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門(1 / 2)

玄術聽到這般年輕稚幼的強調說出那種語言一時竟有些反應遲鈍,眼中一絲靈氣閃過,悲憫而又無奈。瞪大了雙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孩童,竟然有些陌生,有些記憶被拉的很長,遺忘的時候卻又是那樣的快,一夜之間就碎成了漫天的繁星,怎麼也拚湊不出原來的樣貌,不過這樣也好,忘記過了,就重新開始生活吧。

“孩子,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本是我在山下溪間發現的,我見到你時你已經深受重傷,那樣重的傷,本想著你根本挺不過去的,沒想到你還能活下來,隻是失去了原來的記憶,算是老天保佑你啊。”玄術裝作平常似的說,從表情上看不出一點點異樣。

“玄術師傅,可我總感覺事情不是那樣的,雖然我對以前的事想不起來了,但是我總感覺事情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藥山不停的重複著,就像是事實般的重複著。

“孩子,你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可能會讓你覺得現在很孤獨很無助,任誰都會覺得這樣的情況非常的不好,可既然我豈白山救了你,豈白山就是你的家,孩子,不要怕。”玄術幾句話深深的中在藥山的心裏,這個年紀的孩子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覺得孤獨,都會覺得很無助。

藥山不知不覺眼角已經濕潤,玄術幾句話道出藥山心中最深的創傷。閉上眼睛肆意淚水流淌,無聲無息,深處陌生的環境,就連好好的放聲大哭一場也是沒有可能的,隻有默默的流淚。

玄術拿來一條毛巾輕輕擦去藥山臉頰上的淚滴,用溫暖的雙手將藥山擁入懷中,藥山再也堅持不住心裏上的壓力,放聲痛苦了起來。

失憶嗎?忘記過去所有的一切,是幸福還是痛苦,曾經絕望的想過要用失憶來撫平創傷,可最悲哀的就是那些原來應該有的痛苦、創傷、快樂、悲傷,統統化作塵埃跌落在大地中,無聲無息,無影無蹤,難尋亦難憶,就連回憶的權利都要被皆盡剝奪,活著,還有其本質的意義嗎?

“師傅,我連我,我連我娘親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顫抖似的哽咽夾雜著嚎叫般的哭聲,就連玄術也為之動容,眼角也開始濕潤,手掌不停的撫摸著藥山的發髻,雙手變得顫抖起來,巨大的仇恨使他心中卻下定了決心,即使這孩子一輩子都回憶不起那些悲慘的記憶,老夫定要將那些賊人千刀萬剮。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哭聲撕心裂肺,這麼小的孩子竟遭受如此重大的打擊,換做心智不堅定之人,早就會對自己做了了解了。

哭聲漸漸變緩,估計如此悲痛的發泄消耗了藥山身體中的元氣,並且,藥山胸口處的傷口也裂開,胸口被鮮血染得殷紅,玄術墨綠色的道袍上也沾染了些血劑,藥山發覺傷口崩裂,一下子昏倒在玄術的懷裏。

“來人,快叫易嵐。”玄術衝著門外喊道,又將藥山的身體抱至床上,逐漸運功,雙掌上泛著點點黃光,摁在藥山的胸口上。

門外傳來著急的腳步聲,來者麵容剛正,眼神剛毅,五官像是刀削的一般,動作急促卻不慌亂,雙手剛勁帶風,這正是玄術的第一徒弟--格非。

“師傅,讓我來看下他的傷勢。”格非一層一層剝開藥山的衣服,厚厚的紗布全都被鮮血染紅,又一層層的解開厚實的紗布,發覺,傷口大部分都已經好了,隻是中間部分的傷口較深,還沒有完全的愈合,鮮血不斷的溢出。

“派人去找雲易嵐了沒有?”玄術關切的問道。

“回師傅,我已經派仙鶴小師弟去找了,請師傅放心。”格非辦事向來有條有紊,從不錯亂嘈雜。“這就好,這就好,你我二人快快將血止住。”格非運功入掌,緩緩貼上藥山傷口處,將一股暖流注入藥山體內。“師傅,快封他血脈。”。玄術化掌為指,在藥山胸腔之上的穴位處重重點了兩下,功力傳入藥山身體,立即發揮了作用,藥山臉色逐漸變白,昏倒在地上像睡著了一樣,但傷口處已經不再流血了。此時雲易嵐也快步趕到,身後大大小小的師弟們一人捧著一種藥箱,看著倒是有幾分搞笑。

“參見師傅,大師兄。”雲易嵐不等二人回音,就俯下身子查看藥山的傷勢。身後的一幫小師弟們也跟著向玄術師傅和格非大師兄行禮。看著殷紅的鮮血,雲易嵐心中定少不了些責怪,自言自語道:“昨晚就說過不要太過激的動作,就是不聽。哎!”。待雲易嵐觀察藥山隻是出血過多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站起身來對著玄術說道:“師傅,大師兄,藥山小弟並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日便可好了,吃過我煉製的靈藥,可恢複元氣,讓藥山小弟好的更快。”,雲易嵐說著從哪些被小師弟們拿著的匣子裏找了起來。

玄術掌門見沒有什麼大事,便輕輕的歎了口氣,對雲易嵐說道:“想不到易嵐你還挺有心的,借我的大鐵爐燒出的東西這不也有有用的嗎?不是上一次那種吃了隻會放屁的仙丹了?”玄術一席話說的弟子們捧腹大笑,就連不苟言笑的格非也笑了起來。

雲易嵐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師傅,那隻是個失敗品,現在這就是我耗費三個月成功製成的回魂丹。”說著就又俯下身子,托起藥山昏迷中的腦袋,用食指和拇指在藥山的腦後托住下顎,藥山的嘴就自動張開,雲易嵐將藥塞進藥山的嘴裏,又鬆開了下顎,漸漸不發力了,藥山這才將藥丸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