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愛藝術(1 / 3)

酷愛藝術

沒有任何雲彩能遮擋住你們的光亮,以後的時日無法對你們施暴,必須與偶然也左右不了你們。黑夜撲滅不了你們的光華,白晝盡管光亮無比也增加不了光華。——米開朗基羅

快樂的童年生活

米開朗基羅全名米開朗基羅·狄·洛多維可·狄·利奧納多·狄·博納羅蒂·西莫尼,1475年3月6日生於意大利佛羅倫薩附近卡森蒂諾的卡普雷塞。卡森蒂諾是佛羅倫薩東部一片有山有水有成片樹林的土地,它分隔了佛羅倫薩省和阿雷佐省。

這裏,土地崎嶇不平,空氣清新溫和。透過雲層的淡淡陽光,勾勒出遠處阿爾卑斯山脈的細小輪廓。稀疏的樹木在周圍這片貧瘠荒蕪的山嶺上頑強地生存著,岩石和山毛櫸遍布於嶙峋的亞平寧山脊。從這裏流出的阿爾諾河,滋養了這邊的綠色並且使這裏有上千年曆史的山毛櫸、栗樹和冷杉長得十分茂盛。

不遠處,就是阿西斯在聖方濟各看見基督在阿爾佛尼阿山上顯聖的地方。這是一塊能夠走近人們空虛的心靈和展現大自然本來的秘密並且具有宗教和深層魅力的地方。

在有眼力的石匠心目中,灰白色的岩石是充滿生機的親密夥伴。人們修整著岩石,創造出岩石雕刻。岩石也塑造著這裏人們的意誌和性格,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生活在這裏的祖先早就開始在山嶺上采石,運出山,他們還利用這些岩石建造起雄偉的宮殿、教堂和一座輝煌的城市。

當時的歐洲,還處在中世紀的末期,人們的思想還沒有從基督教的觀念中走出來,人們的思想可以說相當混亂。尤其是在意大利這樣一個宗教勢力強大的國度。

不過意大利在當時已經走在了歐洲的前列,率先完成了從封建主義走向資本主義過渡的階級準備、思想準備和物質準備。

14世紀,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等地,隨著工場生產規模和生產技術不斷發展,富裕的匠師和大作坊主逐漸取得與自身經濟地位相適應的社會地位,他們將本階級的價值觀、思想文化提升為社會主流,逐漸成了新興資產階級。

當時的新興資產階級剛剛登上曆史舞台,是正在成長的新生力量,為抗衡並最終戰勝頑固保守、愚昧殘暴的天主教會,他們必須找到一種強大的思想武器,來武裝自己並且能喚起大眾的覺醒意識,同時還不能是暴力和革命形式。

於是,新興的資產階級把希望放在了古希臘、古羅馬時期。因為古羅馬時期是歐洲人引以為豪的光輝時代,是歐洲文化史上的一個高峰。新興的資產階級決定把古羅馬時期的古典自然科學、哲學、文學、藝術等拿來作為武器同天主教會作鬥爭。

於是,資產階級積極倡導複活、再生古希臘和古羅馬文化,掀起了從文化到社會各領域的變革活動,文藝複興即由此而得名。

這樣的社會時代背景,對於米開朗基羅來說有很大影響,甚至為他的一生奠定了基礎,讓他更容易接近藝術,並甘願為之獻出自己一生的心血。

米開朗基羅所在的家族名叫博納羅蒂家族,是佛羅倫薩地區的世家,有著悠久的曆史,在當時的意大利,地位僅次於美迪奇家族。雖然由於時勢的發展,貴族階層已經沒有封建社會的那麼多特權了,但還是很受人敬仰的。

米開朗基羅的父親是卡普雷塞和丘西的最高行政長官,他同其他貴族階層的人一樣,非常看重自己的家族,非常愛麵子。他還是個脾氣暴烈、喜歡煩躁,而且害怕上帝的人。

在這樣的家族環境裏長大的孩子,天生有一種自豪感,而且甘願為自己家族犧牲自己的一切。然而在這樣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貴族注定會是悲劇的結果,因為他們是一個沒落的階層,他們必須要適應新的生活。他們必然成為新舊思想的跑馬場,混亂的思想讓他們的人生充滿矛盾和悲哀。

米開朗基羅的母親也來自當地的一個貴族家庭,有著良好的修養,不過米開朗基羅對她的印象並不深刻,因為他們接觸的時間太少了。

當米開朗基羅來到人世的時候,他已經有一個哥哥,名叫利奧那多,不過對於一個喜歡孩子的貴族家庭,有了一個新的生命還是讓人興奮的。

當時父親抱著小米開朗基羅親了又親。“嗨,多強壯的小夥子,這才是咱們博納羅蒂家族的後代。”

看著父子兩個親熱的樣子,母親幸福地微笑著,感受著家的溫暖。這時候說話聲把利奧那多吵醒了,他揉一揉眼睛,2歲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當哥哥了 。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小米開朗基羅從咿呀學語到蹣跚學步,在不斷地幸福成長。然而這個時候,母親又有了新的孩子,原來的一個孩子就夠他們忙的了,現在孩子接二連三地出生,的確讓母親有點招架不過來,家裏沒有那麼多傭人,而且最主要的是奶水根本不夠孩子吃的,這可如何是好呢?

疲憊的母親經常拖著懷孕的身體,抱著弟弟博納羅托,一手拉著小米開朗基羅,後麵還跟利奧那多。晚上的時候,母親經常累得直不起腰,有時她忍不住向自己的丈夫抱怨。

丈夫雖然脾氣不好,但對於自己的妻子還是非常愛的,他也非常理解自己妻子的難處,可是家裏實在沒有那麼多錢找專門照看孩子的傭人,而且孩子也隻喜歡和母親待在一起。

這個時候,別人介紹來了一個女人,她願意帶小米開朗基羅,隻要很少的錢就行,不過得把孩子帶到自己家裏養。這正符合米開朗基羅家裏的情況,孩子不經常見母親,也就不會天天跟著母親不放了,那樣母親的重擔也就可以稍微減輕點。

就這樣,米開朗基羅被送到塞蒂涅阿諾的一個石匠的妻子那兒喂養。後來,他經常開玩笑地說,他的雕塑家的誌向源於這石匠妻子的乳汁。

在這個新家庭裏,米開朗基羅接觸到了許多新的東西,這是他很少見到的,因為家裏的管教比較嚴格,他很少能看到外麵的世界。而在石匠家裏,一切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麼有趣。

天空也顯得格外藍,偶爾有幾隻小鳥在上麵飛過,有時還落在門外的柴草堆上,還有母雞、小豬,這些讓米開朗基羅很快忘記了離開母親的痛苦。

在小米開朗基羅的眼裏,石匠家裏的空間雖然很小,卻很有趣,他能夠爬上粗笨的椅子玩耍,去拿桌上的任何東西。地上爬的小蟲,牆上掛的聖母像,門外堆的石頭,都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甚至對石匠那沾滿石粉的粗壯手掌上粗粗細細的紋路都感到好奇,他總是瞪大眼睛尋找一切有趣的東西。

在這裏,米開朗基羅還接觸到了一個新的事物,那就是石雕。那個石匠叔叔一天到晚手裏都拿著錘子、鑿子,在那一塊塊的石頭上“叮叮當當”地敲得石頭火星四冒。

那時候米開朗基羅年紀還小,他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但是他卻對雕刻有了很深的印象,這成為他後來一輩子都不可磨滅的記憶。他覺得石匠的雕刻技藝實在是太奇妙了,堅硬的石頭被像畫粉一樣拉長,搓圓,變成一件件可愛的東西。他也想用一隻手拿起鑿子,一隻手拿起錘子。

有的時候,他忍不住上前去幫忙,石匠叔叔總是停下來,然後用粗糙的大手在他的頭上撫摸著,並給他一把小錘子,讓他去一邊的石頭上敲。

這樣,小米開朗基羅就很高興地跑到了一邊,然後也像石匠那樣在石頭上認真地敲起來。

可是往往正在敲得高興的時候,石匠的妻子就來了,一看到小米開朗基羅在敲石頭,就大叫著說:“天啊!這可不是你要幹的活,把小指頭敲壞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快把錘子給我。”

小米開朗基羅可不幹,他一個勁地後退,還不忘用錘子敲一下石頭:“我要敲嘛!我要敲嘛!我也要做石雕。”

這時石匠妻子趕快從口袋裏拿出一些好吃的,塞進米開朗基羅的手裏,又趁他不注意,拿走了他的小錘子。

小米開朗基羅的童年就這樣在石匠家裏度過了,雖然沒有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可是他並沒有感到多少不快樂。

米開朗基羅住在石匠家的這些年裏,他很少回自己的家,在他的印象裏,好像隻回去過一次。

那是因為母親在生下自己最小的一個弟弟後去世了,父親把米開朗基羅接到家裏,和母親見最後的一麵。

那個時候,米開朗基羅才五六歲的樣子,所以並不知道失去母親對於自己有什麼影響。再說,他一直與石匠夫妻在一起,與父母的關係就顯得有些淡薄。

又過了幾年,這時候米開朗基羅已經10歲了。40多歲的父親續娶了一位年輕能幹的妻子,所以全家要遷往佛羅倫薩,米開朗基羅當然也必須跟著一起去。

在與石匠夫妻戀戀不舍地告別後,米開朗基羅來到了自己在佛羅倫薩城的新家裏。在這裏,他見到了自己的哥哥和3個弟弟,他在石匠家的幾年,母親又給自己生了兩個小弟弟,他們分別是喬凡·西莫內和西吉斯蒙多。

佛羅倫薩是意大利的中部城市,文藝複興的發祥地,位於該市中心的圓頂大教堂和市議政廳象征著佛羅倫薩的時代精神:既有尖銳的政治批評,又有美好的藝術創造。

米開朗基羅站在穿城而過的阿爾諾河邊,驚歎著這 15 世紀的城市風景畫,夕陽下的粼粼水麵,葡萄藤覆蓋的庭院露出一角,高聳的鍾樓旁飛過幾隻鴿子。

喜歡上藝術之神

從鄉下來到佛羅倫薩,米開朗基羅一下子來到了當時世界經濟文化最發達的地方,這裏的資本主義發展走在了當時世界的最前列,新的文化思想與舊的文化思想並存,人們正在遭遇嚴重的信仰危機。

在佛羅倫薩,一座座黑暗的宮殿,塔樓如長矛直戳天空,山丘蜿蜒枯索,在淡藍色的天空中呈一條條的細線,一叢叢的小杉樹和一條銀色的橄欖樹林如波浪般地起伏著。

在佛羅倫薩,一切都在講究典雅高貴。洛朗·德·美迪奇那略帶嘲諷的蒼白麵容,馬基雅維裏的大嘴巴,波提切利名畫《春天》裏的淡金色頭發、貧血病的維納斯,這一切相會在一起。

在佛羅倫薩,人人都是自由的,而個個又是專橫的,人們狂熱,驕傲,神經質,沉溺於所有的瘋狂盲目之中,被各種宗教的或社會的歇斯底裏所震顫,生活是既舒適得像在天堂而又極墮落像地獄一般。

在佛羅倫薩,公民們聰明、偏狹、熱情、易怒、口若利劍,生性多疑,互相窺探,彼此猜忌,你撕我咬。

在佛羅倫薩,列奧納多·達芬奇的自由思想沒有人欣賞,所以,他也隻能像一個英格蘭清教徒似的在幻夢般的神秘主義中終其一生。而薩伏那洛拉卻讓他的僧侶們圍著焚燒藝術作品的火堆轉著圈跳舞,慶祝勝利。可是,3年後,佛羅倫薩的思潮卻死灰複燃,燒死了薩伏那洛拉這個先知先覺者。

來到在佛羅倫薩的家後,父親很快就給米開朗基羅找了一個學校。在來到學校前,米開朗基羅已背熟了父親經常嘮叨的那句話:“孩子,我要送你去深造,將來像佛羅倫薩的所有富豪一樣,紅衣主教也會和你親切地打招呼。”

不過學校的課程米開朗基羅並不是很喜歡,特別是那些枯燥無味的拉丁文和讓米開朗基羅感到無聊與僵化的基督教文化,他需要新的思想、新的東西來實現自己的想象。所以在學校裏,最吸引他的隻有素描。

不過,這可不是博納羅蒂家族裏的人喜歡做的事情,在他們眼裏,藝術可不是個體麵的工作,他們需要的是虔誠的基督徒,需要的是在政府部門裏任行政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