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停了下來,下來幾個壯漢,衝上來便將黎耀威圍在中間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不停:“媽的,哪裏來的臭小子,敢拿啤酒扔老子的車?老子的車擦掉塊漆你小子也賠不起!今天非給你點顏色看看不可!”
瘦弱的黎耀威哪裏是幾個壯漢的對手,雖然拚命抵擋,卻被一拳打倒在地,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身上,他隻能護著頭,咬著牙承受著。
路邊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幫助這可憐的孩子,人們冷淡地看著,帶著事不關已,幸災樂禍的心態,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沒人幫黎耀威說話,甚至還有人看到他穿的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壯漢們打累了,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鑽上車一溜煙便消逝在街上,圍觀的人們見沒有好戲可看,便漸漸散開。
艱難地抬起頭來,鼻青臉腫的黎耀威在地上爬著,伸出手抓住路邊的小樹,慢慢地支撐起身體將自己靠在樹邊,身上火辣辣的痛楚讓被痛打時咬著牙一聲不吭的他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痛呼出聲。
最好隻是皮肉傷,千萬別斷了骨頭!黎耀威昏頭昏腦地想著,狠狠地擦去嘴邊的血跡,如刀般淩厲的眼神把還在圍觀的幾個閑人嚇跑。
渾身上下劇痛無比,黎耀威歇了好半天,才扶著樹顫顫畏畏地站起來,右腿骨頭仿佛被踩斷了一般,根本無法支持自己膺弱的身驅,猛地撲到在街邊的積水裏。
周圍人的眼光都是那麼地冷漠,根本沒人願意伸出援手。
艱難地爬起來,掙紮著將淤青一片的背部靠在路邊的樹上,壓迫傷痕的疼痛讓黎耀威青腫的臉都抖動起來。
不過很快,單薄的嘴角抿出一絲笑意,看著天邊慢慢落山的太陽,他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讓行人紛紛側目不已。
“這該死的生活,這該死的生活!”黎耀威一邊大笑,一邊狠狠地罵道,仿佛一頭小小的孤狼在狂風暴雪的曠野中,對著天空的明月孤仃仃地昂頭狂嘯,那股肅殺悲憤之氣充斥心房。
一直到月上樹梢,黎耀威才艱難無比地站了起來,撿起幾瓶沒破的啤酒,跌跌撞撞地向家裏走去。
好在父母去世前,留下了這套二室一廳的房子,要不然舉目無親的黎耀威真要流落街頭了。打開門,咬著牙將濕透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黎耀威拉開一罐啤酒,狠狠地倒了一大口,將那股苦澀咽進嘴裏。
活著,是為了什麼?黎耀威坐在陽台邊上,看著城市中閃爍的燈光,看著這不屬於自己的繁華世界,看著無數人在這裏醉生夢死。
他喃喃地問自己,活著,就是是為了一日三餐的溫飽嗎?為什麼有些人天天山珍海味,而我卻掙紮求存?
黎耀威一口一口地將啤酒灌進嘴裏,從來不喝酒的他很快感覺到了醉意,他甚至都坐在陽台邊緣,搖搖晃晃的腳下,便是六樓十幾米的高度。
暖暖的風從身邊吹過,黎耀威將喝光的啤酒瓶捏癟,看著它自由落體,“啪“地一聲摔在水泥地上。
閉上眼睛,黎耀威覺得自己真的醉了,疲軟感一陣又一陣地襲來,他卻掙紮著嘶吼出聲:“誰!誰來告訴我!活著,活著是為什麼!“
吼聲傳出很遠,很遠。
閉上眼睛頭暈目眩的黎耀威忽然覺得眼前很亮,亮得仿佛就在中午在草地上曬著太陽,他吃驚地睜開眼睛,卻看見麵前出現一顆亮的耀眼的星星,燃燒著熾熱的火光。
這是什麼玩意?黎耀威詫異地看著眼前明亮的物體,伸出手想抓在手裏。
一句輕輕的話語在耳中響起,卻仿佛平地炸雷般讓黎耀威嚇得幾乎跌下樓去!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
看著眼前那熾熱的光點,黎耀威仿佛感覺到整個宇宙都凝固在那裏,一種荒誕的感覺從心頭蔓延,他幾乎認為是誰閑的無聊,搞了個惡作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