煩。不如我去再探探他的口風。”
馮良笑罵道:“盡在那裏胡說八道,李達又是誰,我都沒聽說過的人,你要跟便跟罷,還編得出這等沒譜的事來。”
鄭三這才想起,這幾日裏隻是談過了趙家的事,這人都忘了提及。於是便把那人行事說話講述了一遍。
馮良聽罷沉吟道:“你說他是代州人?當日的事他也曉得?”在屋內轉了一圈,忽然頓住:“這事確實大有可能!我始終沒想透仲儒大哥當日是怎麼逃出來的,他提及時輕描淡寫得很,照說不該那般容易才是。隻怕真是如此,他怕我們憂心才未說明。”
說到此處一拍手心,向鄭三道:“原來如此!我一直怨他沒有與我通音訊,又納悶他當日回家為何沒有留下口信住址之類的。否則怎麼會同賀公子錯過這許多年。這麼一說就對了!”
旋即猶豫起來:“若是真有人命官司,為何沒有張榜通緝?這般無聲無息似乎也說不過去。”馬上又醒悟過來:“是了!那個官差索銀之事,本也是見不得人的。隻怕真追究起來官府的顏麵也不好看,想來才沒有大張旗鼓,隻是暗地裏尋訪緝拿了。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鄭三見他忽喜忽憂,焦慮不安,出言安慰道:“日前我們也議過,這杜梨溝在官府文書上應該沒有備案的,隻要趙二不出山,便相安無事。那個李達是趙先生的舊識,想來不會為難與他。我當日裏曾幫過這個李達一次,我去找個由頭讓他日後不來杜梨溝便是。”
馮良斟酌再三,也沒甚麼好法子,隻得由他:“仲儒大哥想來也心底有數了,難怪他隻是指使我來回奔波。你去試探下,若是能成,那回來再同他講便是。若是不成,也別露出什麼破綻來讓人起疑。”
鄭三答應了,兩人收拾完畢一起出山。進得城來,馮良去鋪子裏辦事,鄭三去酒樓一問,那個幾乎長在酒樓的李達居然不在。無奈還得去趟軍營。
到了營門口,守門的兵卒竟還識得他。問明了他的來意進去通報了。
鄭三站在門口,心裏隻打鼓。他在馮良麵前說得輕鬆,其實一點譜也沒有。想起李達那個狡詐模樣,便一陣陣發虛。隻是這事幹係重大,推脫不得,才勉強上陣。
過了片刻功夫,那李達果然笑嘻嘻的走了出來,見了鄭三便道:“鄭大哥終於想通了麼,要來從戎衛國的是罷,快進來快進來。”拉起鄭三胳膊便往裏拽。
鄭三死死定住,還生怕不穩,一隻手抱住營柱:“那日裏酒醉,帳是你付的,我今日裏是來還錢的!”
李達還是不放手:“銀錢小事,說它作甚?快些與我去見元帥!鄭大哥來的恰巧,再過兩日我便調防去西境了,以後隻怕再無相見之日,今日裏你能想通前來,可見是天意了!”
鄭三聽到他馬上便要離開此地,還是再也不會回來,心中大喜。一時高興手便鬆了,馬上被李達拽了個趔趄,眼看要跌進營內,嚇得他大叫:“我不要入伍!我隻是來替人看看你的!”
李達聽聞後放了鄭三:“哦?這裏還有人記掛著我麼?”
鄭三記得當日裏他的酒醉之言,知曉他甚是在意趙先生,便道:“是我莊的一個教書先生,他知曉我進城,便托我來捎句話給你。還說不用通姓名,你曉得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