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在赫是在大二快結束的那個秋天第一次遇見宋楨煦的,一個法國梧桐澄澈金色的季節。
照往常一樣,南宮在赫會在下午太陽快落山,夕陽斜照的時候躲到學校的梧桐園裏去。
梧桐園占地麵積極大,人隻要躲進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不輕易能被找到的。
習慣性的走到那棵自己一直依靠的梧桐樹邊邊,南宮在赫發現不對勁,從側邊看去,他首先看到了一雙交疊的修長雙腿,走進,他看見了那個時候的宋楨煦。
靠著梧桐樹,坐在一片橙黃的梧桐葉中,夕陽斜斜的照在宋楨煦的身上,臉上,眉間那股英氣夾雜著失魂落魄,南宮在赫呆住,因為他仿佛在這個陌生而帥氣俊美的東方男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隻是一瞬,宋楨煦睜開眼睛,看見了望著他出神的南宮在赫,正起身,眼裏閃著些許詫異。
兩人互相看著,都對對方的出現產生好奇,南宮在赫首先打破這種奇怪的觀察,他隻是笑著淡淡出聲:“你是宋楨煦?”
宋楨煦顯然對南宮在赫沒有抗拒,隻是淡漠的反問:“你知道我?”
第一眼,南宮在赫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很快他反映過來,略有耳聞,最近學校新轉來一個東方男生,就讀設計師,背景神秘,卻才華橫溢,帥氣逼人,很多人都想認識。
南宮在赫一向對人親切,卻我行我素,隻是聽聽就罷,卻沒想過會這麼快見到這個傳聞中的人。
“隻是聽過一些傳聞罷了。”南宮在赫對宋楨煦感興趣了,這是除了淩遠兮之外,在他生命中的另一個意外,在宋楨煦身邊坐下:“你好,我是南宮在赫。”
宋楨煦顯得不太在意,輕微轉頭問:“傳說中設計師係不可動搖的神話?”
失笑,南宮在赫舒展了一下身軀,靠著梧桐樹:“你不像是會聽那些八卦的人。什麼神話,不過是擺弄一點布料的小裁縫。”
擺弄一點布料的小裁縫?這個新鮮的說法很合宋楨煦的胃口。
就算是像宋楨煦這樣的人,也是聽過南宮在赫名號的,可見其中的意義,當時還沒畢業的南宮在赫,已經是法國時尚界炙手可熱,爭相邀請的天才服裝設計師了。
“那我豈不是研究一些特殊石頭的小工匠了?”宋楨煦帶著玩笑的口吻也重新靠上梧桐樹。
兩人情不自禁的都笑了起來,有人說過,人與人的相識靠的是緣分,那麼惡俗的說法卻印證在宋楨煦和南宮在赫身上。
一個是傷心遠走法國的宋楨煦,一個是藏著滿身傷人秘密的南宮在赫,以為不可能再挑起心中的任何情感,卻那麼容易,給了對方真心。
後來他們一度討論過,因為他們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渴望愛,卻被傷的透徹。
值得一提的是小裁縫和小工匠,這兩個名詞一度成為他們相識的歲月中,互相取笑的別名。
相識後,宋楨煦和南宮在赫一起在學校外租了房子,成為室友,他們都未曾詢問對方的家世,感情生活,隻是單純的做朋友,交心,很巧妙的友誼。
打破這一切的隻是因為那條“藿香薊”。
有一天,宋楨煦不經意的提起說,小裁縫,記得我設計的那條“藿香薊”嗎?
南宮在赫給了宋楨煦一個白眼,那種生動的表情,隻有宋楨煦見過:知道怎麼樣,你要送給我?對不起,我沒那種嗜好。
還記得宋楨煦當時故意裝作有著那種癖好的人,嬌滴滴的說:被你看穿了,不好玩了。
南宮在赫唾棄了宋楨煦,一臉更加不好玩的表情,那個時候他沒有告訴宋楨煦,他知道宋楨煦心裏有一個人,名字叫蕭紫杉。
就像午夜夢回,宋楨煦夢囈中痛心念著蕭紫杉的名字一樣,他知道了,那份失魂落魄的原因,知道了宋楨煦跟他一樣,學不乖。
宋楨煦見南宮在赫不上當,於是勾唇微諷:佐羅那個老頭瞞著我拿“藿香薊”去參加了一個比賽。
南宮在赫自然是知道佐羅的,那個欣賞愛護宋楨煦到無以複加的老教授,宋楨煦卻一直不領情,嫌佐羅多管閑事:那很好嘛,結果呢?
宋楨煦歎氣:得獎了,還是什麼很好聽的金獎咧。
他們之間就是有那種默契,對於對方的成就從不用外人的眼光來看,對方失落挫敗的時候才給予關懷。
也很好啊,你是要請我吃飯嗎?南宮在赫對這個比較有興趣。
剛好正中宋楨煦的下懷:是啊,我請,不過是別人付錢。
這個就更有意思了,宋楨煦和南宮在赫都知道彼此不缺錢,但是有冤大頭就更加不錯:好啊,去。
當時如果知道請客的居然會是淩遠兮,那打死南宮在赫他也不會去,盡管他是想見淩遠兮的,想到心都會疼痛。
跟宋楨煦到高級餐廳的時候,南宮在赫才知道,宋楨煦獲得了伊爾集團第三屆珠寶設計大賽金獎,伊爾想拉攏宋楨煦簽約,畢業以後去伊爾工作,而宋楨煦拉他做陪客,聊聊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