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在半小時後到達咖啡館,咖啡館裏的客人不多,剛走進去便見到了坐在那裏的呂久嫻。
呂久嫻笑道:“要喝點兒什麼?”
林初點了一杯咖啡,問她:“你叫我來有事嗎?”
她以為呂久嫻需要她幫忙,誰知呂久嫻卻說:“我跟程喬安明天就去辦離婚了。”她笑了笑,“今天禮拜天,民政局休息。”
林初一愣。
從呂久嫻知情直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到,她的速度很驚人,林初好奇她在這段時間裏做了什麼。
呂久嫻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見林初點點頭,才繼續說,“我有一回無意中發現我那個弟弟結交了一幫社會上的人,我就開始叫私家偵探跟蹤他,說不上是什麼心理,可能是想抓到他的把柄。”
呂久嫻一笑,“他快要過十八歲生日了,我爸早說過等他成年了就讓他進公司,不過我弟他媽不是個善茬,這兩年程喬安也看在眼裏,知道那女人的厲害,我前段時間提了一下,他開始著急了。”
程喬安要防患於未然,他剛剛在南貴有了一席之地,雖說掌握不了多少實權,又總遭人背後閑話,可他的崗位卻極其讓人眼紅,一不小心就能做大,呂夫人當然著急,自年前開始她就已經在公司裏做了鋪墊,明裏暗裏的彎彎道道,程喬安都心中有數,無奈他沒有勢力抗衡。
他聽了呂久嫻的一番話,麵上沒有任何表示,背地裏卻仿照呂久嫻,派人開始調查。
呂久嫻道:“這裏還要謝謝你們,項目招商他如果做成了,他也不會這麼忌憚那女人,可惜他失敗了。”
林初問道:“招商已經結束了?”
呂久嫻點點頭:“上周剛結束,南貴一敗塗地,這次的招商程喬安雖然是副手,實際上基本都是他在負責,也算是我爸給他的一次機會。”所以他才會失去理智,做出賄賂的事情。
呂久嫻一直都在觀察程喬安的一舉一動,也時不時的透露一些呂久南的把柄,比如呂久南無證駕駛,肇事逃逸,呂夫人偷偷替他擺平,再比如他夜裏私生活混亂,白天卻是呂董事長眼中最乖巧的兒子。
程喬安獲得了一大摞有用信息之後,招商也徹底失敗了,人力物力投入了一大把,財務也盡可能地配合程喬安的要求,程喬安到底才畢業一年多,經驗沒有能力不足,公司裏的怨聲多多少少都傳到過呂董事長的耳朵裏,這次的失敗無異於打了呂家一個大巴掌,呂董事長大動肝火,家宴時把程喬安罵得抬不起頭,呂久嫻乘此機會下手。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別墅,把程喬安查到的資料全給了我爸。”
時機剛剛好,程喬安因被羞辱而憤怒,因招商失敗而擔憂前程,所以打算對嶽父大人進行報複。下手鏟除對他會造成威脅的呂久南。
那天呂久嫻對父親說:“昨天到家裏我看他情緒不對,我不小心偷聽到他跟別人的電話,後來趁他離開,就去書房翻了翻,誰知道被我翻出了這個。”她聲淚俱下,“原來他早就在查小南,爸,他是我丈夫,可小南是我的親弟弟,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南出事!”
這是火上澆油,呂董事長怒火攻心,昨天的氣還沒消,今天又來了這一遭,他發狠說要整死程喬安,又派人去找那個包庇違法兒子的呂夫人,看著被他忽視了十多年,此刻涕淚俱下的女兒,呂董事長老淚縱橫,憶起過世的嬌妻和捧著洋娃娃的小久嫻,他心疼道:“那種丈夫不要也罷,我們呂家的大女兒還怕找不到好的!”
父女倆在那一刻冰釋前嫌。
林初聽得瞠目結舌,“然後呢?”
呂久嫻淡笑:“然後,我爸知道了他老婆和兒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也隻是訓一頓,讓他老老實實念完大學而已,畢竟是他的寶貝兒子。不過我跟他總算和好了,這幾天我一直帶著兒子住在呂家,過段時間我會去南貴上班,程喬安的職務歸我了!”
林初繼續托起快要掉了的下巴,隻能重複問:“然後呢?”
呂久嫻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似乎嚇壞了林初,轉而又淡淡道:“程喬安是吧?我雖然恨他,可也是我自己遇人不淑,畢竟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從葉靜手裏搶過來的男人,你要說我馬上對他沒有感情了,那也不可能,我總是會想到他對我的好,雖然是表麵,弄虛作假的,可也隻有他對我這麼好過,所以我不會讓他坐牢,讓我兒子在別人麵前丟臉,說他是犯人的兒子。”
她看向林初:“這行他是肯定幹不成了,我爸不會讓他好過,離婚以後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他,兒子歸我,他必須要給贍養費,呂家給他的一切都要收回,包括他們鄉下新蓋的房子,新買的車子,還有他弟弟結婚我貼給他們家的二十萬,全部都拿回來,他不想給也得給,他怕我讓他蹲監獄。”她嗤笑一聲,“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