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又是百年。時光裏的少年怎敢哀歎時光飛逝。肅殺的光陰如同百年不止的河川,在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東去的方向下攜裹著生靈奔湧而亡。何時複西歸啊。
溫潤的時光穿透百年,久被同道中人所恥笑的“一人即一門”的天同山也不同往日,親傳弟子數以百記,這當然要歸功於張遠山的第一徒弟--玉尚。玉尚入門後觀《天道》卷三月,通曉萬物周流,一己之力打通天同山往中原之路,去瘴氣,斬邪神。令毒蟲大軍望其披靡,不敢阻擋山路。至此,天同山漸漸聲勢浩大起來,所到之處定有凡人頂禮膜拜,以為神仙。目睹這一切的張遠山這才覺得在此地苦等了三十年換回的這般榮耀已經可以彌補自己心中的苦澀。從此,張遠山放棄掌門的管理權,統統交給玉尚,而自己卻專心教授道法,門下弟子數不勝數,培養出名動天下的“天同七雄”,然而這也是後話了。
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裏,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身著麻製睡衣。蓋著粗布被子。意識從睡夢中清醒,帶動著感官,首先覺察到的是饑餓。目光在昏暗的房間裏搜索。在床的旁邊有一台小木桌,桌子上擺著三四碟小菜,兩個大饅頭,還有一個小水壺。環顧四周,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原是枕邊一吊香囊。香囊不僅溢出淡淡的清香,而且通體金光,在昏黃的房間閃著金紫光。看著材質,應是上等的絲綢熨了一層金,做工考究,近距離看也看不清縫製線路。如此奢華,本不是尋常人家之物。
“你醒了?”一個老人漸漸從油燈照不到的陰暗麵走了出來,滿臉的滄桑,滿頭的白發,一身素色長衫,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氣概,老人麵帶笑容的對他說“孩子,好點了嗎?”他這才由模糊的意識中清醒過來,看著老人,嗓子實在是幹的沒有辦法,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反而使喉嚨撕裂般的疼痛,隻好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壺水。老人會意,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攙扶著他的後背,小心翼翼的喝下。如此場景,正像是尋常人家的天倫之樂,可修道之人,有幾人可享受的了這般人間美妙。“孩子,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老人依舊是滿麵慈祥的笑容。
“老爺爺,我好多了,隻是.....”畢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話語也弱來三分。老人也是一愣,“有話就說,在此豈白山中不必拘束。”他倒是沒有說話,靦腆的看著桌子上的飯菜。老人楞了一下,轉而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來!”說這就把他抱了下來,放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用手試了試饅頭的溫度,和藹的說:“還是挺熱的,趁熱吃吧!”他早就餓的不行了,也就不顧什麼禮節了,狼吞虎咽起來。“孩子,慢點吃。”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水。“孩子,三天前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老人試探試的問了問。他倒是沒表情,依舊嚼著飯菜,“三天前?我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想不起來了。”老人長歎了一聲,踱步到床邊,拿起那吊香囊,問:“孩子,那這個香囊你還記得嗎?”。
“香囊,這香囊不是你的嗎?我一醒來就在床上,可不是我拿的。”老人聽到這裏,又說道:“這個香囊是你的,我在山下救你的時候在你身上找到的。”之後便不在說什麼。“飯菜還夠不夠?和不和口味呢?”“謝謝老爺爺,很好啊,我也吃飽了,可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老人聽到這,卻沒太多表情,眉頭快要皺成一條線,臉部的肌肉小部分的顫抖著,眼裏卻是少了些許的氣,緩緩說道:“你本是我在山下溪間發現的,就在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