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小畜生果然機靈,還知道說吉利話!”
暖房裏的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有想到一隻鸚鵡竟如此妖孽,連拍馬屁的話都會說。秦媽媽更是笑著前仰後合,差點兒把手裏的白瓷罐兒丟了出去。
“人家不是小畜生啦,人家是小青,小青小郎君!”
小青童鞋聽到笑聲,又眼尖的看到主人嘴角邊浮現出的笑意,直覺告訴它危機解除。雖然它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危機,但那種渾身戰栗的畏懼感,讓它很不舒服,下意識的就想跟主人撒嬌賣乖。
危機解除了,它也有膽子還嘴抗議。
不過,這家夥確實機靈,它說道‘小郎君’三個字的時候,故意學著蕭南的語調,尖聲細語的模仿著。
“哎呦,這、這小家夥還真成精了呀,學娘子說話的腔調竟能這般像。”
秦媽媽的笑聲更大了,她抽出一隻手撚著帕子按了按眼角,隨口說道。
蕭南卻有了其他的想法,她扭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某隻翠色鸚鵡。心裏忍不住嘀咕,唔,這家夥若是能模仿人說話的聲音,倒也是個特長。稍加訓練後,沒準兒以後還能派上大用途呢。
“誰學娘子說話了?”玉簪捧著盒子進來的時候,正巧聽了個半截,好奇的目光掃了下暖房四周,最後落在一旁伺候的玉蘭身上。
“嗬嗬,還有誰,不就是這隻翠色鸚鵡嘛。”玉蘭掩著嘴咯咯笑了兩聲,膝蓋上還放著一個圓形的繡繃子,繡繃上是一方素絹,素絹上則是一副繡了一半的五福捧壽圖。
“哎呀,人家叫小青啦,小青,小青,不要亂叫啦。”小青果然很會看臉色,見蕭南不再拿不善的目光打量它,便又恢複它得瑟、炫耀的本性,從蕭南的肩膀上撲棱棱的飛回鳥架子上,尖聲尖氣的喊著。
蕭南卻從秦媽媽捧著的白瓷罐兒裏撚出三四顆酸梅,屈指一彈,三四顆酸梅全都招呼到小青身上,“閉嘴!再亂騰就把你拎到廚房做菜!”
不得不說,蕭南的彈指神功還是很不錯滴,雖然揮出去的是酸梅,但打在一隻小鸚鵡身上卻足以讓它疼得哀哀亂叫。不過,蕭南的威脅也起到了作用,小青可不是那些笨頭笨腦的同伴,拜桃源的靈氣所賜,它能聽懂蕭南話裏的意思。
嗚嗚,人家很瘦啦,做菜也不好吃,主人還是吃那些大笨鵝吧。
小青紮著兩隻翅膀舉在頭頂,隻露出一雙黃豆似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蕭南。
蕭南又從白瓷罐兒裏摸出兩三顆酸梅,托在掌心,丟石子一樣的把玩著,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小青也乖覺,看到蕭南無聲的威脅後,立刻垂下翅膀,低下頭,鵪鶉一般裝著受氣小媳婦。
蕭南看了,忍不住好笑,不過,現在她還不想讓人知道小青的神奇,她抬起頭看向玉簪,笑問道:“取來了?”
玉簪屈膝行了一禮,然後把扁方匣子遞過來,道:“嗯,娘子,你看,可是這個?”
蕭南將那幾顆酸梅丟入嘴裏,又用濕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接過匣子,打開,看到裏麵放著幾件套金光燦燦的首飾,包括金鑲玉步搖一支、鎏金如意紋邊釵一支、金鑲玉臂釧一對兒以及十幾個拇指尖兒大小的牡丹花、忍冬花的花樣金裸子。
“嗯,樣式倒也精致,就是——”檔次差了些,簡直就是‘暴發戶’的代名詞。
蕭南撚起那支鎏金如意紋邊釵,左右翻看了一邊,心裏忍不住腹誹著。
“娘子,您要這些做什麼?”玉簪也有些看不上這些首飾,不是她挑剔,實在是——唉,明明材料是好材料,怎麼做出了的首飾就這麼、這麼俗氣?!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首富的手筆呀,用料確實很實誠,但、但他不知道嗎,首飾不是金裸子,越重越好。有的時候,還是要講究樣式和做工呀。
隻是,玉簪更不明白的是,自家縣主為毛要她把這些東西翻出來。要知道,蕭家也好、崔家也罷,都有慣用的首飾鋪子和首飾工匠。
尤其是縣主,因公主受寵,經常能得到宮裏的賞賜,縣主根本不缺首飾,佩戴的首飾也大多是禦製的貢品,每一件既華麗又雅致,隨便哪一件都能當傳家寶呢。
“昨兒蘇媽媽回崇仁坊的時候,不是說大兄要納妾了嗎?聽說還是馬姨娘的娘家侄女,算起來也是貴妾,”蕭南把釵子放回盒子裏,然後扣上盒蓋,笑道:“大兄納妾,好歹也是件喜事兒,我這個做妹妹的不能親去,就給他送點兒賀禮吧。”
蕭南嘴裏的大兄,也就是蕭鏡的庶長子蕭博,嚴格算起來,隻比蕭南大一歲。甫一出生就抱養在長樂公主身邊,族譜上登記為公主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