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命的意義(1 / 3)

血!

大片大片的血!

暗紅色的血液如同蜿蜒的小溪順著斑駁、肮髒不堪的牆壁流敞下來,無數條抓痕或深或淺地遺留在牆上,帶著那不能回的痛苦與掙紮。

那是涉死的人抓得?還是。。。它們抓得?

黎耀威緊張地盯著那扇門,渾身顫抖著。那不甘的眼神恨恨地注視著那扇看上非常牢固的鐵門,血管像是塞滿了棉花,堵得他根本透不過氣來,這裏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有若年輕女子傷心絕望至極點的飲泣聲回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一絲絲地將冰冷凝結在黎耀威的骨骼中,好似一把鈍鈍的刀在虛空中出現,在極慢極慢靠近他,又極殘忍地一刀刀地割著開血肉,割斷生命的痕跡。

鐵門滿是青綠色鐵鏽的青銅把手忽然輕輕地轉動起來,在這寂靜若死的空間裏帶來清晰的“咯吱”聲,黎耀威猛地屏住了呼吸,瞳孔陡然收縮,仿佛一隻在黑夜中覓食的貓兒突然轉入中午強烈的陽光下。

門開了,一片黑暗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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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威突然醒轉,騰地坐起,望著窗外閃爍的星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該死的,又是這個惡夢!”黎耀威罵了句,卻全無睡意。明明關掉的電視不知什麼時候又被人打開了,滿屏的雪花點。

前幾天看的生化電影又一幕幕在心頭閃過,那些悲慘的嘶吼猶在耳邊呼嘯。

房間內空蕩蕩的,一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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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卻大雨傾盆。在這座被水花覆蓋的海濱城市,每個人的心情都有如那墨色的天空,濃的化不開。

黎耀威借助著路邊商店的門頭,在雨幕中穿梭而行,雖然他竭盡全力,可是雨水還是漸漸濕透了他的頭,順著臉頰飛快地流淌下來。

緊緊抿著的嘴唇單薄地如同他的衣裳,削瘦的身體讓人看了都不禁有些同情。唯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眼神,依然明亮如星。

他抱著一箱易拉罐啤酒,在大雨中穿行。~~et~~網~~這是他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那惡毒的老板讓黎耀威做牛做馬,卻在結工資時百般克扣,就拿了大半箱啤酒充抵工資,黎耀威怒從心頭起,與老板爭吵了幾句,卻被趕了出來。

今年才十六歲,三年前因為車禍而失去雙親的黎耀威憤怒地在雨中奔跑著,當別的十六歲的孩子還在父母的懷裏撒嬌的時候,他卻要獨自麵對慘痛的生活,過著無人擋風遮雨的日子,這沉重的壓力壓在他瘦弱的肩頭,像隻把握不住自己命運的小船,在大海中漂蕩。

雨終於停了。

黎耀威抱著半箱啤酒,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家中走去。低著頭,將一顆顆不聽話的石子踢開,心中的鬱悶之情猶如重重烏雲,讓自己絲毫透不出一口氣來。

抬起頭來,卻看不到生命的方向,每天累死累活地為了嘴裏的吃食拚命,卻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一種無助感湧上心頭,讓這十六歲的孩子覺得好累好累。

馬路上車來車往,有錢的人們在車裏大笑著,而自己卻掙紮在社會的底層,現在就連唯一的工作都被中斷,黎耀威心中的抑鬱之氣如同天上的烏雲般累積,壓得透不過氣來。

“嘩!”一輛錚亮的寶馬飛快地從身邊駛過,車輪掀起街邊汙濁的積水,將悶著頭走路,來不及躲閃的黎耀威淋了一身!

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身上汙水橫流的衣裳,黎耀威心中潛藏的怒火衝天而起,他再也控製不住出如火山爆般的憤怒,那股飛奔在血液中的桀驁不馴讓他像被點著引線的炸藥般爆然而起!

“混蛋!”紅著眼的黎耀威大罵道,掏出一瓶啤酒用力地扔了出去,正巧扔在寶馬車的保險杠上,帶出一聲巨響。

啤酒罐滾落一地,破裂開來,雪白的泡沫四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