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走過來,婦女抬起頭,滿目淒切的望著薑妍,薑妍還來不及說話,她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邊哭邊說:“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他吧,他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呢,救救他吧......”李致勳走過來扶起那個婦女坐在長椅上。
薑妍看著她懷裏緊閉雙眼的孩子,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溫度高的嚇人,立馬讓李致勳安排病房,李致勳說:“薑醫生,他們還沒有辦理入院手續,而且....”許是怕被那個中年婦女聽到,李致勳在薑妍耳邊說:“剛才程醫生也診斷過,說孩子已經沒什麼希望了,而且就算安排手術,他們家也拿不出那麼多手術費,所以沒有接這個病人,現在薑醫生你接手的話恐怕不太好。”
薑妍看了他一眼,她知道,雖然都說大外科是一家人,但畢竟各有所長,心胸外科的主刀醫師能力是肯定比她這個肝膽外科醫師強,況且她跟程醫生也算是舊相識,程醫生拒接這個病人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是,看著在母親懷裏發著高燒難受的孩子,薑妍還是於心不忍,對李致勳說:“先安排病房,先打一針退燒的藥,然後輸兩瓶葡萄糖。我去見一下程醫生。”
方恒那一隊人是在鄰水小區背後的日租房片區抓獲犯罪嫌疑人的,他通知徐子墨直接回警局錄口供。
審訊室裏,狹窄的空間給人緊張的壓迫感。李毅低頭不語,徐子墨和方恒坐在他的對麵。
方恒先開口:“為什麼殺害被害人?”
李毅依舊成沉默不語,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低著頭,仿佛聽不見方恒的聲音一樣。
“是因為她從事的工作對嗎?你的母親曾經也是從事這一類工作,所以你曉得時候一定遭受過周圍人的歧視和排擠,所以你對從事這類工作的女人懷有憎恨之心,所以你在通過一定手段認識受害者之後,將其殺害,對嗎?”方恒在說到李毅母親工作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李毅的肩膀收緊,整個人的情緒開始不穩定,所以他抓住機會,將自己對於李毅的心理推測說出來。
李毅抬頭狠狠地盯著方恒,仍舊不說一句話。
徐子墨一直在旁邊默默的觀察李毅的反應,此刻,他開口道:“是因為章章吧,受害者的兒子?”
李毅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徐子墨。
方恒繼續道:“因為章章在學校受到同學的排擠、嘲笑以及部分老師的歧視,所以你將你的憤怒發泄到章章的母親身上,因為你覺得,章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母親造成的。”
“你憎恨她,認為她既然無法給予孩子一個安定的好的家庭成長環境,就不應該擅自將孩子帶來好這個世界。”
李毅開始流淚,他用雙手捂住臉,用帶著憤怒的聲音說:“那種女人該死,是他將章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章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既然有了孩子,為什麼不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而要繼續幹哪些齷蹉而又肮髒的事。”
“可是你有想過你殺了章章的母親,章章以後的生活要怎麼辦,也許他仍然麵對同學的譏諷和嘲笑。而且他再也沒有媽媽在身邊。”徐子墨淡然開口。
李毅像是突然頓悟了一般開始大哭,嘴裏說著他對不起章章,他沒能將他拯救出來。
方恒開口道:“你有問過章章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嗎,也許章章並不像你那樣憎恨著自己的母親。我們看過他的日記,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而且他也知道母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所以章章並沒有憎恨自己的母親,而是很心疼她。”
“不可能,不可能,章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我隻是在幫他,在幫他解脫。”李毅激動站起身來衝著方恒大聲的吼。
“你隻是將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了章章身上,他不是你,他也不會變成像你一樣內心扭曲的人。”徐子墨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停下了又說了一句:“你為了宣泄自己的憤怒,將自己想象成正義的使者,既傷害了兩條無辜的生命,也傷害了章章。”
方恒繼續審問李毅作案細節和第二位受害者的相關信息。李毅都一一坦白,方恒覺得李毅的心理狀態不太理想,主動幫他申請了心理會診。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看見徐子墨站在走廊的盡頭抽煙。走上前說:“作為醫生,薑妍居然允許你抽煙?”
徐子墨掐滅手中的煙說:“她不知道。”
方恒打趣道:“喲,還瞞著呢?趕緊多抽幾支,不然等哪天薑妍知道了,肯定沒收你所有犯案工具,哈哈哈。”
徐子墨抬手看表,已經是半夜11點,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這幾天一直忙案子的事,根本無暇聯係她。思索了一下,當下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