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時隔三年,南宮在赫再一次見到淩遠兮。
淩遠兮上大學時,他在家,他上大學躲出來時,淩遠兮已經畢業回家,並且被自己父親任命為伊爾的總經理,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那一天吃飯談合同,起初都是順利的,他們互相裝作不認識,禮貌有加,但是依照淩遠兮的個性是不會放過自己,這些南宮在赫也都知道。
宋楨煦去洗手間離席的那段時間,南宮在赫不敢迎視淩遠兮咄咄逼人的眼神,而淩遠兮伸出修長剛勁的指,強迫他抬頭,他看見了那熟悉的嗜血冷魅笑容,問:你要幹什麼,不要拿楨煦開刀。
淩遠兮放肆的笑了:原來我的小寵物還已經會幫著別人說話了,你放心,我是一個商人,分得清主次,我是欣賞宋楨煦,想要將他歸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已。
南宮在赫撇開頭:楨煦不是一個玩偶,他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勢。
那一刻,淩遠兮隻是笑了,清冷而自信的聲音:宋楨煦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南宮在赫,你沒有辦法逃開我,你的心就算死去,也隻有我一個人。
南宮在赫真的很厭惡他的自信,卻更加憎恨那份真實。
你要怎麼樣才能停止折騰我?
不,我不會停止……
淩遠兮狂妄的笑,給了南宮在赫一張紙條:上麵有我的私人號碼和住址,周末你過來。
南宮在赫低頭說,我不會過去。
你會的……
留下篤定的三個字,淩遠兮起身走人。
咬著下唇,疼痛的無以複加,伸出手,將那張紙條死死的拽緊在手裏,宋楨煦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知道,宋楨煦怎麼帶他回家的他也不知道。
那晚,宋楨煦買了很多的酒,拉著南宮在赫狂飲,用那種醉生夢死的喝法,他們之間也第一次敞開心中那傷人的秘密。
可是那晚他們怎麼都喝不醉,越喝越清醒。
南宮在赫說了一整晚的淩遠兮。
宋楨煦說了一整晚的蕭紫杉。
他說,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瘋掉,隻是學不乖。
他說,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墮落,總是忘不掉。
他問,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他反問,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憑什麼看不起你。
他說,我知道蕭紫杉,你在夢裏會叫她說,你恨她。
他說,我知道淩遠兮,你會哭著在夢裏說著,你想他。
他說,我以為不提蕭紫杉對你來說更好。
他說,我以為故意製造機會帶你見淩遠兮,你會開心。
他說,宋楨煦,你別自作多情。
他說,南宮在赫,你少自以為是。
……
那樣一個瘋狂夜晚,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們卻絕口不提,回到了往日那種生活。
不過就像南宮在赫自己知道的,他永遠都逃不開淩遠兮的掌握。
說過不會去,但是他做不到,第一個周末晚上,他就瞞著宋楨煦去了淩遠兮在外的私人住所。
那個晚上,淩遠兮抱了他。
那種瀕臨崩潰的疼痛讓南宮在赫以為自己會死去,他潛意識就知道淩遠兮會這麼做,可是他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拒絕。
淩遠兮說,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對你,你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純潔的天使,而我隻是一個魔鬼,我想看著你被毀掉,而且是毀在我手裏,我想要看到你絕望的神情。
南宮在赫沒有回答,隻是哭了。
淩遠兮擁有了他的身體,甚至摧毀了他的心,可是怎麼辦,他就算是要被毀掉,也隻想被淩遠兮毀掉。
南宮在赫知道,自己永遠沒有辦法逃脫淩遠兮這樣一個魔鬼,即使下地獄。
近乎狂暴的風雨過後,淩遠兮卻又溫柔的吻掉了南宮在赫的眼淚,他說,你知道嗎?你的眼淚可以讓所有人產生憐憫。
可是我隻有為你掉過眼淚,隻在你麵前哭泣脆弱過。南宮在赫失去意識前,是這麼想的。
從那次以後,南宮在赫每個周末都會乖乖的找淩遠兮,他知道自己已經瘋了,讓淩遠兮這樣對待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關注。
起初南宮在赫以為淩遠兮是迷戀自己的,盡管也許是身體,但是慢慢的,淩遠兮不再擁抱他,甚至會在他來的時候,帶各種各樣冶豔的女人回家,讓房間裏放蕩的聲音傳到他的耳裏,刺激他的每根神經。
偶爾隻要南宮在赫泄露了自己的傷痛,淩遠兮又會再次狠狠擁抱他,對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寵物,有興趣的時候寵愛一下他,沒興趣的時候就欺負一下他。
漸漸的,南宮在赫也學會了隱藏,任憑淩遠兮怎麼折騰,也不笑也不哭也不鬧,那個時候,南宮在赫知道了,原來淩遠兮也會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