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要走了,他一一親吻擁抱我們全家人,說了一些祝福我們的話,默默地離開了我們。他把他惟一的一枚銀幣留下了。他離開沒多久,我和安娜斯塔西亞就結了婚。”神奇的媽媽
在那個遙遠的古代,有一位少年,他到處去玩。很糟糕的是,把媽媽為他做的一雙鞋搞濕了。他的兩隻腳泡在潮濕的鞋子裏沒有脫下來。就這樣他得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他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他母親很心疼他,為他找一些治病的藥,其中有上好的接骨木茶,接骨木茶真是好東西,它治病療效特別好,但是這種東西很珍貴。
就在那個少年躺在床上養病的時候,一位很幽默的老爺爺來到他的床邊,他是那個少年的鄰居,和藹可親的樣子讓那個少年很高興和他在一起。老爺爺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他沒有結過婚,這麼多年,一直這樣過來的。但是他很樂意跟小孩們一起玩耍,因為他經常感到寂寞。小孩子們也樂意跟他在一起,因為他有數不清的傳說,那些傳說都十分好聽,老爺爺常常講給他們聽。
那個少年一看到老爺爺就特別高興,連接骨木茶都不想喝了,他媽媽不斷地催促他喝接骨木茶,但是他很淘氣,就是不喝。老爺爺就對他說:“還要不要我給你講好聽的傳說呢牽”那個少年生怕老爺爺不講給他聽,他便很快把那碗接骨木茶喝了,他還要老爺爺講好聽的傳說呢。老爺爺不急不忙,他笑咪咪地對少年說:“你要告訴你媽媽,你的腳怎麼會讓鞋子進水的牽你是不是在外麵很不聽話牽”他媽媽也急切地問他。那個少年便不得不說了,他說:“我走過一條小河的時候,看到水底有幾條大魚,我就什麼都不顧了,跳進水裏去捉魚了,所以就打濕了鞋子,打濕了腳,還打濕了身子。我就是這樣得病的,媽媽,我錯了,請你原諒我。”老爺爺笑了,連連誇他是個講真話的好孩子,他的媽媽高興地抱住了他,親了親。
少年說:“老爺爺,你現在可以為我講一個最好聽的傳說了吧。我沒有撒謊,你應該講一個傳說獎勵我。”
老爺爺笑著說:“本來嘛,我今天是不想講給你聽的。不過你既然是個不撒謊的好孩子,我就講給你聽吧。不過,好聽的傳說都還躺在我的腦子裏睡覺呢,我看看它們現在醒了沒有牽”
少年說:“老爺爺,你真會逗人,現在是大白天,它們怎麼還會睡覺呢。你快講吧,我都等不及了。”
少年的媽媽在一旁又為少年加了一碗接骨木茶,正晾著呢,隨時準備再讓少年補喝一碗接骨木茶。
少年隻是催促老爺爺快講,因為他實在忍不住了,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老爺爺的嘴巴。
老爺爺說:“別急,等一會兒吧,它還在睡覺呢。它要醒來的時候,誰都讓它睡不了的,你看你看,它現在已經醒來了,它跳到你那碗接骨木茶裏去了。”
老爺爺要給少年講的這個傳說,是和接骨木有關的。少年睜大了眼睛,瞪著那碗接骨木茶不放。他看到了熱氣輕輕飄了起來。飄離了碗,飄到了半空中,然後彌漫了整個房子,整個房子都是接骨木味兒。緊接著那個裝著接骨木的大碗顫動了起來,越來越厲害。一棵樹苗就從碗底生長了出來,它像熱氣一樣生長到半空中去。沒過一會兒,樹葉樹幹都長了出來,這可是一棵既茂盛又漂亮的接骨木樹呀,有一段樹枝好像認識那個少年似的,一直不折不扣向他生長了過來,那個少年真是又驚又喜。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接骨木樹頂上出現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她的穿著打扮很神奇,她把長長的頭發盤結成一塊,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老奶奶的皮膚和頭發都是綠色的,跟樹一個顏色。她穿的是綠葉綠花,這個老奶奶雖然上了年紀,但卻比年輕的姑娘還要美麗。
少年向老爺爺打聽她的名字。老爺爺說:“很多人都稱呼她為接骨木媽媽。你瞧,她長得多漂亮呀。雖然她是一身綠色皮膚的人,但是並沒有掩蓋住她的美麗。不是嗎牽好了,現在我就講一個有關於接骨木媽媽所見所聞的故事吧。聽好了。
“有一個遙遠的漁民居住地,準確一點說,那是個漁村。接骨木媽媽也在那裏生活了一段很長的日子呢。因為那裏也有許多美麗漂亮的接骨木樹。有一位老漁民家裏也種了一棵很大的接骨木樹,接骨木媽媽有一天就到他家去了。老漁民夫婦手拉著手、心滿意足地坐在了接骨木大樹下,他們都做了爺爺奶奶了,他們子孫滿堂,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搞一次紀念他們結婚四十周年的活動,到時候全家人都參加。但是他們忘了到底哪一天才是他們的結婚四十周年紀念日,當然接骨木媽媽是知道的,她此時此刻正安安穩穩地坐在接骨木大樹上,她微笑地看著這對老夫婦。她對他們說:‘要不要我告訴你們呀牽你們可以問我呀。’不過,這是接骨木媽媽的語言,一般人是聽不懂聽不見的,他們正興致勃勃地說著他們以前的時光,說著他們年輕時的大好時光。
“‘我現在還記得,我們在那個時候都是青年人,那個時候,你是那麼年輕漂亮,我們經常在一塊玩耍追逐。’老漁夫說。‘對呀,那個時候你長得很威武健壯。我們還在院子裏一塊種植花草樹木呢,我們種了一棵接骨木樹。沒過多久,這棵樹就長得比我們還要高了。你看,現在它不知比我們高出了多少倍呢,又粗又大的,好乘涼。’老婆婆說。
“‘對啊。院子裏另一個角落還有一個專門養魚的水池呢。我們經常在那裏遊泳,有時還放上我自己雕刻的小木船。小木船在水池裏自己浮上浮下,可好玩了。沒多久,我就告別了你,我長大了,要去打魚了,那可是有大風大浪的大海啊,可不同這小小的水池。’
“‘不錯,我們曾經還讀了不少的書,我們還是有點知識的。’老婆婆說,‘不管怎麼說,我們沒多久又重新相會了。好久沒見了,我們看到對方就擁抱了起來,我們親吻著對方,久久不肯分離,我們還許下了山盟海誓。快要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兩個已經站在圓塔之上,我們看到了我們的首都哥本哈根以及遙遠的海洋,那是另外一片寬大的天地。接著,我們又遊覽了腓德烈斯貝公園,要知道很多達官貴人都到這裏遊玩過,很多人也知道王室裏麵的人物來過這裏。’
“‘不過,我又要出海了。這次可不同上一次,我要很多年才回來。’老漁夫說。
“‘當你又要離開的時候,我心裏不知道多麼擔心。我每天都在為你祈禱平安,祝福順利。我在門口掛了一盞明亮的燈,我用紙把它罩住了,我每時每刻都要看著那盞燈,生怕它滅了,令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上帝保佑,燈還在亮著,但不知道你在哪裏呢。我太害怕了,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你一去就是那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陰雲密布,一轉眼就大雨滂沱。我在雇傭我的那戶人家幹的工作是每天收拾他們家的衛生。我每天都要把成堆成堆的垃圾用一個大桶裝好抬到門口,讓撿垃圾的人收拾那些廢品。我那天把垃圾桶一放在門口,一個送信的人很快塞給了我一封信。我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封信是你寫的。我把垃圾桶一放下,立即把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生怕弄髒了這封來之不易的信。我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因為這可是你寫給我的信啊。你說你近來很好,不用擔心你。我太高興了,我一直呆在垃圾桶旁邊發呆,大雨下得更急,有人乘我沒有防備的時候,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不錯,是有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你,但是,這個人也沒有得到好處,你轉身就扇了那人一個巴掌。’
“‘你別說了,我當時嚇死了,我還以為碰到醉鬼了呢,你突然一下子從後麵抱住了我,我怎麼知道呢牽我看清楚了是你,我又反過來一把把你摟住了,我投入了你的懷裏,你的身體是那麼的強壯,你是我的依靠,我太愛你了。’
“‘接著我們就走到了禮堂,麵對神父,麵對上帝,我們互相都說了彼此的心裏話,我對你說,我願意娶你做我的妻子,你也對我說,你願意嫁給我。我們的孩子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出生了,他們是幸福的。’
“‘你說的沒錯,你看看他們,比我們還高還要強壯,我們老了,他們繼承了我們的家業,這樣很好。’
“‘對啊,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也結婚生子了,我們都成了老爺爺老奶奶了。在這樣一個大家庭,我們生活得很和睦,孩子們都很健康,我們全家都很幸福。現在我們該為我們結婚四十周年表示表示了。你說呢牽’
“‘不錯,現在就是紀念你們結婚四十周年的時候,快行動吧。’接骨木媽媽湊到他們兩位老人的耳邊親切地說道。但老漁夫和老婆婆還以為是他們的老鄰居在向他們打招呼呢。他們互相微笑著看著對方,沒過多久,全家人都拿著豐盛的禮物來了,祝賀他們白頭到老。這個時候,這對老夫婦才記起了今天是他們結婚四十周年紀念日。他們微笑著接受了兒孫們送給他們的禮物,有一大堆呢。他們抱都抱不住,接骨木媽媽也很高興,她快樂地讓接骨木樹不斷地散發出它特有的香氣。夕陽已經掛在了半山腰上,餘輝照在他們的身上,每個人都神采飛揚。他們還載歌載舞了起來,大家都表現很棒,能向老人獻歌獻舞是兒孫們最大的幸福。接骨木媽媽都羨慕起老人來了。”
那個少年聽得不過癮,他急急忙忙地說:“沒有神的事情發生,這怎麼能算是傳說呢牽”
那個講傳說的老爺爺說:“你看你看,你剛才就沒有認真聽了,你能說接骨木媽媽不神奇嗎牽好吧,我還是跟你講有關接骨木媽媽的神奇故事吧。聽好了,這個故事可神奇了。看看接骨木媽媽還有什麼要補充的牽”
“剛才老爺爺說得不錯,接下來的故事可神奇了,你剛才都看見了,我是從碗底生長出來,而且一下子就長成了一棵大樹。”接骨木媽媽說話了。
她話一說完,一手就把少年摟進了懷裏。她的手臂真長,接骨木媽媽和少年都藏進茂盛的接骨木樹裏麵去了。密密麻麻的葉子,遮掩住了他們,老爺爺和少年的母親都看不清少年和接骨木媽媽了。這時,大樹越長越高,無止境地長高,不一會兒就把他們托到天上去了。當少年嚇得緊緊抱住接骨木媽媽的時候,他發現他抱著的是一位漂亮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是接骨木媽媽變的,她仍然長著一身綠色的皮膚,她的身上到處散發著接骨木花香。少年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漂亮的小女孩。漂亮的小女孩也很喜歡她眼前這位長得一樣漂亮的少年。她熱情地抱住少年親了一口,他們的年紀都是一樣的,他們心裏都很高興,馬上就成了好朋友。
少年和小女孩來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這裏長滿了鮮花和嫩草,山山水水美麗極了,一些小動物在這裏盡情地玩耍。他們看到了一把很顯眼的掃把。小女孩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認識它似的,跑過去就捉住了掃把。這個掃把真夠大的,少年和女孩騎在上麵都有剩餘的空間,奇怪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那個大掃把長了眼睛,還長了一雙大翅膀。小女孩在它的脖子上拍了一下,大掃把就飛了起來。少年有點害怕,他又一下子抱住了小女孩,他並不是不勇敢,而是他還不適應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這個小女孩的確很神奇,因為她是接骨木媽媽變的,但少年把這件事忘了,大掃把在天上想怎麼飛就怎麼飛,除了小女孩沒有人管得住它。它一下子變成老鷹,一下子又變成了白天鵝。小女孩和少年都高聲歡呼了起來:“太好玩了。”少年還從來沒有這麼玩過呢。少年還要玩下去,於是他對小女孩說:“讓我們飛到那個最遙遠的地方去吧,我們要重遊故園。”
小女孩答應了他,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到了那個美麗的地方。這裏有新鮮的空氣,有清澈的小溪,還有美麗的花草,還有蒼天大樹,有幾戶人家住在了這裏。他們的院子裏養了很多雞、鴨、狗、牛之類的家禽。他們的屋頂冒著炊煙,這個地方是多麼美麗寧靜啊,神仙都願意住在這裏。他們還找到了一座教堂,這座教堂藏在山林深處,不過他們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們到處玩了起來,他們的確很快活。他們看到花兒在他們身邊開放,青草在他們身邊生長,大樹的綠葉替他們遮陽,魚兒在河底為他們歌唱。不過,他們馬上又要去最美麗的地方了。
大掃把又騰空而起,小女孩握著大掃把,方向控製在她的手上,他們飛過了高山,飛過了大海,飛過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土地,他們所到之處都是美麗的。少年用他的眼睛看到了他一直想看的東西,他是多麼的高興啊。要知道,小女孩又讓大掃把停了下來,他們在一座花園裏停了下來。那個接骨木媽媽變成的小女孩從頭上摘下了一朵接骨木花,就種在了花園裏。很快一棵大大的接骨木樹就長成了。那情形跟在少年家裏的茶碗底長出的接骨木差不多。少年和女孩都高興極了,還在花園裏追逐玩耍,接骨木花香四溢,他們陶醉了。他們在心裏都深深地喜歡上對方了,小女孩又帶著少年騎上了大掃把,遊完了他們的美麗國家。一年四季小女孩都陪著少年走南闖北,不辭勞苦。他們遊覽了大川大河,還遊覽了大海。大海裏澎湃的海浪就是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們麵對大山大海盡情地享受著迷人的風光。少年開闊了自己的視野,增長了見識,他更加感激女孩了。這個接骨木媽媽變成的小女孩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聰明,小女孩時時刻刻都在少年的耳邊告訴他:“這就是你的永恒生活。”他們又來到了一片樹林裏,這裏的樹林一片連著一片,少年和女孩手拉著手,一起走進了樹林裏,他們看到了大大的蘑菇,長得可高了,比他們還要高。小鬆鼠翹起了毛茸茸的尾巴,一蹦就蹦到了大樹上。螞蟻在樹上排成了長長的隊伍,鳥兒從這棵大樹上飛到那棵大樹上,半空中還留下了它們動人的歌聲,一縷縷輕輕的陽光鑽進了樹葉留給它們的縫隙,照在了少年和女孩的頭上,頭發光亮光亮的,大樹更高,樹葉更綠,一派寧靜,女孩對少年說:“看見了沒有,這就是真正的春天。”
小女孩和少年遊完了,又搭乘著神奇的大掃把趕到夏天去了。他們飛上了月亮,清亮的月光灑在他們的手上,然後又被他們揮灑向大地,亮晶晶的像下著雪花。他們飛過了美麗的鄉村,飛過了美麗的城市。在城市和鄉村之間有一條寬闊的康莊大道,他們在大掃把上和大道賽跑,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輩子的事情都是陪伴著你。”他們每個人都這麼說。
小女孩又拉著少年的手說:“到那個留連忘返的秋天去看看吧。”
高高的樹林把秋天的天空托得更高更遠。鳥兒拍打著翅膀也夠不到遙遠的天空,它們隻能用聲音來表達喜悅的心情。累累的碩果在秋天顯得更加可愛,葉子黃了,秋天也就到了,大地鋪滿了豐收的腳印,花兒們都在秋天沉默,樹木們都換上了另外一件衣衫。人們忙忙碌碌,一條黑色的小狗,從村子的這頭狂奔猛跑到村子的那頭,兒童唱著他們的兒歌,拍著手,搖著頭,慈祥的老爺爺在為孩子們講著神奇的故事。
“我們生活得很幸福。”那些老百姓都這樣說。
小女孩又拉著少年的手說:“我們去看一年最後一個季節是什麼樣子的。”
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它們在不停地下。這是屬於寒冷的季節,它們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時光,大地的聲音被厚厚的積雪掩蓋。房頂上、樹頂上都鋪滿了雪,推開門,推開窗,也就等於推開了冬天的心情,大地白茫茫一片,到處都是雪。冬天在慢慢地睡著了,夜裏連燈都用不著點。
“我們都喜歡這樣的季節。”所有的兒童心裏都這樣想。
接骨木媽媽變成的小女孩和少年乘著會飛的大掃把遊覽了秀麗的山山水水,少年看到了很多他從來沒有看到的事物。陪伴他們一起遊覽的是接骨木散發的香氣。他們遊玩到哪裏,這些接骨木花香就跟到哪裏。小女孩本來就是接骨木媽媽變成的,她有這樣的能力,讓天空留下一陣又一陣的接骨木花香,少年也像那個老漁夫一樣,經曆了很多事情,了解了這個世界。小女孩還從身上摘下了一朵接骨木花贈給了他,希望他能夠保存好,少年把花藏在一本抒情詩集裏麵,每次打開詩集看到這朵接骨木花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那個女孩,那個送給他接骨木花的小女孩。他看著看著,朦朧中看到了小女孩又出現在他身邊,依然是那麼漂亮,尤其她那對綠色的眼睛,比那時還富有深情,他分明聽到了女孩在對他說:“一年四季都是賞心悅目的,不是嗎牽”他又回憶起他們兩個曾經在大掃把上擁有的美好時光,小女孩說的一點都沒錯。
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了,少年變成了青年,青年變成了老年。他和他一樣年齡的妻子也同樣像那對老漁民夫婦一樣坐在了他們自家院子裏的大接骨木樹下。他們也是肩並肩地坐著,他們微笑著回憶他們的年輕往事。一樁樁的往事像天空上的鳥兒一樣飛過他們的眼前。當然,他們也不可避免地像老漁民夫婦那樣說到了他們的結婚四十周年紀念日,也就是金婚紀念日。又是那個接骨木媽媽伸長了脖子湊到他們的耳邊,對他們說:“這一天是你們的金婚紀念日,你們忘了嗎牽”她從接骨木樹上取了兩朵接骨木花,並在花瓣上深情地親了兩口。奇跡又出現了,兩朵接骨木花都變大了,花朵鮮豔透明,花香分外芬芳,老夫婦把這兩朵神奇的接骨木花小心翼翼地蓋在了頭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兩朵碩大無比的接骨木花一下子變成了兩頂金黃金黃的皇冠,老夫婦的麵貌都發生了變化,丈夫變得比一國之君還威嚴,妻子變得比一國之母還要賢淑,這都是那兩朵接骨木花的功勞。丈夫為妻子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接骨木媽媽的事跡,他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妻子說,那個接骨木媽媽在小時候的經曆怎麼跟她的經曆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好像接骨木媽媽就是她似的,丈夫也認為是這樣,兩個人都會心的開懷大笑。
“不錯,你們說的一點都不錯,我們的經曆是一樣的。”接骨木媽媽在接骨木大樹上微笑了起來,她又說:“我就是你們熟悉的接骨木媽媽,其實我的原名叫做‘往事’。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往事,就像每個人都會經過幼年、青年、中年、老年一樣。我知道很多人的不同故事,他們都有接骨木樹一樣的心情。把你那本保存了幾十年的抒情詩集給我瞧瞧吧,瞧瞧那個小女孩送給你的接骨木花還在不在詩集裏麵。它枯萎了沒有,說不定它長成了一棵高大的接骨木樹了呢。拿出來瞧一瞧吧。”丈夫拿出了他保存了幾十年的那本抒情詩集,輕輕地一頁一頁翻過,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翻閱記載他以前生活的心情一樣,他翻到藏著接骨木花的那一頁,他驚喜地叫了一聲,那朵接骨木花依然完好無損地保存在裏麵,而且新鮮得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樣,接骨木媽媽欣慰地朝他點了點頭。老夫婦望著那本抒情詩集書頁裏的接骨木花朵開心地笑了,然後他們一起度過了那個金婚紀念日的黃昏。接著,這個神奇的故事跟接骨木媽媽一樣,很快就消失了。
現在,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少年依然還是那個少年,講故事的老爺爺依然是那個講故事的老爺爺,少年的母親也依然是少年的母親。那碗接骨木茶仍然安安靜靜地擺放在那張桌子上,少年仿佛大夢初醒一般,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切就這樣消失了,他擦著眼睛問那個講故事的老爺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呀,怎麼又回到了原來這個樣子了。”老爺爺微笑著對他說:“你說呢,我聰明的孩子。”說完,他起身就走了。少年又對他母親說:“我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呢,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牽我依然是我呀。”他母親說:“不錯,你還是你。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清楚。”
“接骨木媽媽回來了沒有,她怎麼不在這裏呀牽”少年又問他母親。
“不要擔心,我聰明的孩子,她在你的肚子裏呢。”母親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