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也難咽。

我諒其罪責,

其罪我赦免。

皆因怕日後,

伴與朋全無。

我在馬蒙的詩中覺出了要寬恕我的意思,提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然後,馬蒙走到堂弟阿巴斯及其兄弟艾卜·晌哈格以及諸位近臣麵前,向他們尋問處理我的方法。

他們一致認為應該斬殺我,但至於怎樣處死,卻眾說不一。

於是,馬蒙轉向艾哈邁德·本·哈立德說:

“艾哈邁德,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信士們的長官,”艾哈邁德說,“如果你要殺掉他,我想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會赦免他的人了;如果你寬恕他,我想在世上再也找不到會殺掉他的人了。”

聽到艾哈邁德的回答,哈裏發馬蒙開始吟誦道:

手足被殺害,

凶手是己人。

舉刀報仇恨,

其刃傷吾身。

弟兄一時誤,

寬容應當先。

行善不圖報,

不義與萬謝。

兼明與偏心,

斥責莫過頭!

可親可恨者,

互為鄰相伴。

長生樂常伴,

因愁頭發白。

紅玫朝在枝,

被來值辰夕。

誰能無過錯,

誰是十全人?

如若細觀察,

大眾麵浮塵。

我扯下麵具,為馬蒙的詩而激動不已,然後感激地說:

“尊貴的陛下,安拉將永遠保佑你!”

我的侄兒道:

“沒有事了,叔父,我向你保證。”

聽到馬蒙的話,我流下了熱淚。我自知罪責深重,但仁慈的侄兒卻寬恕了我,這使我既慚愧又興奮,慚愧的是,我竟不如一個晚輩通情達理,與他做對;興奮的是,他給了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欣喜之餘,我隨口誦道:

哺育美德者,

必須注人心。

第七伊瑪目,

美德唯首領。

民眾提及你,

崇拜充滿心。

你以仁慈長,

善待臣與民。

鬼迷我反你,

你仍以我親;

要說其原因,

貪心在做怪。

今得以寬恕,

理應斬其首。

皆因這寬恕,

異無說情人。

你惜稚與雛,

如母一片心。

哈裏發馬蒙告訴我:

“我以安拉發誓,我將赦免你的罪責。叔父,請相信你的侄兒,現在你可以帶著你的全部家產回家去了,你沒事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當即向馬蒙表示:

“今日我得以赦免皆是僥幸。我願意為你盡獻我的一切,哪怕赤著腳前行,隻為還我欠下的債物,假如有一天我忘了你的恩情,我受到的譴責將會比你受到的尊敬還要多。”

聽完我說的話,馬蒙告訴我說:

“我的兄弟都勸我處死你。”

我說:

“盡管是這樣,你還是用你那寬懷的胸襟包容了我,否定了你所擔心的後果。”

“你是我的叔父,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馬蒙認真地說,“我不想再自相殘殺,仁者要比暴者得人心,所以不需要任何人說情,我就饒恕了你。”

然後他跪拜良久,問我:

“你知道我長久跪拜的原因嗎?”

“我想,大概是感謝安拉保佑你大功告成。”

“不,你說錯了,我是在感激安拉幫助我留下了你。”

然後,我把我逃亡的這段經曆講給馬蒙聽,我告訴他黑奴、女人給我的幫助,士兵發現了我,最後告訴他是我的女奴背叛了我,否則我是不會落網的。馬蒙知道是女奴出賣了我,便立即下令捉拿女奴。

女奴被帶到馬蒙麵前,馬蒙問她:

“是什麼讓你出賣了你的主人?”

女奴回答道:

“是賞金驅使我這樣做的。”

馬蒙下令把她投入地牢。

處理完女奴後,又把士兵和他的妻子帶了上來,馬蒙問士兵為什麼抓人,士兵的回答和女奴如出一轍。

“像你這種人適合去放血!”馬蒙說。

士兵的妻子則受到了盛情款待,並且被接進宮中。馬蒙認為士兵的妻子是一個有智慧又細心的人,應該讓她去做一些重要的工作。

最後,馬蒙對黑奴理發師說:

“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我將倍加獎賞你。”

然後,馬蒙把那個發現我的士兵的宅院賞賜給了黑奴,並且免去了他奴仆的地位,此外,又給了他許多弟納爾現金,足夠他享用一生。艾卜·伊斯哈格與仙翁

艾卜·伊斯哈格·易卜拉欣·穆蘇裏是個宮廷樂師,他曾經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一日,由於我想回家看看親人和朋友,所以我向哈裏發·拉希德請了一天的假。這樣,我在星期六上午回到了家中,我吩咐管家把門關好,不許讓任何進來打擾我們。然後我開始準備好吃的,做好後,正在我和家人坐在一起高高興興地用餐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來,抬頭一看是一位老者。隻見他一臉正氣,一身白袍,手裏還拄著根銀拐杖,奇怪的是,他身上還散發著一種香氣,很濃,以至於滿屋子裏都是。

就在我正要向管家發火時,老者說話了,他向我問好,並告訴我這不關管家的事,是他自己進來的,管家並不知曉。

我忙站起身向老者還禮,並請他坐下。接著老者向我講述了一個關於阿拉伯人的故事,還有許多詩文,我同老者談笑風聲,不知不覺怒火已消去。

我問老者:

“你想用點什麼,吃的還是喝的?”

老者說:

“不想用什麼。”

“那麼就喝點酒吧。”

“隨你便吧。”

然後,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老者倒了一杯。

“艾卜·伊斯哈格先生,你能為我唱一首詩嗎,我將不勝榮幸。”

老者的話令我感到很生氣,但我還是拿起四弦琴,唱了一首詩。

聽我唱完,老者說:

“你唱得很好,艾卜·伊斯哈格。”

聽到老者這樣說,我的怒氣又上來了,他不但闖進我的家門,直呼我的大名,還讓我為他唱詩,更可氣的是這些還不能令他滿意。

過了不長時間,老者說:

“你能為我再唱一首詩嗎?我會答謝你的。”

我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為他的答謝又很認真地唱了一首詩。

老者聽罷,很高興地對我說:

“你唱得非常好,先生。”

片刻後,老者說:

“能請你聽我唱上一曲嗎?”

我隨口說:

“你請。”

本來,我想他聽完我唱的詩後,就不會有勇氣在我麵前一展歌喉了。可是,沒想到老者抱起四弦琴,剛一試調,便讓我為之一驚,隻見他手法熟,彈出的音符悅耳動聽。然後老者開始歌唱:

我有肝疾病,

誰願以肝換?

隻求肝換肝,

換得好身心。

沒人願交換。

誰以全身殘?

思念存我心,

哀聲又歎氣。

好比傷於酒,

煩惱充滿胸。

當時我不知道是怎樣聽老者唱歌的,我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的歌聲,隻覺得我的大腦不能思考,我呆呆地站在那裏,覺得我的房間裏以及我的衣服,我的一切都被融入到老者的歌聲當中,老者接著唱道:

穀中群斑鳩,

已經飛出穀;

我聽到它們的啼叫聲,

倍感傷懷。

斑鳩們都在林中棲息,

差點奪走我的生命。

心中的秘密,

險些被揭穿。

斑鳩的啼鳴久久不停,

好似又遭到了災難。

欲哭又無淚,

感覺即新鮮又奇怪。

恰巧一陣風吹過,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路過此地,

使我愁上加愁。

在清晨的陽光中,

到處可以聽到斑鳩的鳴叫聲,

或者在月下的桂花枝上,

或者在楊樹和柳樹的枝頭啼鳴,

聽來似嬰兒的哭喊聲。

縱有強烈的情感,

有人說道,

一對情侶伴在一起,

長相私守時感到有些厭倦,

一旦分離,

卻又都牽腸掛肚。

嚐試過所有的名藥、偏方,

但還是沒有根除疾病。

住所靠近一點,

總比相離好一些。

但如果沒有交情,

既使住得近也沒什麼意思。

老者唱罷,對我說:

“艾卜·伊斯哈格,你把我唱的歌學會,然後去教會你的歌女們吧。”

我要求老者再為我唱一遍,但他卻說我已經不用再學了,因為我已經會唱了,說完老者眨眼間就從我的麵前消失了,我四處尋找,也不見他的蹤影。我感到很驚奇,便站起身來,推開妻子的房門,發現門已被鎖上,我又叫來女仆,問她們:

“剛才,你們聽到了什麼沒有?”

女仆們回答說:

“剛才我們聽到了一首美妙動聽的歌聲。”

我又來到大門前,看見大門也關閉著,我問管家:

“你看沒看見一位老者?”

他卻反問我:

“老者,今天沒有一個人來找過老爺,我憑安拉起誓。”

於是,我回到房中,思尋老者的來曆。忽又聽到老者的聲音:

“艾卜·伊斯哈格,不要害怕,我是艾卜·穆萊,我已是你的朋友啦!”

這聲音像似在很遠的地方傳來,久久在房中回蕩。然後我立即催馬奮至哈裏發·哈倫·拉希德那裏,把這件事從頭至尾詳細地講給他聽。

聽後哈裏發說:“那就請你把他教你的那首歌再唱一遍吧!”

接著,我便把老者唱的那首歌重唱了一遍,令我倍感驚奇的是,我居然真的會唱了,而且一字不差。

哈裏發聽我唱完,不禁讚歎起老者的歌詞,說:

“希望有一天,能夠親耳聽到老者的歌聲。”

最後,哈裏發給了我很多賞錢。我帶著這些賞錢,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家中。善女與歹徒

在古時候,以色列有一位女孩,她很善良,也很虔誠,她每天去做禮拜前,都先到禮拜堂旁邊的花園裏去洗手洗臉,然後再去禮拜堂做禮拜,天天如此,從沒間斷過。

在這座花園裏的兩個園丁看女孩人長得漂亮,就心生歹意,威脅女孩答應他們的要求,女孩不從,就恐嚇女孩道:

“你要是不從,我們就告你與人私通,將你送上法庭。”

女孩並沒有被他們的話嚇倒,她說:

“我相信上帝會做出公斷的,他是不會讓你們這兩個壞家夥得逞的。”

兩個園丁被女孩的話激怒了,他們將園門打開,朝街上大叫起來,人們不知道詳情,隻看見兩個人大叫,便紛紛跑過來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兩個園丁趁勢就把女孩推到人前,並謊說她在花園裏與一個人私通,被他們撞見,那個男的逃脫了,他們抓到了這個女孩。

要知道,在當時的以色列,私通是絕對禁止的事情。一旦私通的男女被抓到,就要先被捆起來,在大街上示眾三天,然後再用亂石打死。當時,不明真相的人們,叫喊著把女孩捆了起來,把她推到大街上,讓她接受人們的辱罵。就在女孩被示眾的這三天裏,那兩個歹徒還經常走到那個女孩的麵前說風涼話,那女孩隻是在心裏祈禱上帝保佑,並不看他們一眼。

女孩的虔誠打動了上帝,派來他的第一個信徒丹亞爾去招雪女孩的冤屈。就在女孩要被亂石打死的這天,丹亞爾出現在人們中間,他追上帶著女孩去行場的人群,對人們說:

“請等一等,這個女孩有冤屈,請允許我來做個公平的判斷。”

人們聽他這麼說,就拿出一張椅子,讓他坐下斷案。丹亞爾讓人把那兩個園丁叫來,他先問那個老一點的園丁:

“你都看到了什麼?”

於是那個老園丁就把他們在花園前麵對人們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後,丹亞爾接著問道:

“當時,你看見他們時是在花園的哪個地方?”

“就在花園東半邊的杏樹下。”老園丁肯定地說。

然後,丹亞爾讓他到一邊去,又叫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園丁,問他:

“說說你都看見了什麼。”

那個年輕一點的園丁又重複一遍老園丁的話。

“事情發生在花園的什麼地方?”丹亞爾又問。

年輕的園丁頓了一下說道:“大概……對,就是在花園西半邊的蘋果樹下。”

這時,那位善良的女孩聽完兩個園丁的證詞,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隻是雙手合實,緊閉雙眼,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上帝保佑她重獲自由。

上帝終於做出了公正的判決。隻聽睛天一聲霹靂,那兩個心懷鬼胎的園丁一下就被擊倒在地,再出不能心生歹念了。

這就是上帝派的第一個信徒丹亞爾創造的第一個奇跡。罕見的高義

在阿薩德部落,當時那裏信士們的長官是蘇萊曼·本·阿卜杜·邁裏克。相傳,當時在這個地方,有一名叫胡澤邁·本·由什爾的富人,他行俠仗義,樂善好施,親戚朋友們在他的資助下,日子都好起來了。

但是,由於胡澤邁的慷慨大方,出多進少,他的家境一日不如一日,終於饑餓降臨到他的頭上,於是他向以前救濟的親戚朋友求助,可是,這些人對他卻都不冷不熱。可見,他們都是忘恩負義之人。

胡澤邁見他的親朋們都背信棄義,很是羞惱,就對他的妻子說,他要關門待斃,他的妻子本是他的堂妹,很理解他的心情,便同他一起關起門來,等待死亡。

這天,吉齊拉省的省督阿克裏邁·法亞杜·魯卜伊很久沒有聽到胡澤邁的消息了,便問他的手下道:

“胡澤邁的近況如何?”

手下回答道:

“很遭糕,他緊閉大門,坐在家中,已經很多天了。”

聽後,阿克裏邁歎口氣說:

“這是他樂善好施的後果。奇怪,為什麼他往日的接濟者,都不同情他,幫助他呢?”

“他沒有得到任何救助。”手下人的回答如出一轍。

阿克裏邁為胡澤邁的遭遇感到可悲。於是,在黑夜來臨之時,他把一個裝有四千第納爾的錢袋交給侍從拿著,然後翻身上馬,與侍從直奔胡澤邁家。

不久,他們來到了胡澤邁家門口,阿克裏邁接過錢袋,然後吩咐書童站在一邊等候,徑自向前叩門。

門被打開了,阿克裏邁把錢送到胡澤邁麵前說道:

“用它先應應急吧。”

胡澤邁見狀,激動萬分,他用顫抖的手接過錢袋,並說道:

“請留下你的姓名,日後我一定加倍償還,哪怕以死相報。”

阿克裏邁搖搖頭說:

“正因為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才選擇在此時來的。”

“如果你不留下姓名,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為仁者解囊相救的人。”

“請再說具體點。”

“沒有必要。”

正待胡澤邁再問時,阿克裏邁已縱身上馬走遠了。

隨後,胡澤邁關上大門,拿著錢袋去見妻子,興奮地說:

“安拉保佑我們,有人送給我們一袋錢,我們將時來運轉了,快點燈,我們來看看有多少錢。”

妻子說:

“沒有燈油了,明天再看吧。”

但胡澤邁太興奮了,他在黑暗中摸著錢袋,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個錢袋裏裝的都是金幣。

阿克裏邁回到家後,正待下馬,抬頭見妻子正站在門口。原來,他妻子找不到他,後來得知他隻帶了一個侍從就出去了,心生懷疑。此時,她冷著臉問他道:

“我的省督大人,你深夜出訪,隻帶一個侍從,告訴我你到哪個地方找老情人去了。”

阿克裏邁趕緊下馬,辯解道:

“你誤會了,我根本就不是去找什麼情人,我是——”

還沒等他說完,妻子又接著說:

“快說,如有半點假話,我絕不饒你。”

“這次出門,我是有意不讓任何人知道。”阿克裏邁小聲說。

“為什麼?”

“我對你說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呀。”

“當然,我答應你。”

然後,阿克裏邁同妻子回到臥室,又看看門外沒人,便把他此次出行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妻子。接著問妻子:

“這下可放心了?”

“別說了,都是我不好,錯怪了你,你做的是對的。”

翌日,胡澤邁起得很早,他拿著昨夜得到的錢到債主那裏還清了債物。轉身回來,他就開始訪問哈裏發萊曼·本·阿卜杜·邁裏克的去處。當他得知哈裏發蘇萊曼正在巴勒斯坦視察時,便來到他休息的住宅門前,請求進見哈裏發蘇萊曼。

他來到哈裏發的麵前,請安問好後,哈裏發問他:

“胡澤邁,怎麼好久不見你來請安啦?”

胡澤邁麵帶難色地說:

“別提了,一言難盡哪!”

“是什麼事讓你為難呀?”

“信士們的長官,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

“那麼,你又是怎樣走出困境的呢?”

“安拉保佑我!昨天晚上,有一個不相識的人送給我一袋金幣,我這才得以緩解災難。”

哈裏發又問:

“你沒有問他的姓名嗎?”

“我問過了,但是他不願意告訴我,隻說他是為仁者解囊相助的人,然後就上馬走了。”

聽完胡澤邁的講述,哈裏發很敬佩那位解囊相助的人,並對胡澤邁說:

“有朝一日,我知道他是誰,一定會重賞他的。”

接著,哈裏發任命胡澤邁為吉齊拉省省督,換下了阿克裏邁。隨後,胡澤邁整理好衣物,赴吉齊拉省上任去了。阿克裏邁親自出城把他迎進了省督府,胡澤邁進入省督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帳目,這一查,令胡澤邁大吃一驚。省督府竟然虧欠了一筆可觀的債款,他當即要阿克裏邁還清欠款,可阿克裏邁說:

“我沒有辦法償還。”

但是新省督的態度很堅決。

“我已清貧如洗,我任憑你的發落。”

胡澤邁非常氣憤,他當即下令把阿克裏邁關進了大牢。

阿克裏邁帶著手銬腳鐐,在陰暗潮濕的監牢裏已經艱難地度過一個月時光,消息才傳到他妻子那裏,妻子焦慮萬分,最後決定將真相告知新省督。她選了一個精明的女仆,對她說:

“你去一趟省督府,到那裏不要多說,就說有話要對新省督講。等你見到新省督後,就說要單獨與他說話。當隻有你和省督兩個人時,你就問他:‘你就是這樣對待那位解囊相救的人?你就這樣報答他的恩情?你就這樣把他關入大牢,讓他受盡皮肉之苦?’”

女仆依照夫人的吩咐,找到胡澤邁,把夫人的話問了他一遍。

胡澤邁恍然大悟,大聲說道:

“我罪該萬死!我怎麼能這樣對待我的恩人呢,恕我不知,原來他就是那個‘為仁者解囊相助’的人呀。”

女仆點頭說:

“對,正是我家老爺,憑安拉起誓。”

聽罷,胡澤邁轉身翻鞍上馬向前奔去,不多時,隻見他帶領當地的名人誌士來到關押阿克裏邁的牢門前,他親手打開牢門,抬眼見阿克裏邁此時已是蓬頭垢麵不成人樣,胡澤邁見狀,急步走上前去,跪在阿克裏邁麵前。

阿克裏邁為他的舉動感到很奇怪,便問:

“這是為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胡澤邁麵帶愧色地說:

“我讓你的高貴的品德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阿克裏邁聽後,忙扶起胡澤邁說:

“你這樣做,我還能說什麼呢。”

為了表示歉意,胡澤邁親自為阿克裏邁解下刑具,而後給自己戴上,阿克裏邁為他的這一舉動又是一驚,當胡澤邁說是為了償還他所受的折磨時,阿克裏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你千萬不要這樣,我當初救你,是因為敬佩你的為人,今日我被關進監牢,是你奉公執法的結果,這不能證明你的不義,所以你是對的,我不怪你。”

然後,兩個人一起來到胡澤邁的家門口,正待阿克裏邁告辭回轉時,胡澤邁叫住了他。他轉身問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胡澤邁說:

“我要向你和你的夫人陪罪,因為我覺得愧對於你們。”

然後,胡澤邁帶阿克裏邁走到浴室,親自為他洗澡。二人洗完後,一同來到臥室,胡澤邁又親手為阿克裏邁穿上了專門為他準備的錦袍,接著又送給他很多錢財和一輛馬車,隨他一同到家當麵向他的夫人跪下陪罪。

從胡澤邁家裏出來,二人又一起去見哈裏發萊曼;正趕上哈裏發在拉姆萊城視察,二人又來到拉姆萊城哈裏發下榻的地方,讓人通報後,哈裏立刻朝見了他們。

他們來到哈裏發麵前,還沒等問好,哈裏發便開口問道:

“我的新任省督,有什麼重要事回稟我嗎?”

胡澤邁迫不及待地說:

“信士們的長官,安拉保佑,我找到了給我救助的那個人了,他就是阿克裏邁。我知道你想見到那個人,所以帶他來見你。”

聽到胡澤邁說的這個消息,哈裏發把頭轉向阿克裏邁,並對他說:

“你就是那個‘為仁者解囊相救的人?’

阿克裏邁很小心地回答說:

“是的,就是我,信士們的長官。”

哈裏發讓阿克裏邁向前,坐在自己的身邊,說:

“你做了好事,被關入監牢,然而卻不怪他,你是個真正高尚的人。”

接著,哈裏發又說道:

“阿克裏邁,我曾說過,如果找到了那個為‘仁者解囊相助的人’,一定要重重地賞賜他,現在,你想要什麼就說吧,我將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阿克裏邁奉命行事,哈裏發不但滿足了他說的一切物品,還另外賞給他一萬第納爾和二箱衣物,然後任命他為亞美尼亞和阿賽拜疆的總督,並說:

“我把胡澤邁交給你發配,現在他的去與留就由你裁決了。”

阿克裏邁說:

“我無意罷免他,就讓他官複原職吧!”

就這樣,阿克裏邁和胡澤邁在蘇萊曼·本·阿卜杜·邁裏克執政期間,一直擔任總督和省督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