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和蕭博雖不是一奶同胞,但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是有的,或許不如嫡親的大兄深厚,但蕭南對蕭博絕對比其他的庶出弟妹要好許多。
而蕭博呢,也感激公主的教養之恩,對公主唯一的嫡出女兒也很是疼愛。
過去蕭南和崔幼伯吵架的時候,蕭博就沒少以大舅兄的身份‘教訓’崔幼伯。
去年,蕭博跟著授業恩師去遊學,上個月才回來。如果他在京中的話,那日來崔家興師問罪的就不止長樂公主一個人了。
饒是如此,蕭博知道妹妹在婆家受了委屈後,也是氣憤異常,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準備找機會揪住某個負心漢胖揍一頓。
隻可惜,崔幼伯一直被家中長輩關在祠堂裏,這讓蕭博舉起的拳頭卻無處可落,暗恨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雖然沒有親手教訓妹夫,讓蕭博很是鬱悶,不過他還是非常細心的讓家裏人給蕭南送了不少東西來,此刻在暖房裏假裝鵪鶉的某鸚鵡,就是蕭家大兄的禮物之一。
禮尚往來,蕭南既然知道了大兄的喜事,她也應當有所表示才是。
“嗯,大郎君最是疼愛娘子,以前不在京裏的時候,也寫信讓家裏給您送東西、定期請安,這次回來,更是給娘子帶了這麼多的好玩意兒,娘子是該有所回禮才是。”
秦媽媽一臉深以為然的模樣,她和蘇媽媽不同,蘇媽媽是公主從宮裏帶出來的陪嫁宮女,而秦媽媽卻是蕭家的家生奴,從心理上更希望縣主和娘家保持親密的關係。
秦媽媽在內院裏生活了大半輩子,非常清楚一個女子出嫁後,仰仗的不過是娘家、兒子以及自身的能力。而所謂的娘家呢,則是指父兄侄子。
公主雖然疼愛縣主,但畢竟上了年數,倘若公主和駙馬百年之後,縣主沒有嫡親的兄弟,日後在婆家受了委屈,誰來真心為她出氣?!
當年公主之所以肯把大郎君養在自己名下,恐怕也是為了腹中的胎兒打算吧。要知道,當初大郎君足足長到了三歲,才經由公主同意,被駙馬載入了族譜。
而其他的庶子庶女,卻都是到了七八歲入學的時候,才被記入族譜呢。
縣主能跟大郎君交好,對她日後的生活也是極有幫助的。
不過,秦媽媽畢竟經曆的事情多,考慮的也周全,她話頭一轉,又帶著幾分猶豫,道:“隻是,大郎君不過是納妾,娘子便送這些過去……大娘子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呀。”
夫君納妾,作為嫡妻,蕭博的娘子袁氏能高興才怪呢。結果蕭南這個出嫁的小姑子還特意送了厚禮來,袁氏嘴上不說,心裏還不定怎麼怪蕭南呢。
蕭南卻並不在意,她擺擺手,道:“媽媽不用擔心,大嫂那裏不會怪我的。”
蕭南自己就是正室,當然明白大嫂的心思,為此,她也提前做了準備。
昨天讓蘇媽媽回蕭家的時候,蕭南便把自己重新謄抄的所謂‘古竹簡’讓她帶了一份回去。
袁氏也懷了身孕,正是最危險的第二個月。
當然,這份養生古籍並沒有直接交給袁氏,而是給了公主阿娘——開毛玩笑,公主還在呢,她就繞過阿娘把東西交給大嫂,這讓阿娘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傷心呢。
蕭南謄抄的那份古籍,並不是專門講護理孕婦的一些知識,其中還有養老、日常滋補的藥膳和小訣竅,這對於注重養生的公主阿娘和駙馬阿耶而言,都是同樣的重要。
蕭南把古籍交給公主,還有一個意思,她希望公主能把古籍中關於孕婦護理的一些忌食食物轉告給袁氏(以公主的睿智和慈愛,她也一定會這麼做),也讓公主和兒媳婦的關係親密一些。
蕭南不是本尊,對公主或許沒有那種源自血緣的深厚情感。
但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她雖然和公主不能天天見麵,但公主對她這個女兒的疼愛與關照,她卻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心上。
她不是石頭、也不是冷血動物,麵對這樣一位慈母,蕭南沒有理由不感動。
再者說,她自重生的那一刻起,便在心底發誓,她既占據了這具身體,那麼就一定會替她履行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這具身體的父母親人,她也會盡力照拂——前世的教訓時刻提醒她: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