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說的是,”
沒錯,於情於理他們夫婦都該正式的宴請李榮,鄭重地表示謝意。
畢竟人家不是專職的夫子,堂堂國公卻屈尊降貴的教幾個小p孩兒功夫,無論他教得好不好,單衝這份情誼,他們都該好好謝謝人家。
隻不過,蕭南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忽然從丈夫嘴裏聽到李榮的名字,她有種怪怪的感覺。
而且她剛與安同談論了李榮一番,轉頭又有人跟她再提起此人,未免巧合得不像話,蕭南甚至有種錯覺,別人是不是察覺到她與李榮的聯係,總有人在她麵前提起他是為了試探?!
用力搖搖頭,甩掉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蕭南笑著說:“夫君先給表兄寫張請帖,若是表兄得閑,我就命下人去準備。”
崔幼伯見老婆這麼配合,很是滿意,頷首道:“好,我這就去書房寫請帖。”
說罷,崔幼伯看了看沙漏,衝著努力練習的兩個孩子喊道:“再練習一刻鍾即可,你們幾個看著點兒。”
後半句是對圍在場地邊的幾個侍女說的,他雖是一家之主,卻也記不住所有下人的名字,除了自己的貼身小廝,以及蕭南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和管事娘子。
其它的,長得齊整些的,他還勉強覺得臉熟,隱約記得她們的名字,但叫十次有八次叫錯。時間久了,崔幼伯也覺得尷尬,幹脆就直接以‘你’代替。
而再苦逼些的,他根本就不認得。
崔幼伯可以不認得自家的下人,但侍女們卻不可能不認識主人,聽到這話,幾人紛紛屈膝應道:“是,謹遵命!”
蕭南也笑著衝崔幼伯擺手,“郎君隻管去,我看著他們,定不會讓他們過度疲累。”孩子們還小,根本不能進行強度太大的運動。
“有娘子在,我自是放心的。”
崔幼伯說笑了兩句,然後起身去了外書房。
崔家夫婦討論的李榮,此時正被人堵在了半山腰。
“堂兄,許久不見,你愈發精神了。”
安同翻身下了馬,手裏牽著韁繩,神情複雜的跟李榮打招呼。
李榮冷著一張臉,抬了抬眼皮,看到自己前行的小徑被這一人一馬堵了個結結實實,很是不滿,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托福,某一切都好。”
安同見李榮對她愛答不理的樣子,心裏多少有些沮喪。
她知道,過去幾年自己因對韋源失望,進而對所有的男人都失去信心,一夜之間變得有些、呃,有些放縱,在男女之事上也很是隨便,名聲變得極差。基本上,傳統的好男人是不會拿正眼瞧她的。
尤其是像李榮這樣出身皇族,有爵位、有前途的權貴子弟,更不會把她當正經女子看待。
但,她並不是天生淫蕩的女子,之所以放縱是因為沒有遇到好男人。
安同永遠都忘不了那日遊獵時看到的英偉身影,他的精湛箭術、他的淩厲氣勢、以及他骨子裏透出來的卓爾不凡,都讓她心動。
當然,他極出色的相貌也給他的綜合條件加了不少分。
總之,自此安同在心裏默默記下了那個身影的名字——李榮李正則。
為了能拉近兩人的關係,安同才會煞費苦心的舉行宴集,邀請李榮來做客,然後尋機製造與李榮獨處的機會。
隻可惜,她失敗了,李榮也似是明白了什麼,對她更加厭惡。
就像此刻,麵對安同的熱情,李榮連起碼的客套都不願意,冷著一張俊臉,眼中也是毫不遮掩的不耐與厭煩。
深深吸了口氣,安同再次鼓起勇氣,強笑道:“堂兄,你這是去打獵了?獵物還真不少呢。咦,好神氣的鷂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通身雪白的鷂子呢。它叫什麼名字?”
李榮的肩上立著一隻白羽鷂子,馬背上則係著幾隻獵物,所以,任誰見了也知道他去打獵了。
“嗯,跑馬的時候隨便射了幾箭,”
李榮聽說了近幾日安同的事兒,知道這位郡主絕地大翻身,從受罰的放蕩女搖身一變成了備受讚譽的孝女,連向來不待見她的皇後都數次賞賜她東西,地位已今非昔比。所以,李榮不能做得太過分,即便他厭惡此女,也不能當麵給她難堪。
是以,李榮雖滿心不耐,但還是逐一回答:“這鷂子名雪娘子。”
回答完,李榮又閉上了嘴。
現場再度恢複平靜。
安同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搜腸刮肚的又想出個話題:“哦?雪娘子,很好聽呢。對了,我記得阿姊,哦,就是襄城郡主也養了一隻鷂子,聽說也極聰慧的。”
李榮一怔,他沒想到安同與蕭南的關係這麼好,竟直接稱其為‘阿姊’。不過,李榮並沒有為此而改變什麼,哼哈的附和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