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節 驚變玄武門(二)(1 / 2)

畫眉坊本是長安城二流的青樓,但自一位陌生的姑娘在畫眉坊掛版之後,畫眉坊在半月之內變成長安城內炙手可熱的青樓,無數的王孫公子捧著大把的金銀,就是為了上門求見妙舞姑娘,或者是站在距離舞台三丈遠的地方,遙看妙舞姑娘輕盈的舞蹈。

其實並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妙舞姑娘,絕大多數人都是在那個月夜看到她在水榭的舞蹈,沒有人可以形容那支舞有多麼美,也沒有人可以形容月光下跳舞的女子有多麼美,在眾的印象中,那女子的肌膚如同融化的寶石,閃爍著晶瑩的光,她的眼睛是冬夜最冷時天空的寒星,她的秀發是吹過山巒間的微風……,那是一種隻能存在於想像中的美麗。

少數的人,曾經見她穿行在長廊之間到後院賞花,她娉婷的身姿仿佛搖曳在風中的牡丹花,她蒙麵的輕紗遺留下的清香久久凝聚於長廊之內,令人流連忘返。

這般熱潮來得如此迅猛,甚至連居住於深宮的李淵都聽說了這位傾國傾城的女子,這日早朝散後,他微笑著將自己的三個兒子召進後宮,在李貴妃死後,他老了許多,甚至連說話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衰老。

“你們聽說畫眉坊的妙舞了嗎?”李淵慈愛的凝視的三個英氣勃勃的兒子,“她可是傾動九城了。”

“兒子曾經去畫眉坊控看過,”李建成毫不諱言,“可惜未能一睹芳容。”

“兒子剛剛回到長安,”李世民滿麵淡笑,“昨夜才聽聞長安出現了這等人物,正準備今日朝後去畫眉坊一探究竟。”

“嗯,”李淵點了點頭,他轉頭看著齊王李元吉,“元吉,你呢?”

“臣兒……,臣兒……,”李元吉似乎在猶豫,那猶豫裏隱含著一絲恐懼,最後他抬眸盯著李淵,“臣兒已將妙舞迎進府中,正準備向父皇請旨,冊立妙舞為臣兒的王妃。”

一語驚動四座,李淵瞪大了眼睛,“你要娶一個青樓女子?”

“父皇,”李元吉立刻跪了下來,幾乎五體投地,“妙舞其實是前朝公主,她的父親是煬帝楊廣。”

原來滿麵驚訝的李世民,此時連眼眸都充滿了驚訝,他心裏暗覺不妙,難道不是真的妙舞?而是昕兒?除了昕兒之外,沒有人的氣質能令人相信她便是前朝的公主。

“可憐,”李淵沉默了許多,這才緩聲道:“既然是前朝的公主,不幸流落風塵,於因果而言,是李家對不住她,後日朕要在校場觀看,各府均可攜帶家眷,你就帶她一同前來,朕當眾宣布冊立她為皇妃。”

一夜無眠,李世民本想立刻去畫眉坊確認,沒承想剛剛梳洗完畢,就被李淵傳進宮中,細細的詢問了碧水鎮所發生的一切,由於要隱藏其間與玄火教的關係,又要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待李淵明白一切出宮,天已盡黑,又被建成邀進府中,商談閱兵事宜,竟然無法分身。

轉瞬到了閱兵當日,李世民一早便起身,長孫氏與三名側妃已然梳妝完畢,乍眼看去,覺得她們裝扮得這般俗氣,竟然有些莫明的厭惡。

好容易到了校場,建成早已到了,正笑容滿麵的與朝中權貴們攀談,長孫氏帶著三名側妃去與李建成站在人群中的妃子們相見,好容易應酬完,轉過身,卻未看到元吉。

應酬了一圈,文武百官們站滿了校場,眾人滿麵含笑,都在等待李淵到來,李世民表麵鎮定,心裏卻焦急萬分,不知道李元吉一會兒出現,站在他身旁的,是否就是昕兒?若是昕兒,息衍這般做是何用意?

度時如年,李元吉始終沒有出現,陣中已漸漸傳來鼓樂之聲,那是父皇到來的前兆,難道元吉敢比父皇來得更晚?

心煩意亂,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得維持著微笑,靜靜等候元吉的來臨,過了約半柱香的時辰,場中的鼓樂突然越加的高昂,那正是秦王破陣樂,是父皇為了自己攻下洛陽命人所做的樂曲,這首樂曲也代表著天子的到來。

與眾人一同起身,就在站起的那一刹那,看見元吉身穿紅袍,笑容可掬的快步而來,他身後跟隨著一個女子,即使相隔得這般遙遠,李世民仍然一眼便肯定她就是昕兒,因為她走路時,有一種獨特的,可以令人傾倒的風情。

緊緊的握起拳頭,眨眼間,元吉已走到近前,躬身向建成行禮,然後垂手站在他身側,昕兒走到家眷那一側,李世民微妙的感應到那些家眷對她的排斥,許是因為她絕世的容貌吧!抑或是她的地位,青樓的女子,如何與貴妃們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