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隻要崔令朔開口,蕭校長定不會輕易駁了長子的麵子。到那時,鄭平便也能跟著一起參加遊樂,哦、不,是特別活動課了。
鄭平這般算計,也不是沒有原因:學院規定,隻有年滿十四周歲的學生才可以參加,偏他差一個月才十四歲。
若是相差的多了,不參加也就不參加了,可就差這麼一個月他就要等一年,簡直冤死了有木有?
還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原因,鄭平這段時間跟那些小紈絝們喝酒、吃肉、嬉鬧得上了癮,一時再讓他回到校規森嚴的日子,他根本就回不去了。
因為學院增開了新課程,那些原本與鄭平勾勾搭搭玩樂的小紈絝們都被更精彩的新課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發覺在新課上可以正大光明的玩樂,且玩得內容還很高級,他們哪裏還肯再偷偷摸摸在山林裏做些低級原始的遊戲?
另外,學院也加強了學生管理力度。
每天三餐時,校舍裏都有粗婢點名,有倘或去食堂用餐的、或是去圖書館讀書、去公共書房練字的,那邊也有人記名。
若兩下裏對不上,除非有特殊原因,不管誰沒有確切的去處,學院都按照‘違紀’論處。
而根據校規,一學年違紀五次的學生,留級一年,同樣錯誤接連三次違犯者,直接開除出學院。
鄭平可是個極重視麵子工程的人,怎麼可能願意麵對‘開除’的窘境?!
他丟不起那個人呀。
沒了玩伴又沒有機會,已經十來天了,鄭平再也沒能去山林玩樂。
這可把他憋壞了。
鄭平憋了好幾天,總算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他繼續攛掇著,“若是我也就罷了,我家世不顯,在學院又是個初來乍到的,被人擠兌、炫耀了也無妨。可阿弟不同呀,外家和自家長輩都顯赫,夫人又是學院的校長,即便你年紀尚幼,但勝在聰明好學……憑什麼袁六郎這樣的人都能去上新課,你卻不能?”
一邊說,鄭平一邊偷覷著崔令朔的表情,見他眉心凸起,白玉般的小臉上似是略有不虞,他不禁暗喜,用‘我為你好’的口吻建議道:“阿弟,明日就是旬休了,不如你回去問問蕭校長?”
長生沉默不語,但一張小嘴兒卻緊緊的抿著。
鄭平自覺把住了長生的脈搏,火上澆油道:“我聽說,蕭校長肯在德音堂開設新課,皆是為了阿沅表妹……那什麼,阿沅年紀也不夠呀,她都能參加,你更有資格參加了呀!”
鄭平這話說得違心,因為事實是,德音堂也開設了類似求索堂的特別活動課,但內容並不完全一樣,且對年齡的要求也不同。德音堂的小娘子,隻需年滿十周歲便能參加。
而靈犀恰好去年冬天過了十周歲的生日,所以,人家是附和要求滴。
對此,長生心知肚明,因為他們姐弟雖不在一處上課,但每天都互通消息。他們建立鷂子群,可不是為了熱鬧、好玩兒,而是為了隨時與親友保持聯係。
鄭平說的、以及他沒說的東西,靈犀早就詳細的告訴了長生,所以,聽了鄭平的這番話,長生非但不會覺得阿娘偏心,反而認為鄭十九無恥。
現在的長生,慢說喚鄭平‘姐夫’了,就是喚他一聲‘表兄’,長生都覺得憋屈。
揉著眉心,長生微眯著眼睛想辦法。人家這般賣力的‘挑唆’,他若是還沒有反應就太不正常了,阿娘說了,時機未到,長生還不能跟鄭平攤牌。
“阿弟,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你願意看著一群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在咱們眼前顯擺?”
鄭平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連聲催促著長生表態。
被逼問的沒辦法了,長生隻得說:“表兄,既是學院的規矩,我等身為學生就要遵守,這牽扯不到什麼士族庶族上來。而且我崔氏受世人推崇,絕不單單隻因為一個‘崔’字。”
長生傲然的揚起頭,那種自骨子裏透出來的驕傲讓他稚嫩的小臉熠熠生輝,那神情、那氣質當真不負‘世家子’三字,也隱晦的用行動表明他們崔氏何以受人推崇。
鄭平避開長生的目光,訕訕的笑道:“是、是,是我著相了,表弟勿惱。不過,能上新課程也是極好的呀~”
長生見他不肯死心,無奈的點頭,“好吧,明日旬休,我回去問問阿娘。”
稍後,他又補了一句,“不過,事能不能成,我卻不敢保證,還請表兄見諒。”
“嗬嗬,咱們一起,咱們一起~”鄭平的目標很明確,無論如何都要拉上崔令朔。
隻可惜,他的心願要落空了,蕭南決計不會讓長生與他糾纏在一起,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