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3
國王和玉米
法傑恩
在一座純樸的小村莊裏,村長有個傻兒子,但請你記住,他可不是世人所認識的那種愚蠢的傻瓜,在小的時候,他也可謂是個神童呢。他是那種學什麼都能學成功的人,他的父親對他期望很高,曾經強迫他整天埋頭讀書。不過,當他10歲時,他卻完全變了,家長大失所望。原本聰敏過人的孩子,現在不光變得遲鈍了,而且簡直和白癡差不多了。瞧,他在田野裏坐著,不住地笑,卻很少說話。在通常的情況下,他總是羞於啟齒;可是遇到特殊情況,他卻能滔滔不絕,講個沒完沒了。就像那麼一種老音樂匣,人們以為它不中用了,可是隨意踢它一腳,卻又發出了聲響。但是,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怎麼“踢它一腳”,才能讓傻威利說起話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傻威利對書已完全失去興趣了。
傻威利的父親挺古怪,對時髦流行的東西毫無興趣,可是對那些陳舊的、過時的傳說或事件卻倍感關注。偶爾,他也會瀏覽一下當天的報紙,不過,很快就會放下。但也有看上個把鍾頭的時候,那通常是關於小人物的傳記,他會反來複去地研究。
他父親雖然不喜歡村人給他孩子起的名字,不過當聽到人們富有感情地叫他的兒子時,還是很滿意的。而且當把傻威利介紹給客人的時候,當父親的還有些得意呢。威利長得很漂亮,頭發金黃,皮膚白皙,有些雀斑但像塗了金粉似的,一對淘氣的藍眼睛透露著天真無邪的稚氣,還有那輪廓分明的嘴唇,總是帶著惹人喜愛的笑意,人們第一次把他指給我看的時候,他不過十六、七歲,那是八月份的一天,當時我正在鄉下度假。有兩個星期,他對我的問候,隻報以微笑。可是,有一天,正當我躺在一塊被割成三塊的玉米地邊上,昏昏沉沉地望著那中間的一小塊地在縮小、縮小時,傻威利走過來,挨著我躺了下來。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伸出手來,用手指著我帶在表鏈上的那個寶石護身符,忽然開口講話了。我仔細地聽他講他的故事:
當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住在埃及,家裏也種玉米。下種以後,我常常注視著那塊地,綠色的葉片茁壯成長。一天天過去了,我看著它們由青苗長成莊稼,然後大地由綠色變為金黃。每年玉米成熟的時候,我就認為我父親是全埃及最富有的人。
那時候,在埃及有一個國王,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個名字。我隻記得他那個最短的名字——辣,我也最願意叫他這個名字了。國王“辣”住在城裏最豪華的地方。我父親的土地在城外。我從來沒有見過國王,不過人們講過他的王宮的故事,也講過他的王冠、珠寶和考究的衣服,還有他那裝滿金銀財寶的藏寶庫。據傳他用銀盤子吃飯,用金杯喝酒,睡在用珍珠鑲邊的紫色絲絨的帷幕下。當人們講到國王“辣”的時候,我總是專心致誌地聽著。因為他像是一位神仙國王,我不相信他會像我父親一樣是普通人,我也不相信他那金鬥篷會跟我們的熟玉米一樣平常。
有一天,太陽熾熱,我父親的莊稼都長高了,我在玉米的蔭影下躺著,從一個玉米穗上一粒一粒地摳玉米粒吃。當我這樣摳玉米粒吃的時候,我聽到一個人在我腦袋上方發出笑聲,我抬頭一看,隻見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個子極其高大的男人,正低頭瞧著我。他有一副彎曲的大胡子蓋在胸前,他的目光像鷹一樣凶,他的頭飾和大氅在陽光下閃爍發光,我可以準確地猜出,他就是國王。我還看見他的衛兵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騎在馬上,有一個衛兵牽著國王坐騎的韁繩。國王是從那匹馬上下來看我的。我們相互凝視了一小會兒,他俯下身子,我站了起來。於是他又笑了起來說:“看起來你挺愜意啊,孩子。”
“是的,國王‘辣’。”我回答說。
“你吃玉米的樣子,就像是吃筵席呢。”
“是的,沒有比這更棒的筵席了。”
“你是誰啊,孩子?”
“我是我父親的兒子。”
“誰是你的父親啊牽”
“是埃及最有錢的人。”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孩子?”
“他擁有這一大片土地啊!”
國王用他恐怖的眼睛掃視一下我們的土地,然後說:“我擁有整個埃及。”
我說:“你的東西太多了。”
“你說什麼?”國王說,“太多了?不能說太多了,但比起你父親來,我是要富一點。”
我很不讚同他的看法,於是,我搖了搖頭。
“我說過我比你父親富!你的父親穿什麼衣服呢?”
“穿一件像我這樣的襯衫。”我摸了摸我的棉布襯衫。
“你瞧我穿的是什麼!”國王轉動身體,讓他的金絲大氅繞著他的身體飄蕩起來,那衣服的邊沿刺著了我的臉頰,生痛。“現在你還說你的父親比我富嗎?”
“他的黃金比你大氅上的金絲還多,”我說,“他擁有這些土地和莊稼。”
國王渾身顫抖,臉色鐵青,他生氣了:“要是我把這些莊稼全燒掉,他還有什麼呢?”
“還會有玉米,明年還會有的。”
“埃及的國王要比埃及的玉米偉大得多!”國王“辣”喊了起來,“國王要比玉米更值錢。國王要比玉米活得長!”
我認為這純粹是胡言亂語,就又搖起頭來。接著我從國王的眼睛裏可以看出,一場狂風暴雨就要降臨了。事實也確實如此,他轉身向衛兵發出刺耳的吼叫:“把這塊地燒了!”
於是他們就在這塊地的四個角點火,當火燒起來的時候,國王說:“看看你父親的金子吧,孩子,它們從來沒有這樣亮過,也永遠不會再發亮了!”
還沒有等這塊金色土地的大火熄滅,國王“辣”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叫喊:“哪一個更值錢?是玉米還是國王牽國王‘辣’要比你父親的玉米更長壽!”
他騎上馬,我瞧著他走了,他的金色大裘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父親從他的小屋裏慢慢地走出來,他喃喃地說:“我們是不幸的人,為什麼國王要燒毀我們的莊稼啊?”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父親,因為我也不知所以。我走到爸爸小屋後的小花園裏,我哭了。當我張開手掌去擦眼淚的時候,我看到了手裏攥著半穗成熟的玉米,這是我們僅有的一點兒財產了。半穗玉米,成千成萬的玉米穗,隻剩下這一點點了。我為了防備國王連這點玉米也拿走,就將手指插進土裏,弄個洞兒,每個洞裏丟進去一粒玉米。第二年,當埃及玉米成熟的時候,在我的花園裏,在花叢和葫蘆中間,有十個玉米穗在那裏傲然挺立。
也就是那年的夏季,國王死了,要舉行隆重盛大的葬禮。按照習俗,埃及國王死後要安放在一個密封的居室裏,室內要放滿珠寶、富麗的長袍以及各種式樣的家具。在殉葬物中還必須有玉米,這是為了使國王在到達天堂之前,不至於挨餓。一個人被派出城來找玉米,他從我們的小屋前走了過去,不久又返了回來。天氣很熱,在他返回的時候,他走進我們的小屋來休息,他說他帶的那一捆玉米將要跟國王埋葬在一起。因為又熱又累,很快他就睡著了。而當他睡覺的時候,他的話卻在我耳邊縈繞。我好像又看到了國王“辣”,他站在我的上方說:“埃及國王要比玉米更加值錢!埃及國王要比玉米更長壽!”於是我飛快地跑進到我的花園,把我的十穗玉米掰下來,把它們插在為國王葬禮收集的玉米當中。他醒來以後,就帶上那一捆玉米上路回城了。當國王“辣”榮耀地下葬時,他們將我的玉米也一起下葬了。
傻威利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寶石護身符。
“你講完了嗎?威利。”我問。
“還沒完,”威利說,“好幾百年以後,確切地說就是去年,幾個住在埃及的英國人發現了國王‘辣’的墓,當他們打開那個墓葬以後,在那些財寶當中,還放著我的玉米。那些金質的東西都成了粉末,可是我的玉米卻完好如初。這些英國人拿了一些要帶回英國去,經過我父親房子的時候,也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就像很久以前埃及人做過的那樣。他們把情況告訴了我的父親,並且把玉米拿給他看。我自己也拿過來看了看,真是我的玉米啊!”威利對著我笑,笑得非常開心,“而且我還留下了一粒玉米,我把它種在這塊地的中央了。”
“如果它成活了,”我說,“它一定還會在那一小塊沒有收割的地裏。”
我等待著,想看這收割莊稼的人還會做出什麼舉動。隻見威利站起來,招呼我跟他走。我們在這留下的一小塊地裏,仔細地尋找,過了一小會兒,他指著一株玉米上結著的玉米穗給我看,那株玉米穗好像比其餘的長得又高,又挺拔。
“就是這一株嗎?”我問。
他一邊笑,一邊朝我做了個鬼臉,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
“它肯定比它那些夥伴們值錢。”我說。
“是的,”傻威利說,“埃及國王算得了什麼!”皇帝的新衣
葉聖陶
從前安徒生寫過一篇童話故事,叫《皇帝的新裝》,講的是一個皇帝最喜歡穿新衣服,就被兩個騙子騙了。騙子說,他們縫製的衣服漂亮無比,並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凡是愚笨的或不稱職的人就看不見。他們用空手比劃著縫製好衣服,讓皇帝穿著去參加大禮。路上,那些侍臣、護衛和沿途的民眾,雖然都看不見皇帝穿了新衣服,隻看見他裸著身體,但因為怕人家說他們愚笨,更怕說他們不稱職,就都說看見了,還一致頌揚皇帝的新衣服漂亮,皇帝也就表示很得意。可是小孩子偏偏愛說實話,有一個喊出來:“看哪,這個人沒穿衣服。”民眾聽到了,互相望望,終於忍不住議論而後大笑起來。皇帝聽得真真的,知道上了當,像是被澆了一桶涼水,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不好意思再回去穿衣服,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以後怎麼樣呢?安徒生沒有說。其實是以後還有許多事情的。
皇帝一路向前走,硬裝作得意的樣子。跟在他後麵拉空衣襟的侍臣,知道自己在做非常滑稽的事情,忍不住直想笑,可又不敢笑,於是就眼睛死盯著地,拚命忍住。民眾沒有受過侍臣、護衛那樣的訓練,紛紛笑著:“嘻嘻,簡直瘋了!真不害臊!”“瘦猴!真難看!”皇帝聽著這些話,又羞又惱,就吩咐大臣們說:“你們聽見這群不忠心的人在那裏嚼舌頭嗎!我這套新衣服漂亮無比,隻有我才配穿,你們不都是這樣說的嗎?以後我要永遠穿這一套!去把那些說壞話的人立刻逮來,殺掉!這是最新的法律!”大臣們不敢怠慢,馬上命令兵士抓人,結果捉住了四五十人,當場就殺了他們。
從此以後,皇帝當然不能再穿別的衣服。上朝時、回宮後,他總是裸著身體,還時常用手摸摸這、摸摸那,算作整理衣服的皺紋。他的那些大臣和妃子,雖然覺得皇帝的神態很可笑,但因為怕惹來殺身之禍,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不小心的時候總是有的。一天,一位皇帝寵幸的妃子陪他喝酒,看見鮮紅的葡萄酒灑在皇帝的胸膛上,不禁叫道:“啊呀!把胸膛弄髒了。”因為這句話被皇帝認為是譏笑自己沒穿衣服,妃子就給殺了;還有一位有學問的大臣,也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同樣丟了性命。經過這兩件事,臣子們更加謹慎了。
可是一般老百姓卻沒這種本事,每逢皇帝出來,人們看見他那幹柴一樣的身體,看到他那裝模作樣的神情,就忍不住要指點、議論、要笑。結果就引起了殘酷的殺戮。皇帝祭天那一回,被殺的有三百多人;大閱兵那一回,被殺的有五百多人;巡京城那一回,被殺的竟有一千多人。人死得太多太慘了,一個慈心的老年大臣非常不忍,就勸說皇帝:“陛下,你的衣服舊了,叫縫工做套新的吧!”“舊了?”皇帝看看自己的胸膛和大腿,又用手上上下下摸了摸:“沒有的事,這是一套神奇的衣服,永遠不會舊的,你叫我換一套,是想叫我難堪嗎牽”於是,他又把老臣關進了監牢。之後,皇帝又宣布了一條十分嚴厲的法律:凡是皇帝經過的地方,人民一律不準出聲,否則殺頭。這條法律宣布後,許多老實人覺得太過分了。他們一起到皇宮,請求皇帝給他們言論的自由。皇帝擺擺他枯枝般的胳膊,傲慢地說:“自由是你們的東西嗎?我的法律是鐵的法律,不可能改變。”
最後,人們終於忍受不了了,起來反抗。那天,皇帝又外出上街,聽見孩子的哭聲和醉漢喝醉酒後的笑罵聲,便又暴怒起來,命令兵士把他們抓來殺了。兵士們正要行動,突然,街上許多百姓的家門一下子打開了,憤怒的人們紛紛從門中湧出,大喊著:“撕掉你的空虛的衣裳!”撲向皇帝。男人們健壯的手拉住皇帝的胳膊,女人們狠命用白潤的拳頭打在皇帝黑黃的胸膛上,孩子們也一把揪住了皇帝腋下的黑毛。皇帝被人們咒罵著、撕打著,出足了洋相,最終像一塊石頭砸在頭上一樣,癱倒在地上。國王選國王
倪樹根
有一個國王老了,因為他沒有兒子,想找一個年輕人來當未來的國王,可全國有那麼多年輕人,找誰好呢牽
他發布了一道命令,凡年滿十八歲的青年,不管他是王孫公子,還是平民百姓,都可到京城應考,不過得經過國王的親自考試。如果考試合格,就可留在王宮裏,跟國王學習治理國家的本領,等老國王一死,就正式登基當國王。
誰不想去碰碰運氣:所有的王孫公子,所有做工的、種地的、打魚的、放羊的青年,紛紛向王宮裏湧去。
因為這次考試沒有統一的考試題目,全是國王臨時出的,所以誰也無法事先準備,也不可能作弊,青年們一個個興衝衝地進去,又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出來。最後,隻剩下一個名叫樂樂的打魚青年。由於船在海上遇到了風浪,趕到京城已經很遲了。他見全國那麼多青年都沒有考上,笑自己太自不量力,“一個打魚的也想當國王?”不過他從沒到過京城,更沒進過王宮,趁這機會到王宮去玩玩,也不算白來一趟。
在王宮門口,衛兵把他攔住了,問他進宮去幹什麼?樂樂想,如果回答說去王宮裏玩的,衛兵們肯定不讓他進去的,就把胸脯一挺說:“我是來考國王的。”
衛兵一聽是來考國王的,馬上收起了大刀,畢恭畢敬地向他鞠了一躬,齊聲說:“請進。”接著,幾個美麗的宮女把他請到了禦花園,因為國王為主持考試又整整坐了一天,累極了,正在禦花園看宮女們吹肥皂泡戲耍。
聽了宮女們的報告,知道又來了一個考國王的青年,國王看著在天空飛舞的、被陽光照得五顏六色的肥皂泡,對樂樂說:“我想用這些比珍珠還美的泡泡做一頂王冠,你能行嗎?”
樂樂也看了一眼那些飄來蕩去的肥皂泡,問國王:“陛下要我用金線把它們串起來呢,還是用銀線串起來?”
“當然用金線。”國王馬上命令宮女們去拿來了金線。樂樂又叫宮女拿來了一個金盤子,捧到國王麵前說:“請陛下選你認為最美麗的肥皂泡放在這盤子裏,讓我把它們一個個串起來。”
國王突然哈哈大笑,拍拍樂樂的肩膀說:“第一次考試,你合格了。”接著,國王又出了第二道考試題:從現在起假裝五天啞巴。樂樂以為國王在作弄他,但又不得不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走出了王宮。
樂樂走呀走,來到一個村子裏,正好看見一戶人家失火了,火勢很旺,一個人是撲不滅的,而且還有蔓延到其他房子的可能。但村裏的人又都在老遠的田裏勞動,怎麼辦呢?他正著急地在村子裏轉來轉去,忽然發現另一戶人家的門上掛著支獵槍,他拿起槍朝天連放了三槍,在田裏勞動的人聽到槍聲,都飛快地跑回來,把火撲滅了。
“好,第二次考試他又勝利了。”國王聽了監視樂樂的衛兵的報告,心裏很高興,但他擔心樂樂以後四天會堅持不住的。果然在最後一天,樂樂終於開口了,國王皺著眉頭問衛兵:“他是怎麼開口說話的?”
衛兵向國王報告說,樂樂那天悄悄離開了村子,又向一個山坡走去。這是一個采石場,山坡上,有人在開山鑿石,山坡下,有人在把石塊裝上車。突然,有一塊巨石從山坡上滾下來,眼看就要砸在一個裝車人的身上了,樂樂大叫一聲“快躲開”,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裝車人,滾進了一條小溪裏,……
“傷著了他們沒有?”國王從王位上跳起來,看著衛兵。衛兵搖搖頭:“人沒傷著,可他已經違反了陛下的命令。”
誰想國王一拍大腿說:“我要選的國王,就要像他這樣的人!”他馬上命令衛兵準備馬車,由他親自去把樂樂接到王宮裏來。魯莽國王的命令
李學健
愛德華國王坐在書房裏,心裏很煩悶。昨天農業大臣就向他報告說,最近一個星期小麥赤黴病在全國廣泛蔓延。而今天,衛生大臣又向他彙報說,現在京城發現傳染性肝炎和流行性感冒,得病人很多,已經占全國人口的百分之十四和百分之十二。並且說患痢疾和其他傳染病的人數也在增多。
“唉,這些細菌、病毒真煩人。”國王自言自語道。
這時,書房門開了,進來的是國王的科學顧問喬治博士。
“你來得正好,情況有些不妙。”國王把大臣們的彙報告訴了喬治博士,緊接著問,“喬治,你看該怎麼辦呢?”
喬治博士說:“傳染性肝炎是由肝炎病毒引起的。一個健康的人如果同病人接觸,比如握手,用病人用過的東西,就有可能傳染。而流行感冒是由另一種病毒傳染的。傳染的途徑是空氣。至於痢疾麼,那是痢疾杆菌作的惡,它通過食物和飲水傳播。”
“那麼赤黴病呢?”國王問道。
“赤黴病是由一種赤黴菌感染了小麥引起的。總之,這些病毒也好,病菌也好,統統都屬於微生物。陛下,我的意見,如果……”
沒有等喬治博士把話說完了,國王舒展了眉頭,似乎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給首相下了一道命令:
限期三天,不惜采取任何措施,在全國範圍內,徹底消滅國內一切微生物,任何人不得違抗!
愛德華
喬治一看,不禁愣住了。想不到國王會下這麼個堅決、嚴厲的措施,忙說:“陛下,這要好好研究一下,不能……”
可惜國王有個脾氣,他作出的決定,任何人勸說都不起作用。
命令下達後的第四天,國王想出去巡視一下,看看命令的執行情況和它的後果。
國王走到王宮門口,發現沒有給他預備小汽車。不免有些惱火。侍衛官忙迎上來,解釋說:“陛下,現在汽油很緊張,所以沒有給您預備小轎車。”
“這汽油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了?”
“陛下,是這麼回事。”跟在後麵的工業大臣回答說,“庫存的汽油已經用完,煉油廠也已經停工……”
“這又是為什麼?”國王感到不解。
“我國開采出來的原油含蠟較多,必須清除掉。這是一件不容易辦的事,設備複雜,費用很大。我們王國采用了一種新技術,就是培養一種喜歡吃蠟的微生物,讓它們把原油裏的蠟吃掉。這樣做,操作方便,成本很低。現在消滅了微生物,所以……”
“好了,別說了!”國王心想這是我下的命令,自己不能破壞。國王和大臣們信步朝前走去,經過一家製藥廠,隻見那裏麵冷冷清清,門口貼了一張布告:
“我廠自即日起停止生產……”
“這是為什麼?”國王很奇怪。
衛生大臣答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家製藥廠是專門生產抗菌素的,像青黴素、鏈黴素、土黴素、金黴素和四環素等等。這個素,那個素,都是由各種黴菌身體產生出來的。而黴菌屬於微生物。這一回,他們執行您的命令,把黴菌都消滅了,所以……”
國王一聲不吭,繼續向前走去。忽然聞見一股刺鼻的臭味,仔細一看,公共廁所裏堆滿了糞便,蒼蠅嗡嗡地飛來飛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國王很不滿意地問道。
衛生大臣趕緊彙報:“問題是,糞便送到農村,農民拒絕接受。”
“這麼好的肥料,為什麼不要?”
衛生大臣解釋道:“糞便必須經過微生物分解,才能成為肥料,莊稼才能吸收。現在沒有微生物,糞便堆在那裏不能分解,不能當肥料,所以農民拒絕接受。還有,城裏的垃圾也是這樣,快要泛濫成災了。”
現在,國王又坐在了書房裏,腦子裏亂得很。
這時,科學顧問喬治博士推門進來,走到國王麵前,誠懇地向國王建議說:“陛下,世界上的微生物,雖然有一些是有害的,但是,很多是對人類有益的。照這樣下去,工業停工,農業減產,恐怕不是長久之計……”
“依你說,該怎麼辦呢?”國王改變了態度。
“我想,還是以區別對待為上策!”
“對呀!很有道理!”國王像是一下子醒悟過來,他走到桌邊,提起筆來,重新寫了一道命令:
一、收回原來的命令。
二、保護和發展一切有益的微生物。
三、對有害的微生物進行分析,盡量加以改造利用。堅決向真正有害的微生物作鬥爭。
愛德華皇帝和六弦琴
羅大裏
故事發生在很多年以前,有個至高無上的皇帝,他統治的國家很時興六弦琴。
全國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從早到晚叮叮咚咚彈琴,惟有皇帝拚命學,也不會彈。他的指甲在琴弦上都弄斷了,可彈出來的聲音連河馬聽了都要渾身打顫。
皇帝急得到處請老師,可就是學不會。
有一次他忍不住了,把六弦琴往地上一扔,拚命地踩,嘴裏大喊大叫:“真是豈有此理,全國的人都會彈六弦琴,就我不會彈。好吧,我不彈大家也別想彈。從今天起我禁止彈六弦琴。誰敢違命,我就吩咐砍他的手指頭。”
“啊!”皇帝的臣民們嚇得發抖,“與其放棄手指頭,還不如放棄音樂吧。”
於是,有人把六弦琴掛在櫃子裏,有人把六弦琴藏在閣樓上,有人趕緊把六弦琴收進地窖,想等著將來有朝一日再派用場。還有許多人就在外麵街上,當著皇帝衛兵的麵把六弦琴燒掉。
不過也有人不聽禁令。他們關嚴門窗,輕輕撥弄琴弦。可就在這時候,他們給捉住了,被投進了監獄,在那裏痛苦地等著砍掉手指頭。
再說這個城裏有兩個年輕小夥子,一個叫皮普,一個叫波普,他倆從小都喜歡六弦琴,也彈得很出色。可是現在他們隻能天黑後到田野的地窖裏去彈琴。
一天晚上,彈過琴後,皮普想出讓皇帝取消禁令的計劃。波普熱烈讚成。
第二天早晨,他們夾了一把琴,就到皇宮求見皇帝。
內侍官把他倆帶到皇帝麵前。
“皇帝陛下,”波普說,“得請您讓我們把話說完。我請求您不要生氣,把我們的話聽完。”
“其他的人走開,”皇帝吩咐說,“好,說吧。”
“皇帝陛下,我們給您帶來了一個六弦琴。”
“什麼?”
“皇帝陛下,您答應過把我們的話聽完的。”
“好吧,不過你們要是捉弄我,當心腦袋。”
“不敢。事情是這樣的:這個六弦琴會自動演奏,您不請老師也能學會。”
“還有,”波普補充說,“這個琴演奏不用弦。”
“不用弦?你們瘋了嗎?”
“還不止這樣,”皮普說,“這個六弦琴可以奏出鋼琴、小提琴、手風琴甚至鼓的聲音。”
“這是不可能的,還是讓我聽聽你們彈六弦琴吧。”
皮普打開包裹,拿出琴來,果真沒有弦,其實是皮普事先把弦拆掉了。
“皇帝陛下,”他得意地說,“現在我來給您演奏巴赫的《沙沙響的綢子》交響曲。”
“這標題有點怪……,”皇帝說,“彈吧!”
皮普用手指頭小心地摸弄原來應該有弦的按弦板,一下子優美的旋律充滿了大廳,從門窗流到外麵,驚動了附近所有的人。
“是誰這麼大膽演奏這個曲子呢?”皇宮裏從廚師、馬車夫,以至大臣、宰相無不震驚。
皇後甚至不叫門就衝進殿來,隻見皇帝在彈六弦琴。
這六弦琴發出了整個交響樂隊的聲音!
“皇帝陛下!”皇後小聲地說。
“過來,到這兒來,我太高興了。現在誰也不能說我沒有音樂的聽覺,說我反對音樂了!宮廷顧問先生,您立即把這件事向全國公布!讓大家都彈六弦琴吧!馬上把關在牢裏的人放出來!叫全體國民明天到禦花園來集中,每人隨身帶來自己的六弦琴。我們要舉行音樂比賽,我也參加。看看誰贏吧!”
他這一番話一說完,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祖國和六弦琴之父——皇帝萬歲!”
“謝謝,謝謝,”皇帝激動得淚流滿麵,“親愛的皮普和波普,你們要什麼就都向我提出吧。你們使我成為一個幸福的人,我終於會彈六弦琴了。”
“我們什麼都不要,皇帝陛下!”皮普叫道。
“一點兒東西都不要,”波普接著說,“我們早就說了,是來給您送禮的。”
“不錯,可我不能讓你們空著手回去。來,金庫大臣,把他們的口袋都給裝滿金子!把他們的六弦琴也給裝滿金子。不不不,六弦琴現在是我的了。”
“不錯,是您的,皇帝陛下,”皮普趕緊說,“不過今天晚上讓我們拿回去一下。”
“我們要做點小小的改進,”波普補充說,“您大概也注意到了吧,巴鬆管的聲音有點不準。”
“好吧,”皇帝同意了,“你們可以把六弦琴拿回去,不過明天比賽前一準得送回來。”
“一定一定,陛下。”皮普和波普帶著琴離開了皇宮。
第二天早晨,皇宮裏舉辦六弦琴演奏比賽,所有音樂家一致公認皇帝演奏得好。幸福的君主當場宣布取消不準彈六弦琴的禁令。
原來,皮普事先做了個火柴盒大小的收音機,裝在六弦琴裏麵。皇帝一拿起六弦琴,收音機就開始響。當皮普和波普第一次見皇帝的時候,發現收音機裏有一根細導線斷了,因此他們把六弦琴拿回去修好。
如今皮普、波普和全國百姓可以放心地彈他們的六弦琴了。祝你身體健康
安穩魯·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專橫的國王。他定下一條不可理喻的規矩,甚至有些荒唐。那就是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他打一個噴嚏,舉國上下的臣民都必須說:“祝你身體健康。”這個國家的人都按照這條規矩去做了,但有一個眼睛淺藍色的牧羊人不肯阿諛奉承,拒不遵守。
國王聽說這件事以後,火冒三丈,立刻派人把牧羊人帶到他的王宮。牧羊人來到國王的禦座前,國王坐在那兒故作威嚴與強大,可牧羊人一點都不覺得膽怯。
“快說,祝我身體健康。”國王命令道。
“祝我身體健康。”牧羊人說。
“是祝我身體健康,我的,你這個惡棍、無賴。”國王怒吼起來。
“祝我,祝我的身體健康,尊敬的陛下。”牧羊人回答說。
“要祝我,祝我自己。”國王大叫道,並用雙手捶打著自己的胸部。
“是的,要祝我,當然是祝我身體健康。”牧羊人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部說。
國王快被牧羊人的話氣瘋了,一時又想不出處置他的好辦法。這時,國王身旁的大臣發話了,他悄悄地對牧羊人說:“現在你就說:‘陛下,祝你身體健康。’因為如果你不說這句話,你就會丟掉自己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