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鄭十九、坑鄭家一把,是崔幼伯的主意。
而蕭南……崔幼伯笑著搖頭,娘子還是心太軟呀。心裏雖這麼抱怨著,但眼中卻滿是寵溺。沒辦法,他就是喜歡這樣有底線、會心軟的老婆。
在蕭南看來,他們夫婦看不上鄭十九,委婉的拒了也就是了,然後再給他找門恰當的婚事做補償,也算全了兩家的姻親關係。
鄭十九不領情,那就給個小教訓也就是了,又何必把事做得太絕?
畢竟鄭十九除了紈絝了一些,並沒有什麼違法亂紀的惡行,隻需好好糾正,還是能調教好的。
但真給人家挖個坑,把人家一個可以調教的孩子推坑裏,是不是太、太狠毒了些?!
崔幼伯卻不這麼想,他講究的是防微杜漸,把禍害掐死在萌芽中,而不是等禍患發生了,再來個補救。
亡羊補牢,雖未晚矣,但還是有損失呀。
這是崔幼伯絕不想看到的。
而且,經過幾年的曆練,崔幼伯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絕對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鄭十九這樣的半大郎君。
萬一這件事沒有處理好,鄭十九對崔家心懷怨恨,也不用做什麼,隻在外麵胡亂說上幾句,他家阿沅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崔幼伯才不會任由這種不確定的事兒存在於自己家人身邊呢。
他要的,是絕對的控製!
再說了鄭十九不是真正的無辜,他又不是無知幼童,既然都學會演戲了,想來不缺心機。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且已付諸行動,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所以,鄭十九小盆友,你注定要被埋坑裏。
坐在書案前想了想,崔幼伯還是拿筆給京中的暗衛寫了信。估計娘子還是會心軟啊,為了盡快了結此事,崔幼伯決定悄悄的推一把。
“阿嚏~阿嚏~~”
鄭平正坐在窗下的矮榻上吃茶,忽覺得鼻癢,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表兄,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被迫拉來聊天的長生,正覺得滿心不爽,見鄭平這般,忙關切的問道。瞧他那神情,大有鄭平說個不舒服他就立馬跑去請大夫的架勢。
不是長生盼著鄭平生病,實在是他與這位表兄沒什麼話可說呀。
唉唉,自己那兒還有二十篇大字沒寫呢,待休沐回家的時候,叔祖父可是要檢查的呀,他哪有閑工夫和鄭表兄胡侃?!
關鍵是鄭表兄說的話,長生真心不感興趣呀。什麼吃酒,什麼遊獵,什麼百戲,他統統不喜歡呀。
好吧,是他激動了,在鄭表兄說的一大堆東西中,至少他對遊獵還是蠻喜歡的,但就算是喜歡的活動,也要有喜歡的人相伴才有意思。
鄭表兄?
還是算了吧,他寧肯跟長壽去打獵、忍受他各種令人喉噎胃疼的吐槽,也不願與鄭表兄一起去。
偏阿娘說了,鄭表兄是家中親戚,再不喜歡也要看在阿婆的麵子上容忍幾分,至少不要當麵撕破臉。
所以,麵對鄭平的滔滔不絕,長生隻能默默聽著。這會兒見鄭平似有不適,長生恨不得立時衝出去請大夫,然後‘請’鄭平直接回家養病去。
如此,他的耳根子也能清淨幾天。
鄭平揉了揉鼻子,帶著點兒鼻音:“無妨,許是早上小解的時候受了點兒風寒,不礙什麼的。”
說完這話,他又想起正事兒,繼續攛掇小表弟:“阿弟,我聽幾位好友說了,學院新開設的特別活動課甚是精彩,他們跟著夫子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個個都神采飛揚的……”
鄭平狀似無意的挑撥著:“尤其是那個袁家老六,他憑什麼呀,不過是一寒門庶族子弟,竟也在咱們跟前炫耀。”
他們鄭家再勢頹,那也是一等世家,豈是那等連末等世家都不算的家族所能比擬的?
鄭平相信,小表弟亦是舊姓士族,應該與他一樣看不起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土鱉們。
如今那些土鱉都跑到自家門前炫耀了,依著世家子慣有的脾性,就算小表弟不喜那些遊樂,也要爭上一爭。不爭饅頭爭口氣嘛,鄭平就不信崔令朔沒有傲氣。
隻要崔令朔爭了,一切就都好辦了,隻需他的校長阿娘開個後門,嘿嘿——
什麼,你說蕭校長鐵麵無私,應該不會特別照顧自己的兒女?
開毛玩笑呀,當初學院增設特別活動課的時候,明明隻讓男生參加的,結果沒用幾天,德音堂的小娘子們竟也能參加,這其中就沒有什麼貓膩?
鄭平熱愛八卦事業,他可是聽好友說了,是蕭校長的女兒崔靈犀私下裏找了蕭校長,之後蕭校長才宣布德音堂開設新課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