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飽腹(2 / 2)

“吹牛吧你。”冬竹可不相信,魂肚裏能不能藏貨他不清楚,可說自己是兩千年的老妖怪他可不信,傳聞中禍商的九尾巴狐狸活到現在也就一千來歲,這家夥說自己兩千歲了,這牛皮未免太大了點。

“你說九尾那小娃娃?”那妖嘿嘿笑道,“當年我還見過她哩。”

“還吹。”冬竹仍是不信,不過出於好奇還是問他,“聽說九尾是個大美人,你既然見過,跟我說說長啥樣唄。”

那妖長嗯,回憶了一番,道:“細細長長,皮膚光溜溜的,還是狐狸模樣時好看。”

冬竹暗說妖的審美果然與人不同,說不準齜牙咧嘴的才是美妖的風範。

“有了。”那妖突然叫起來,“總算找著個帶火的。”

冬竹大喜,忙說:“快教我。”

那妖應了聲,接著冬竹腦海就憑空出現一副帶字畫的彩色光圖,幽幽地浮在半空,流光溢彩,華麗好看。

更為奇妙的是,冬竹並不認識光圖上古老晦澀的文字,但看到光圖的瞬間他又仿佛能讀懂那些話,這感覺就像靈光乍現,難以解釋。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反反複複地觀瞧那些字畫,琢磨著其中意思,終於在深夜降臨時全部看完記在了腦海。

“看懂了?”那妖挑逗著問他。

“看懂了。”冬竹不能示弱,倔氣說道。

“那好,你快點施來瞧瞧,再過會老鼠都臭了。”他話中帶笑,要看他笑話。

話已至此,冬竹隻能硬著頭皮上,他回憶了一遍字畫的含義,大致就是調動體內七處的術力繞著經脈按某個順序轉悠幾圈,然後再從指上穴位施出。

冬竹分不清術力和精氣的區別,也沒有時間去分清楚,反正是碰見氣氣就推,鼓足了勁一股腦兒逼著那七處所有的氣愣是繞完了一個周天。

一圈過後,他的經脈已是脹痛難忍,再不釋放就要撕裂開來,他趕緊順著字畫指示把所有氣彙聚到一塊,擠到右手食指,頓時指尖氣力澎湃,似要炸開,他眯起眼,一聲悶哼,氣力如潮傾瀉而出。

噗。他的指尖蹦出一小措火苗,眨眼就滅,冬竹呆在原地,這光景和他先前那蓬勃之感大相徑庭。接著腦中傳來捧腹狂笑,笑聲嚶嚶詭異無比,冬竹仿佛能見到那妖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兩眼飆淚的樣子。

“樂死我了,哈哈哈。”那妖笑得肆無忌憚,““蕪火”竟被練出一聲屁來,哈哈哈……”

蕪火應該是法術的名字,冬竹黑著臉,忍受著頭裏的羞辱,待他笑聲歇住才說,“有火就行了,哪那麼多要求。”

說實話,冬竹自己並不感到挫敗,反而很興奮,僅管隻有一點火苗,但那也是火苗啊。活這麼大第一次憑空施出了法術,他其實是相當高興的。

冬竹這麼想著,全然不知蕪火當初在上古時候的威名,若是開創此術的老先生知道畢生絕學被個毛小子練成這樣,大概會氣得活過來。

從牢裏拾了點幹草,冬竹再次施展了“蕪火”,憋紅了臉半天崩出一朵小火苗,端著去點那幹草。原以為點著火需要多發幾次功,結果這火苗出人意料的好使,一點就著,冬竹大喜,用力過度而泛紅的臉鬆弛下來,心想勉強施術真的是件相當耗費力氣的事。

烤過的老鼠還是非常惡心,冬竹用手撕開皮毛閉著眼咬下裏邊的肉吞咽了下去,比起吃生肉,熟的已經不錯了。鼠肉下肚,饑餓的腸胃飛快地蠕動起來,人餓極吃什麼都香,現在的冬竹真的是切身感受到了這點。

足足吃了二十隻,冬竹才停下了嘴,他看著一地皮骨,心想大概整艘船上的老鼠都在這兒了吧。接著他用草上狼藉的殘骸,半躺下來開始恢複體力。

晚上的船裏隻有窗口透過的淡淡月光,安靜得能聽到海水的起伏。

屋裏冬竹呼呼大睡,那妖忽然在腦海說話,“小子,這木牢又不結實,你怎麼不把它拆了逃跑?”

冬竹朦朧著被吵醒,有點煩躁,揉揉眼說:“這可是在東海上,就算我拆了籠子,又能跑到哪去?”

那妖一笑,“我還以為你怕那幾十個船衛不敢出去呢。”

冬竹打個哈欠,伸展了下懶腰道:“幹掉幾十個船衛總是有辦法的,但如果這邊船出了事情,其他船上定會派人過來收拾場麵,有沒有高人我不知道,單就徐戎那老頭就肯定比我厲害。”

“徐戎?不認識。”那妖想了想問,“所以你就呆著不動?”

“機會不到,妄動就是送死,一天半個饅頭,咬咬牙還不至於死在船上,我本打算下船再行動,可現在機會似乎提前了。”

“機會?”那妖來了興趣,問道。

冬竹的眼神明亮起來,月光下露出了笑容:“明天,咱先去把姓王的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